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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圆夜,雍正依着老祖宗的规矩歇在了景仁宫。

朱宜修透过镜子发现雍正竟然又换回了从前的旧寝衣,心生疑惑:“皇上今儿怎么穿这件旧寝衣了,前几日莞贵人不是给您做了一件新的寝衣吗?”

“贴身穿的衣裳还是穿久了的好,舒坦、踏实。”雍正躺在床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感慨道,“这件寝衣是纯元皇后在的时候给朕做的。那个时候她给朕做了很多件,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件了。”

朱宜修眉眼间的笑意淡了几分,“姐姐的针线功夫是数一数二的。”

可能是不想在提起已逝的妻子,也可能是真的累了。雍正把书一合,闭眼闷声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好吧,明儿华妃约了六宫一同到清音阁看戏呢。”

见雍正许久不出声,朱宜修嘴角上仅剩的那一点儿笑意也瞬间荡然无存。她木讷地拿着木梳,一遍又一遍的梳着头,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清音阁,小太监高声喊着:“皇后娘娘驾到~!华妃娘娘驾到~!”

待朱宜修与年世兰依次跨进门槛,屋内众嫔妃与宫女们立刻整齐划一地行深蹲礼。

齐声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华妃娘娘万安。”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朱宜修坐在主位上理了理衣裳,“今儿都预备了什么戏啊?”

周宁海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南府戏子唱的刘金定救驾。余下的,就是各小主点自己喜欢的。”

不待皇后开口,华妃率先说道:“让他们开唱吧,本宫和皇后先点着。”

“嗻。”

江福海拿了戏本子,佝偻着腰对皇后说道:“请娘娘先点戏。”

朱宜修放下手里的茶杯,刚想伸手从江福海手上接过戏本,却不料被隔壁桌的年世兰一把抢了过去。

江福海茫然了,朱宜修也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年世兰翻看着戏本,随意道:“本宫记得有一出极好的鼎峙春秋,讲的是三国志的故事,皇后觉得如何啊?”

“既然你想看,那就先点着吧。”

方淳意向前倾斜着大半个身子,吃瓜道:“姐姐,华妃娘娘抢在皇后娘娘前头啊?”

甄嬛侧着身子捂嘴小声道:“这出戏热闹,你喜欢看。”

方淳意嘿嘿笑了两声,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嗑的兴致勃勃。

华妃点了戏,可却仍旧没把戏本归还给皇后。而是接着翻看,“那臣妾再点一出薛丁山征西吧。”

曹琴默吹捧道:“华妃娘娘的兄长战功赫赫,恰如唐朝大将薛丁山。征西成功,杨名千古。”

这一番话,可是哄的年世兰心花怒放:“曹贵人可真会说话呀,娘娘点吧。”

朱宜修冷声道:“本宫只喜欢看劝善金科,再点一本瑶台就是了。”

齐妃李静言也不甘示弱,夸赞道:“娘娘仁心善行,恰如瑶台慈母,福泽天下。”

有了齐妃撑场面,朱宜修面色稍有缓和:“劝善金科讲的是目莲救母,恰如三阿哥对你一番孝心。”

“本宫记得齐妃手里的平金手炉,是三阿哥送的吧?”

“华妃好记性啊。”

年世兰勾唇嘲讽:“三阿哥就是孝心太重,若是花些心思在读书上,皇上也少生些气了。”

齐妃敢怒不敢言,只得把手里的暖炉往桌上重重一搁,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朱宜修扭脸,上下打量了一眼华妃:“妹妹今日这身衣裳可真漂亮,赤金红宝的首饰。衬得妹妹你华贵大方,真的非常夺目啊。”

“臣妾怕姜忠敏管内务府没多久做不出好东西来,特意托哥哥,在外面的人珍宝斋赶做的。前些日子拿来一瞧呢,这金线制得还是不够密。”年世兰炫耀道,“说是十几位老师傅赶制出来的,只比内务府的好那么一丁点,将就着戴吧。”

“如此名贵,怕要价不菲吧?”

“其实若是东西好呢,银钱又算的了什么,皇后娘娘也太过精打细算了。”

“家大业大,不能不多问一句。其实若能衬出妹妹的风华绝代,银钱是不必计较的。”

“皇后能说出这样的话,臣妾真是欣慰。听说皇后前些日子因为臣妾宫中开销大,在皇上那告了一状。”年世兰手撑着凳子扶手满脸不屑,“其实臣妾开销再大,皇后娘娘都不必如此肉痛的。那是臣妾自己的事情,无论超出月例银子多少,臣妾都会让娘家悉数补上的。”

“妹妹能有这份心体恤本宫,本宫很是欣慰啊。”她忽然拔高了声音,“希望有华妃这份表率,诸位姐妹都能懂得一针一线来之不易。若不能做到开源,也可节流些许。”

除华妃外,其他嫔妃皆起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受教。”

“好了,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台上戏唱的热闹,台下明争暗斗更是有趣。

年世兰抬眸看了一眼台上的薛丁山征西,指桑骂槐道:“说起薛丁山征西,倒不得不提这樊梨花了。你说这樊梨花,千方百计地讨夫君喜欢,可是她夫君只真心喜欢别人。休了樊梨花三次,本宫若是樊梨花。宁可下堂求去,总比眼睁睁看着夫君人在心不在的强。”

“做得正妻,就要有容人的雅量。夫君再宠爱妾室也好,正妻就是正妻。即便是薛丁山休了樊梨花三次,还不是要三请樊梨花吗?”

“到底是那樊梨花有身家,出身西凉将门的嫡出女儿。”年世兰阴阳怪气地挑衅道,“若是换成庶出的女儿,再没有这移山倒海的本事,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朱宜修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庶出身份,可年世兰却偏要在她的雷点上蹦哒。气的她面色铁青,不再说话。

年世兰见朱宜修不应声,还笑着扭脸问:“您说是不是啊,皇后娘娘?”

眼见着皇后不说话,她是越发得意。

想着上辈子自己傻呵呵地替皇后解围,闹了半天她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匹狼。不由得心生感慨,果然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