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春花自以为明白了公主的套路。
公主是不是想怀柔,然后哄质子谢辞提和离?
也是,谢辞之前挨了她们那么多欺负,也没松过口,兴许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公主可能就是看破了这一点,才会改了套路。
见太医们过来给谢辞诊治,苏欢便退到了一边。春花找到空子,立刻挪了过来,凑到苏欢身边。
“殿下。现在驸马还住在柴房,是不是看好病之后,找个客房把驸马挪出来?”
苏欢一听这话,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住柴房?她们还真是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地克扣谢辞啊,也不怕引起国际争端。
“不用找客房了,从今天开始,他就住在我寝殿里。”
春花想不到只是为了怀柔罢了,苏欢居然要牺牲这么多,不由得犹豫。
“殿下您确定吗?回头要是让钟大人知道了……”
“钟大人,什么钟大人?”
迎上春花一脸您在说什么的表情,苏欢才想起来。
对了,她这个身份还有个难以忘怀的初恋。
啧!真麻烦!
“钟大人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嘛,我堂堂公主,为什么非要那么下贱,纠缠有妇之夫?没意思!所以我已经不喜欢钟大人了。”
但很显然,春花根本不相信苏欢的话。
公主喜欢钟晃也不是一两年了,类似于春日宴上主动敬酒、私下叫下人递情书、大街上拦人表白之类的事情,办了不知道有多少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公主倾心钟晃,害得钟晃一听到苏欢的名字就绕道走,好几次请求皇帝将他外放。
现在苏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春花怎么会信呢?
“驸马爷,你现在觉得如何?四肢我压的这几处穴位,痛不痛?”
“还好,不是很痛。”
寝殿另一边,太医正和醒过来的谢辞交谈。
听见谢辞醒过来,苏欢立刻凑了上去。
“太医,谢辞他怎么样?”
“回禀公主,驸马爷这次受的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按时上药即可。”
床上才苏醒的男人,一听见苏欢的声音忍不住就瑟缩了一下,胆怯地道。
“我……我不用上药,麻烦公主好心了。我这就回柴房去!”
说着谢辞就四处摸索,想要抓住床架子坐起来。
苏欢哪能让他坐起来,他还一身伤呢!
以前的几辈子,苏欢见惯了谢晏辞勇武的模样,头一次见谢晏辞文弱成这样,忍不住心生怜惜。
更何况谢辞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哆嗦,明显是被以前的她欺负怕了。
简直就是个小可怜。
“谢辞,你不用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还有,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苏欢知道之前公主欺负谢辞欺负的太狠了,谢辞可能已经对她有了阴影。所以,首先就要发表声明,表达自己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立场态度,才能有机会徐徐图之。
可听到这话的谢辞,表现的却和苏欢想象的不同。
他无力的攥紧了身下的锦褥,表情也充满了惊恐。
公主,是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折腾他吗?
刚才太医帮他看伤时,他模模糊糊听见了春花和苏欢的对话。钟大人长、钟大人短的,是不是公主和钟大人吵了架,故意拿他来气钟大人?所以才会让他住在公主的寝殿里。
如果是一年前,他刚到北苏的时候,可能还会幻想,借机亲近公主,培养感情。
毕竟,当初他对公主一见钟情……
但是如今,谢辞早已经不会做这样的梦了。公主厌恶他,恨不得他去死,他很清楚这点。如果谢辞有和离的权利,他早就提出和离,放公主也放自己自由了。
但他做不到,他的所有行为决定,都必须经过南谢皇室的同意。虽然贵为皇子,却只是个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甚至还不如大街上的乞丐来得自由。多可悲啊?
苏欢见谢辞不肯回答自己,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辞已经被之前的“她”欺负怕了,短时间内,谢辞肯定不会信任她。时间总会磨平一切。她就不信,之后她每天都对他好,谢辞还会不相信她的真心。
“谢辞,你饿不饿,我叫下人给你拿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谢辞并不回答苏欢的话,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公主,我的侍女白梅还被您捆在柴房里,可以请您把她放出来吗?”
苏欢此时正是跟谢辞表露善意的时候,哪有不答应的。
“好。春花,你去把驸马爷的侍女带来。谢辞,你就这么一个侍女吗?我再多派几个人来照顾你?”
谢辞又闭紧嘴唇不肯说话了。
苏欢没办法,只好先让他自己呆会儿。
“那你先歇一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吃饭。”
苏欢说着便出去找太医,她要问清楚,太医有没有办法治好谢辞的眼睛。
如果他们治不好,苏欢就要试试商城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治好谢辞。
唉,好几辈子都叫谢晏辞,怎么到了这辈子非要改名字,害得她都喊不顺口。
苏欢一走出来,便听见殿外几个宫女太监正在聊天。
“你们听没听说,最近又有妙龄女子死了?”
“是啊,听说被人吸干了血,连人皮也揭走了,真是吓死人了!”
“大家都说是血魔干的,难道咱们京城里真的出妖怪了?”
苏欢随意听了一耳朵,就抛在了脑后,只要不出现上辈子周聿那种特例,苏欢筑基期的修为还是足够用的,不用担心有人能害到她公主府来。
苏欢径自去找太医,这边春花也把谢辞的侍女白梅带了过来。
“春花姐姐,殿下真的说了让驸马住到寝殿?”
白梅怯弱的问道。
“能不能别这样?早晚欺负的话,驸马他真的扛不住,会死的!你们也知道驸马身体不好……”
“白梅,这话别让我听见你说第二遍!”
春花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之前你敢把驸马失明的消息传出去,害得公主被禁足,罚你禁食关几天柴房,已经是殿下仁慈了!你不思感恩戴德,居然还敢有牢骚?
再说了,这是公主府!殿下就是咱们的天,殿下说往西,就不许有一个人往东去!殿下说驸马从今日起要住在寝殿,驸马就必须住在这儿!你听懂了吗?”
白梅吓得身子一抖,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奴婢……奴婢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