不惹事也不怕事
你要打就跟你打
打朱辉这件事儿，似乎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九月底的一天中午，六个人在食堂，一边闲聊着，一边吃饭，都在计划着十一放假的安排。
那时候还没有小长假这一说，十一满打满算也只放三天假，但几个人也都是离家一个月了。
我和刘浩、杜涛肯定是想回家看看的，王哲不想回去，李远博邀请王哲和金文峰放假一起去他家玩。
正聊的热闹，就见耗子一个人走了过来。
耗子站在桌子旁边，努力睁着不大的三角眼看着我，看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插不上嘴。
朱辉这段时间一直没来上学，耗子和小波没有了主心骨，根本不敢翻什么大浪，之前一直都躲着我们。
今天耗子敢自己过来，不用想，肯定是有事儿了。
我抬头瞥了耗子一眼：“你干啥来了？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远点！”
耗子咽了一口唾沫：“陈晓东，朱辉让我告诉你一声，后天晚上九点，学校锅炉房，码好人等你，谁不去谁孙子！”
我愣了一下，原来耗子是来约架的：“行，你回去告诉朱辉，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谁不去谁孙子！”
朱辉这么久没啥动静，现在把地点约在了学校锅炉房，后天晚上又是学校放假的日子，朱辉的目的不言而喻，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个年代的小混混，对方划出道来了，你要是不敢接，或者临阵脱逃，基本上以后就不用再混了。
不仅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对方面前永远低一头，任人宰割。传出去也是一件相当丢面子的事儿，会让所有人不齿。
虽然我们几个这时候并不算是混子，但在这种学校里，面子也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儿，既然对方找上门了，那肯定不能认怂。
朱辉给我们的准备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两天。
其实我们几个并没有啥可准备的，但晚上回宿舍，还是凑到一起，讨论了一下即将面临的问题。
“我估计朱辉这次来约架，肯定是找好帮手了。他自己的那几个人，上回让我们打了一次，肯定没胆量再来约架。我要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找张志了，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杜涛分析了一下朱辉那边的情况，提出我们要做到知己知彼。
“学校锅炉房我们都没去过，我们得提前去踩好点，看看地形，别到时候两眼一抹黑。”金文峰懂得天时地利的重要性，这个建议很快被我们采纳。
“如果朱辉真找了张志，咱几个不能空手去，得提前准备点趁手的家伙。”刘浩是个从来不怕事儿大的人，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毕竟张志一伙人和朱辉他们不一样，打架都敢下死手，估计也都能带着家伙。我们这边人少，如果真空手过去，打起来肯定吃亏。
“我估计朱辉敢来约架，肯定得找了不少帮手，不行我明天出去找点人，到时候一起过来。”李远博担心我们人手不够。
“找啥人啊，又不是去郊游，打群架人多了没啥用，咱们几个就够了。”张哲属于艺高人胆大的那种。
其实张哲说的没错，我们有时候看电影，经常看到两伙人，拎着家伙互相火拼，场面看起来很宏大，也很热血。
但现实中，这种大规模的约架，大部分人都是来凑人头撑场面的。这些人只能打顺风仗，决定群架胜负的最关键因素，还是看双方带头人的战斗力。
真要是一伙人里有那么几个手头硬，又敢打敢拼的。冲进人群里只需要一个照面，都不用多，对方基本上就都被冲散了。
人多从来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毕竟大家跟你出来，都是想混口饭吃的，不是来帮你拼命的。
“真要是打起来了，咱们一定别散开，更别去追人。”我看了刘浩一眼又补充了一句。
刘浩打起架来就不管不顾，我们这边人少，但大家只要不分散，对方人多也未必占优势。
接下来就是战前的准备工作，杜涛负责打探对方的消息，提前摸清对方的参战人数、主要带头人和基本战斗力，毕竟杜涛在学校里认识的人比我们多。
李远博负责准备家伙事儿，李远博家是本地的，在鲜族街也有几个狐朋狗友。
准备六个人用的东西，这点小事儿，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决定先去学校锅炉房看看地形。
除了杜涛，我们几个都没来过这里，提前熟悉地形很有必要，即便是万一打不过，到时候跑也知道该往哪跑。
学校锅炉房的位置并不在校园内，而是在学校后面。
从学校后门出来，穿过一条小路，走路大概两分钟左右就到了。
锅炉房周围都是苞米地，此时大部分已经收割完了，看过去一片空旷，一览无余。
锅炉房的小院并不算太大，只有一个入口，宽度大概有三米多，大门早已不知去向。
从入口进来之后，院子的左边是一排破旧的红砖瓦房，大概有十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上着锁。
最里面的几个房间，有几根粗大的供暖管线从里面接出来，房间里应该是锅炉和供暖设备。
其他的几个房间都是破败不堪，隔着窗子能看到，房间里堆满了杂物，看起来像是废弃了很久。
学校的锅炉房，除了冬天供暖期使用，平时根本没人。现在还没到供暖期，本应堆满煤的院子，此时也是空空荡荡。
但整个地面，因为常年堆放煤炭的原因，此时看起来仍是黑漆漆一片，让整个院子里看起来很萧条，很压抑。
我们几个在锅炉房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别的出口。
除了这一排红砖房，其他几面都是高高的围墙，短时间内很难一下翻过去，并不是逃跑的好路线。
整个院子只有一个入口，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校学生解决争端都喜欢来这里。
第一，这里地处偏僻，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短时间内，都不会被外界影响。
第二，这里就像一个斗兽场，只要走进去，双方的战斗基本上相对公平，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站着走出来。
“没啥可看的，只能硬拼，到时候我们卡着点儿过来，别让他们给堵里面就行。”杜涛对锅炉房的地形还算很熟悉的，毕竟这里曾经是他战斗过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杜涛这边打探的消息还没什么反馈，一个人却先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