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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瑾遇 > 第35章 大不了就是被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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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悦见势头一片大好,掐了掐坐在她身旁的谷饶,示意他也帮着说上两句。

“你叔叔说的对,瑾年你想想我,不听家里的当年非要娶你舅妈,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离婚了嘛。”谷饶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起自己失败的婚姻经历,好像自己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周瑾年听着听着,突然笑了。

这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喋喋不休,明显经过精心的排演。

无非就是要他放弃沈遇罢了。

......

沈遇此时吃完饭后跟秦熙和贝秋三人去了酒吧喝酒,秦熙和贝秋两人叽叽喳喳地聊的热火朝天,沈遇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时插几句不知所云的话。

“你怎么回事?”秦熙看不下去,靠过去拽着沈遇的手问。

“周瑾年他爷爷回来了。”沈遇本来不想打破这个久别重逢的美好氛围,但心里实在烦躁还是如实说了:“他回家了。”秦熙脸上的笑意一顿:“我今天打电话约周遥遥的时候,听周遥遥说了,他爷爷昨晚到的。你心里要有个数,估计他爷爷这次回来,会让你们分手。”贝秋本来拿着酒杯喝酒,听见这句话,不明所以地看向秦熙,问了嘴:“为什么?不是只有周瑾年他妈不同意吗?”

秦熙看了眼沈遇,掂量着实话实说会不会过于刺痛她,但心里计较一番之后,认为提早给她打个预防针也好,于是说:“他们一家人估计都不会同意。”沈遇虽然心里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可真实地听秦熙说出来,心里不免发紧:“因为谷悦讨厌我?”秦熙摇摇头,艰涩地开口回答:“他们家的观念就是结婚一定要门当户对,当然这种观念也很普遍。”

秦熙的声音很小,但话的分量很重。

贝秋瞧见沈遇的脸色变了,立马瞪了眼秦熙,开口打圆场:“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秦熙心知虽然她说的话是陈述事实,但也就此捅了沈遇心里的马蜂窝:“对的呀,这家人脑子有问题,天下好男人那么多,咱也不非得要找个姓周的!”沈遇咬着牙,克制着心里汹涌上眼眶的酸涩,哑着嗓子说:“要门当户对也没什么错。”、

每个家庭对保持延续自己的财富都有自己的考量,婚姻当然是一个稳固阶级的最好路径,强强联合从来都是拓宽关系,稳固实力最实际的方法。她想,若是异位而处,作为周瑾年的家人,她估计也会让周瑾年考量一段婚姻可以给他带来的最大价值。

一个人的优秀,会让每一个人都希望他走出的每一步都与实际相配。

而很显然,沈遇自己都觉得她跟周瑾年的实力差距有如云泥之别。

沈遇屏着呼吸,对秦熙和贝秋两人接下来说的话置若罔闻,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白观的身影与周瑾年的面容,两个人的形象在她的脑袋里不停地交织着,让她觉得头脑发胀。她只能拿起面前的酒,一杯杯地往胃里倒。

......

众人看见周瑾年陡然露出与气氛不符的笑容,各自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餐桌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默,所有人除了周客行都正襟作威,等待着周瑾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那是你们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周瑾年见所有人都没有要再继续劝的意思,他收起笑容问道。周让坐不住了,他觉得周瑾年此刻已然是疯了,在这种场合中离经叛道的像个神经病,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敢对周客行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

“你跟我来书房。”周让起身对周瑾年说。

周瑾年进了书房还没来得及坐下,周让就开口:“沈遇她爸是做零食的吧?”周瑾年怔愣半晌,很快明白了周让的意思:“爸,你威胁我?”周让冷笑一声:“不能算是威胁,顶多算用点手段。”

周瑾年目光垂在膝盖上,神色一片森冷,有种平日里不多见的狠戾精光在他眼底涌动。

“爸,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有一个很小的笔记本?”

周让皱起眉头望向周瑾年,不明白他为什么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记得。”周瑾年双手合十放在膝头,抬眼直视坐在对面的周让:“你很久没有看见过了吧,那本送给箐钰阿姨又被退回来的笔记本。”周让脸上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但语调仍旧平稳:“你在乱说什么?”

周让故作镇定的言不由衷被周瑾年看在眼里,周瑾年就像一条吐着蛇信子,马上要对周让发动攻击的眼睛蛇,挺直了脊背靠坐在椅子上:“我是不是胡说,看看我们家的车牌不就知道了吗?都是608结尾的车牌,我记得那是箐钰阿姨的生日。”

周让嘴角向下深抿:“你想说什么?”

周瑾年轻哼一声,我只是想知道:“爸,你当年放弃了自己想娶的人,权宜之下娶了我妈,你幸福吗?”

周让的瞳孔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我家庭美满,事业成功有什么不幸福?”周瑾年漠然地耸耸肩,持续打击周让的死穴:“你要是幸福,为什么我小时候你一有机会就出差出国,很多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事,只要能离开家你都争先恐后地去?你要是幸福,怎么会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任何时候只要在家里待一会儿就非要猫进书房里?”

“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不幸福。”

周让的脸色随着周瑾年不停吐出的话而愈发难看,眉毛在周瑾年最后的定论中狠狠地跳动了一下。“那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周让深吸一口气,语气还是坚硬如铁,不含丝毫被打败的脆弱。

周瑾年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那个笔记本在我那儿,你在上面写了无数遍的名字,我相信我妈看到了,肯定会很惊喜。咱们这个玻璃罩子罩起来强装幸福的家,不知道经不经得住你对箐钰阿姨的一腔深情。”

周瑾年捡拾到那个本子还是两年前,他一次回国在家进书房找东西时在柜子和墙角的缝隙间恰巧发现的。他摸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里面全是周让的字迹,深深浅浅写的多是箐钰两个字。

他初时拿走的意图不过是不希望谷悦发现,怕谷悦看见了会伤心。

但如今这个笔记本倒是成了他跟周让谈判的砝码。

那上面有好几句谷悦看到之后会心神俱碎的话。

生日快乐,钰钰。

————1985.06.08

今天这个本子被你退回来,连带着还有我们一起共有的东西,虽然跟你分开不是我的本意,但我还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1990.07.02

即使不联系了,还是很想你。

————1994.12.25

单单这三句话足以打碎这个家里的所有宁静与美满,在这个家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要怪就怪周让自己非要写在纸上,还都落款了时间,于谷悦而言,婚后的所有猜疑都可以凭这些日子验证。

周让的脸色在听完周瑾年的这番话后,如同被临头浇了一盆洗脚水,霎时变的有些狼狈:“你在威胁我?”周瑾年笑的恣意,把周让方才的话照实还给了他:“不能算是威胁,顶多是用点手段。”

周让用手抚了抚额,将眉眼罩在手部的阴影中,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你想怎么样?”周瑾年松开了交握的手,慵懒地眯起双眼,逐渐卸下了方才紧绷的情绪:“你帮我摆平我妈和爷爷,我就把那本笔记本永远留着,怎么样?”周让放下手,打量着这个自己有些陌生的儿子,眼中尽是疲惫:“我只能摆平你妈,你爷爷那里不是我可以摆的平的。”

如果周让可以摆平周客行,那他当年也就可以选择箐钰了,也不用三十多年一直活在纠结与痛苦中。周瑾年抬抬眉,认为这个结果可以接受,能摆平谷悦也不赖,至少谷悦对周让多半是言听计从的。

“可以,但爷爷怎么会知道黑石的事?”周瑾年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这件事抖出去的。既然周遥遥明确地表示不是她透露的,那周瑾年也可以肯定不是她,但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告诉周客行的。

要知道,如果不是黑石的事,怕是他和沈遇的阻碍不会多一个周客行。即使周客行不会同意这样一桩婚事,但他总能慢慢地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毕竟隔代亲总是会宽容许多。

周让没料到周瑾年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想着告诉他也无妨,让他未来对身边的人有一个筛查,不要被别人背后捅刀子,于是并未多虑直接相告:“你认识白凡吗?聚成的老总比你大个几岁,半个月前托人找的你爷爷。”

周瑾年听到这个名字,松开的双手攥成拳头,咯吱作响。

周让疲惫的眼中欣慰与怅然交织,并没有察觉周瑾年此刻的变化,他艰难地撑着书桌站起拍了拍周瑾年的肩膀,回味着周瑾年方才的手段,由衷感叹道:“你真的长大了。”

周让深感自己已经不是周瑾年的对手了。

周瑾年的心思已经深的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莫名的畏惧。

那种巍然重压的感觉,与周客行平日里对他压制让他感受到的感觉无异。

虽然周让松了口,但今夜显然不是只有周让罢休就能了结的交困局,餐桌上的一干人等还摩拳擦掌地等着上场说服周瑾年。

周客行下午才睡醒的温哥华生物钟,同时预示着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周瑾年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思忖着白凡什么时候在黑石中也有眼线,但终究没有得出结论。他不知道的是,了解到这件事的不是白凡,而是白观的好友,萧林。

他在黑石已经待了三年了。

当白观跟萧林打电话聊起周瑾年这个人时,这件令他印象深刻的事随即脱口而出。周瑾年拒绝黑石这个旁人梦寐以求机会的举动实在是令他太印象深刻了。

周瑾年和周让走回餐桌时,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已经被王姐张姨都撤走了,每人面前都摆着一杯茶,一看就是要进行长谈的架势。周遥遥悄悄递了个深表同情的眼神给周瑾年,周瑾年接收到后,有些不堪重负地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周瑾年在重新投入这场冗长的战斗前,给沈遇发了条微信,说他今晚应该回不去了。

沈遇收到这条微信时,还在酒吧里,醉醺醺的她看见微信后立刻拨了通语音电话过去,想知道周瑾年那边的情况如何。但周瑾年在发完微信后,手机就被调成静音,正面朝下搁在了餐桌上。

沈遇打了几通发现无人接听后,心里的焦躁愈发浓重,没有响应的微信界面煎熬着她本就在崩溃边缘的神经。秦熙此刻已然喝的七荤八素,早已打了电话让陈言来接她,而贝秋已然瞪着一双无法聚焦的眼睛在一旁和江炽打起视频。沈遇垂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脏如坠冰窖,从心口蔓延出的寒意冻的她身上起了一层与室内温度不符的鸡皮疙瘩。

手机在此刻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沈遇以为是周瑾年的微信,眼睛唰的一下亮了,激动地划开屏幕,却发现是白观发来的。

我出IcU了,告诉你一声。

沈遇的心情随即又跌入谷底,她无力地倒在沙发里,手指放在屏幕键盘上,想编辑些替他高兴的说辞。但脑子里巨大的哀伤情绪阻挠的她提不起兴致,直到手机屏幕重新暗下去,她也没有编辑出一条合适的消息。

“算了!”沈遇恨恨地骂了句,随手将手机重重扔回包里,大不了就是被甩!一人甩一次,也挺公平!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故作洒脱,反正沈遇骂完后搓了搓鼻子,把桌面上剩下的酒都灌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