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王好心办了坏事
小混混无赖不讲武德
我叫陈晓东，从小在东北一个四面环山的小镇里长大。家里除了有几亩地，还经营着一个废品收购站补贴家用。
虽然小时候家里条件还算可以，但收废品这个行当，在当年却是一个让人瞧不起的职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我没少挨欺负，镇上的孩子还给我起了一个外号：破烂儿王。
故事从1994年的夏天开始，那年我初中毕业。
和那个年代大部分小镇上的孩子一样，考不上高中，只能自谋生路。
虽然我不想再和父亲一样收破烂，但找不到别的出路，无奈也只能在家里帮忙。
父母有时候白天一起下乡收破烂儿，我就在家看着门儿。偶尔也能遇到一些上门的生意，时间久了，我自己倒也应付得来。
九月底的一天上午，我正坐在炕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就听见院子里的狗叫。
紧接着听见大门外有人喊我：“小破烂儿，在家没？”
透过窗子，就见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手上还拎着一个蛇皮袋子。袋子看起来很重，这是有生意上门了。
“在呢。”我一边回应着，一边下地穿鞋，迎了出去。
来的人叫赵宇，当年二十出头，这人平时不务正业，是小镇上出了名的二流子。
因为赵宇长得满脸坑坑洼洼，再加上平时没少干坏事儿，我们背地里都叫他赵赖子。
赵赖子不仅偷鸡摸狗，还经常带着几个小混混，在镇上中学门口，敲诈学生的零花钱。
学生们很多都是十里八村乡下过来的，对他这种行为，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我读初中的时候，也被他欺负过。后来在同学杜涛的带领下，我们一伙人狠狠的打了赵赖子一顿。从那以后，赵赖子再也没敢找过我们麻烦。
赵赖子这种货色，属于那种最不入流的小流氓，正经人自然不愿意跟他这种人打交道。
虽然我也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但之前的矛盾过去了挺久了，现在他也算是我家的老主顾。
赵赖子隔三差五就会弄点破铜烂铁的来卖，我和他面子上倒也过得去。
“小破烂儿，这玩意儿你看看能给多少钱？”赵赖子一边问我，一边打开了蛇皮袋子。
我伸头看了一眼，袋子里装着一个抽水泵，也不知道赵赖子是从哪弄来的。
但英雄不问出处，废品不问来路，送上门的生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称一下呗，按废铁价。”我伸手把水泵从袋子里拎了出来，放在地秤上。
“你跟我扯犊子呢是不？我这是好的，还能用呢，新的能卖好几百。”赵赖子并不想按废品价卖给我。
“你这就算是新的，我也用不上，来我这只能当破烂儿收。”这玩意儿新的也就顶多卖一百多块钱，我心里很清楚。
“27斤，一斤4毛，一共十块零八毛，我给你11得了。”我看了一眼秤，很快的算出了价钱。
“操，忽悠我头上来了是不？这里面有铜线，你tm按铁价给我？”赵赖子对这个价格很不满意。
“这里面还有吸铁石呢，那玩意儿一分钱都不值。”我对水泵的构造，多少也有一点了解。
“要不我吃点亏，你给我拿20块钱，卖给你得了。”赵赖子开了一个价格。
我从来没有收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铜线，此时拿不定主意，怕收赔了。
“不行你先拿回去，等晚上我爸回来你再过来。”
“我着急等着用钱呢，要不就拆开称，铜按铜价，铁按铁价。”赵赖子提了一个建议。
我见赵赖子挺着急，就同意了他的办法。两个人撅着屁股，开始拆水泵，扳手、螺丝刀、大锤……都用上了。
费了老半天劲，最后算完一共是14块钱。赵赖子非得要15，差的不多，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赵赖子揣着钱，屁颠屁颠的走了。
成交了一笔生意，自然高兴。但晚上父母回来，我还没来得及汇报，麻烦就找上门了。
吃完晚饭，正在院子里帮着父母整理白天收回来的废品，赵赖子又来了。
赵赖子并没有进院儿，而是在大门外喊我：“小破烂儿，你出来一下。”
我抬头看是赵赖子，没多想，起身就走了出去。父母也都认识赵赖子，谁也没当回事，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出了院门，我才发现，赵赖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另外三个小混混。
“咋的了，宇哥，找我啥事儿？”我走上前去问道。
“你说找你啥事儿？我回去打听了一下，那水泵至少值一百五十块钱，你得把钱给我补上。”原来，赵赖子是觉得水泵卖亏了，找后账来了。
事后我才知道，水泵是赵赖子从镇上李老五家鱼塘偷出来的，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让李老五知道了。
李家当时在我们镇上是个大家族，李老五平时也是在街面上玩儿的，当天下午，就带人找到了赵赖子。
开始的时候，赵赖子还百般抵赖，在挨了几个耳光之后，承认了水泵让自己卖了。
李老五让赵赖子把水泵还回来，但水泵已经让我俩给砸了。赵赖子只能央求李老五给自己几天时间，他赔个新的。
赵赖子兜里没钱，又不敢得罪李老五，思来想去，带着人找我来了。
“咱俩上午不都讲好了么？我也没少给你钱，还给你多拿了一块钱呢。”已经做完的生意，他现在又来找后账，我肯定不能同意。
再说一百五十块钱，在当年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了。
“我当时让你忽悠了，今天你不把钱给我，肯定不好使。”赵赖子开始耍无赖了。
“不行我把东西退给你，你找别的地方卖去。”见赵赖子不讲理，我也不想跟他过多纠缠，转身想回院里，把水泵退给他。
赵赖子见我想走，上来一把拉住我，把我拽了一个趔趄：“东西都让你砸了，你说退就退啊，尼玛的赶紧把钱给我，咱俩今天啥事儿没有。”
见赵赖子嘴里不干净，又差点被他拉倒，我也有点火了：“你咋说话呢？熊人（欺负人）是不？东西是你让砸的，今天我就不给你，看你能把我咋地。”
“尼玛的，不给钱今天我就弄死你。”赵赖子见没吓唬住我，抬手一巴掌就朝我脸上抽过来。
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还是被这一巴掌抽到了脖子上。
曾经的手下败将，现在还敢上门打人了。
我没多想，回手就给了赵赖子一拳，两人瞬间就撕打在了一起。
赵赖子带来的其它三人，见我俩动起了手，都冲上来一起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