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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女人报警了!”边上的小混混看到周晚的动作,顿时阴沉着脸提醒一声。

“打晕这个女人,带走!”猥琐男脸色布满阴鸷的扭曲起来,挥起手刀,狠狠砍在白一茶的脖子上。

白一茶原本就疼的受不了,被拉扯着头发松了口,背上更是疼厉害,一片火辣辣的。

她看着周晚逃脱后,悄悄松了口气,连挣扎的力度也变的小了许多。

这一次,她总算能还清宁风致了……

随着脖子上钝痛传来,白一茶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呸!这臭娘们,力气真不小,肉都要给老子咬掉了!”猥琐男呸了一声,阴鸷般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周晚身上。

周晚吓的身子一颤,眼睁睁的看着白一茶被那帮人架着,却不敢再上前。

她恐惧的捂住自己的小腹,想要寻求帮助,可周围的路人却冷漠的错开她的目光。

他们能帮忙报警已经算有良心的了。

“阿致啊,你怎么还不来……”周晚哆嗦着唇,抖的厉害。

这时,不远处“呜鸣”的警察声传来,周晚的脸色变了变,欣喜的冲猥琐男几人喊道,“你们快点放人!警察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老大,那孕妇怎么办?”小混混脸色变了变,忌惮的看着周晚。

“跑,先把这刺头带回去给红姐处置!”猥琐男两眼一眯,牢牢的锁定在周晚身上,把她的脸定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在碰见,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猥琐男扛着白一茶走了,满脸凶横,恨不得把牙槽骨都给咬断,这一次是他们太心急了,才会这么暴露的顶风作案,这件事后,他要跟红姐要一笔钱,带人去外面避避风头。

那伙人来势汹汹,逃的也快,警察刚到,他们就扛着白一茶冲上一早停好的黑牌面包车上,呼啸而去。

“白一茶!”周晚苍白着脸,上前几步,眼睁睁的看着白一茶在自己面前被抓走,心底复杂极了。

她不会忘记白一茶死死护住自己的情景,如果自己早听她的话走,白一茶或许已经跑了……

周晚唇瓣苍白,心底愧疚和害怕着。

警察到场,“哗啦”一声,拉开车门,沉着脸问“犯罪嫌疑人呢!”

周晚心头一气,指着前面呼啸而去的面包车“来的这么慢!人都被绑架跑了!还不快去追,就是前面的面包车!”

那警察顿时脸色一红,挥手上车,带着人追去了。

周晚不安的搓了搓手,用公共电话通知宁风致。

她甚至已经可以预想到宁风致听到白一茶出事后会怎样勃然大怒。

“阿致……”周晚颤抖着声音开口。

“怎么样?找到茶茶了吗?”宁风致正在开车,呼啸的风声从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又闷闷的。

“阿致,白一茶有危险!昨天那伙人,把她抓走了!”周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刺啦”尖锐的停车声,宁风致暴躁的声音立即传来,“我不是说过找到茶茶就立即打电话通知我!为什么你没有!”

“阿致,不是这样的,当时情况紧急,我的手机也被摔坏了,因为是白天,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周晚苍白着脸解释着,可宁风致的质问和怒火,还是让她的心疼了起来。

“算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宁风致强忍住心底的焦躁和不安。

“就在白一茶公寓楼下,警察已经去追了,你放心,白一茶不会有事的。”周晚深吸一口气,唇瓣无力的张了张。

其实,白一茶究竟有没有事,她自己都说不准……

宁风致闷闷的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捏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顿时尖锐的汽笛声响起,在马路上引起一阵侧目。

……

夜色沉着,充满淫靡气息的卧室内响起女人粗哑压抑的欢愉声。

“红姐,爽吗?”一个面貌清秀的男人暧昧的问。

“你自己心底没点数吗?”李红英红唇微张,狭长的眸子轻轻一睨,媚态横生。

当初李红英设计打在简糖糖身上的情毒,被加了数倍打在了她自己身上,虽然她后来想办法吃了解药,可情毒入骨,身体被摧残的早已堕落至极。

离不开男人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卧室大门被粗暴的闯开,猥琐男架着昏迷的白一茶和身后一众小弟,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李红英眼神一冷,迅速推开身上的男人,纤细的手臂一甩,裹紧身上的蚕丝被,刀子一般的视线割在猥琐男等人身上。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红红红姐,是外外外面有警警……警察追我们!我们没办法,才跑到你这的!”猥琐男吞了吞口水,把昏迷的白一茶往地上一丢,结结巴巴的看着李红英。

谁知道老大在干这事,要是知道的话,就是后面有一百辆警车追他,他也不敢这样闯进来。

要知道,落到警察手里,不过是坐坐牢就算了,要是惹怒了李红英,随便扎一针下来……

想到这,小混混们集体打了个哆嗦。

李红英冷哼一声,捡起丢在地上的火红色真丝睡袍,裹在身上,光着脚走下床。

小混混等人不敢乱看,纷纷低下头。

李红英阴沉的落在昏迷在地上的白一茶身上,“人死了?”

“没没死!只是打晕过去了!中途醒了两次,又砍晕了。”猥琐男连连摇头,他横行霸道多年,但从不敢惹出命案,不过是寻衅滋事小打小闹罢了。

“把人抬出去,我一会出来。”李红英拧着眉,一脚踹在猥琐男的小腹上,满脸厌恶道。

“是是是!”猥琐男知道惹怒了李红英,当下不敢喊疼,蜷缩着肚子,忍着疼上前去拉白一茶,把人扛到卧室去了。

李红英抬脚要走,突然似想到什么,回头睨了一眼,一脸悠闲的躺在床上的裸男。

“你可以走了。”

“嗳,刚才不是还没结束呢。”男人玩味的笑了一声。

李红英眉头拧的更加厉害,锐利的目光射向男人的某个地方,“活这么差,还想以后?滚出去!”

男人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心口像被戳中一刀,涨红了脸色,却不敢说什么,狼狈不堪的套上衣服,离开了。

小混混们在客厅颤颤巍巍的等候着,李红英裹着红色真丝睡袍,浑身散发着妩媚冷艳的气息,鲜红的唇艳丽无双。

小混混们悄悄吞了吞口水,却不敢有非分之想。

李红英简直比黑寡妇还毒,他们可不敢送命。

“说吧,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被警察发现?”李红英端起一杯红酒,翘着腿坐在几人面前。

“红姐,这女人实在是不好抓,昨天晚上逃跑后就没回家,我们愣生生在公寓楼下等到今天中午,她才回来,当时还有个孕妇,我们害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抓不到她了,当时就急着动手,结果有人报警,我们只能打晕她拖着就跑!”

“可是那些警察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难缠,我们没办法,才跑到您这里求救的啊!”

“红姐,我们可是帮你做事,你不能不帮我们啊!”

几个小混混跪在地毯上,争先恐后的解释着。

李红英听完后,冷嗤一声,“废物一样!不知道跟踪着找机会晚上下手?”

“红姐红姐,我们也是着急帮你抓人啊!”猥琐男见李红英动怒,以为她不肯帮忙,当下急红了眼睛。

“行了,滚一边去!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离开,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要把这个女人给我处理掉!”李红英阴沉着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一茶,语气很辣。

她藏身在这里的事情,几乎只有自己人知道,现在这几个蠢货直接把白一茶带来,简直就是暴露了她的位置,一旦警察找上门来,她也跟着完蛋。

还不如趁白一茶没醒,先把人丢出去再说。

至于收购的事情,就让苏果果自己去想办法吧!

反正她已经帮她找过白一茶的麻烦了,别人死活不愿意,她也没辙。

她可不想,在沾染上人命。

然而小混混几个傻眼了,以为李红英要他们杀了白一茶,当下面面相觑,恐惧的开口,“红姐,咱们怎们不能杀人啊!”

“是啊红姐,我们可不想惹上命案啊!”

“废话什么呢!谁要你们杀人了,既然她不答应收购合同,那就给她点教训,也省得我们的雇主找我们麻烦。”李红英森冷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显得更加冷漠。

她给白一茶一点教训,到时候就算苏果果追问起来,也不能怪她什么,毕竟她也尽力了不是……

“教训,什么教训?红姐,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只要不杀人,都行!”

李红英端着红酒杯站起来,赤裸着白皙的脚掌,踩着松软的地毯上,一步步朝白一茶走

去。

“杀人多无趣啊,痛不欲生才畅快。”李红英咯咯咯的笑起来,低下身子,挑起白一茶的下巴,露出一张秀丽漂亮的脸蛋,仔细的打量着。

“这张脸我看着格外不讨喜,干脆毁了吧。”

那轻飘飘的语气,仿佛闲话家常一般轻松,而听着的小混混几人,顿时背脊窜起一股凉气,头皮发麻。

“把那小姑娘的脸划拉一刀子?红姐这样会不会太狠了吧,干脆划胳膊上算了。”猥琐男瞅着白一茶白白嫩嫩的小脸,眉头拧了拧。

“怎么,你心软了?”李红英嗤笑一声,幽冷的目光让猥琐男头皮一麻。

他哪里是心软,只是觉得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脸烂了多可惜,才随口替了一句,“没有没有!我哪里是心软,您说划就划!谁叫这臭娘么不知好歹拒绝咱们呢!”

“那还不动手!磨磨蹭蹭的等着警察来抓人吗?”李红英走回真皮沙发上坐下,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猥琐男立即点头答应,左顾右盼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满脸煞气的朝白一茶走去。

边上的几个小混混顿时脸色变了变。

“唔……”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陷入昏迷的白一茶痛苦的呻吟一声,幽幽的张开黏重的眼皮。

她突然醒来,令原本就神经紧张的猥琐男手腕一颤,刀子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啊!”

那明晃晃的刀尖对着白一茶,吓的她浑身发颤,鬼叫一声。

“叫什么叫,一刀子下去就好了!”猥琐男手腕一颤,立即握住刀把,恶狠狠的瞪了白一茶一眼。

“别别杀我!”白一茶彻底慌了,整个人撑起身子狼狈的往后缩去。

周围的一切都使她陌生,暗黄的灯光和一张张狰狞的脸庞,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而当初那个威胁她签合同的女人正品着红酒,优雅的坐在一旁,嘴角噙着淡漠的笑意。

“你放心,我们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既然你不想卖掉工作室又扫了我的面子,那我肯定要从你身上讨回些什么。”李红英戏谑的看着白一茶脸上的恐惧,被愉悦的笑了起来。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白一茶恐惧的尖叫起来,浑身疼的厉害,背脊和脖子更是一片淤青,火烧火燎的疼痛着。

“我们不想怎么样,既然你扫了咱们老板的面子,那你的脸面就赔给老板!”猥琐男说着,走上前,一把抓住白一茶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那明晃晃的刀尖抵在白一茶的脸上,吓的白一茶浑身颤抖,头发仿佛都一根根恐惧的竖了起来。

“我求求你,别划我的脸,工作室我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千万别伤害我!”白一茶恐惧的挣扎着,心底大喊救命。

工作室在重要也没有自己的生命健康重要,一切没了,她都可以重新再来。

但命没了,脸伤了,她要怎么办……

白一茶的心彻底慌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可惜啊,迟了!”李红英狞笑起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落在桌案上,看着迟迟不敢动手的猥琐男催促一句,“还愣着坐什么?划啊!”

李红英心底打定了主意不想再掺合苏果果的事情,倒不如直接划了白一茶的脸,亮个态度抽身算了,省得到时候在惹出什么麻烦。

如今她的位置也算暴露了,等这件事处理完,她也要换个地方藏身。

“是!”猥琐男一咬牙,略带脏污的手指捏住白一茶的下颌,强迫她将脸对着自己。

“不要,求求你!我可以给你钱,你不要划我的脸!你们不是就想要我的工作室吗!钱不要了,工作室也不要了!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不要划我的脸好不好!”

“我求求你们!啊!风致你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白一茶哭喊起来,心底满是后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脑中疯狂的想念着宁风致。

“哭也没用,求救也没用!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抬举!”猥琐男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尖,抵在白一茶的脸上,用力一刺,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殷红的血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渗出。

蜿蜒的血线滑落,如点点梅花,盛开在雪白的地毯上。

白一茶苍白着脸,挥舞着手挣扎着去推猥琐男,可那尖利的刀尖还是一下又一下的点在她的脸上,疼的她惨叫。

“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做这种事,会有报应的!”

“呜呜呜……宁风致宁风致,你在哪啊!”白一茶痛苦捂着脸哭喊起来,她蜷缩着身体往后退,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原本清秀白皙的脸颊此刻出现三条分明的血杠,翻红的肉和淋漓的鲜血呼了白一茶一脸,猥琐男当场干呕一声,差点要吐了出来。

“叫的可真是够难听!把人给我丢出去,清理干净!”李红英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裹紧领口,走上楼去。

猥琐男顿时松了口气,握在手里的刀尖一松,丢了出去,“妈的,老子平时逞凶斗狠可从没有干过这么血腥的事!”

“大哥,这女人丢哪里去?”边上的小弟看了一眼白一茶血肉模糊的脸颊,吞了吞口水。

“随便丢远一点的码头就是!丢完了,拿了钱咱们就走!”猥琐男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白一茶。

“知道了。”小混混点点头,看了一眼白一茶,走上去扯开她的胳膊,皱着眉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半张脸颊,喉咙一滚,嫌弃的抬起她就往外走。

白一茶挣扎着,被恶狠狠的踹了几脚,心窝窝火辣辣的疼。

到最后直接头一歪,疼昏过去。

夜色浓厚,冷风萧瑟的码头,那蜷缩的身影被丢在甲板边上,深红的液体,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染红了地面。

深夜中,李红英侧目看了一眼码头上那小小的一点,裹紧身上的风衣,压低帽檐,嘴角抿着冰冷的弧度,消失在夜色中。

在她离开后,约莫半个小时。

警车的嗡鸣声才迟迟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队长!在码头找到疑似失踪女孩!”

“快通知医护人员救援!我马上通知宁少!”

“是!”

原本冷清的码头,突然闯进来一群人,那孤零零昏迷在码头的女孩被抬上救护车。

女孩穿着白色衬衫,上面早已被血污浸透,一条条蜿蜒的伤痕缠在她的脸颊,令人胆寒,触目惊心。

“受害人伤的很严重!估计是要毁容了……”警队队长面色沉重的看着女孩被抬上救护车,叹息一声。

对于一个花一样的女孩子来说,被毁去容貌实在是太残酷了。

她还那么年轻,究竟是有多大仇怨,才会被伤成这样。

“确定是宁少要找的人吗?”

“已经确定过了,受害人的确是白小姐。”

“通知宁少吧……”

“是……”

黑夜中,救护车的呼啸声打破夜的平静,淅淅沥沥的雨悄然落下,越来越大。

轰鸣的瓢泼大雨中,远光灯袭来,打破浓夜。

电闪雷鸣下,那矗立在雨幕中的高大身影,犹如树桩一样挺立着,男人穿着深色西装,早已打湿,沉重的裹在身上,因为雨水,头发也黏在了额头前遮住一双漆黑浓墨般的瞳孔,他眼中的阴影汇,聚起浓烈的不安和担忧,背脊紧紧的绷着。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坚毅的脸庞上,顺着他分明的轮廓落下。

在他身侧,周晚撑着雨伞,将宁风致眼中的担忧看的一清二楚,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如果不是她,白一茶或许不会被带走的……

当宁风致的眼睛看到那行驶而来的救护车后,顿时一亮,像星辰一般夺目,他僵硬的身子动了,冲了过去。

“阿致……”慢点。

周晚撑着雨伞想去给宁风致遮雨,可看到他急切的模样,生生停了脚步。

就这么站在雨中,看着他奔向心爱的人,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苦涩。

急救人员早已整装待发,待救护车一到,立即打开车门,“哗啦”一声,病床就被推下,急诊医生护士,立即推着病床朝急诊室跑去。

“茶茶茶茶!”

宁风致颤抖着手抓紧病床边的杆子,满眼颤动的见女孩苍白着脸,满是血污的躺在病床上,原本俏丽漂亮的脸上盘踞着蜿蜒的疤痕,血肉模糊。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心头像被一把尖利的刀划破,怔怔的僵硬在原地,深邃的黑瞳满是慌乱和心疼。

“茶茶!”他艰难的张口,每一声,都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煎熬,他跟着病床一块跑,连呼吸都灼热艰难起来,满心煎熬,触目惊心的伤口烫的他瞳孔狠狠缩成一团,“茶茶茶茶!”

宁风致不安的叫着她的名字,眼眶泛起刺目的血红。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伤成这样,他憎恨自己无用,为什么自己又一次没能保护好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

周晚恍惚的站在原地,一刹那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病床上单薄的女孩身上,狠狠一窒,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叫她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白,白一茶……”周晚恍惚开口,手腕一颤,雨伞跌在地上,追了上去。

“宁先生,病人现在急需治疗,你不能跟我们进去。”急诊室外,主治医生将宁风致拦了下来。

“救她,我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回来!”宁风致苍白着脸色,揪住医生的领口,额头上青筋暴起。

“宁先生你放心!白小姐身命体征正常,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也经不起您在耽误时间了!”医生一边难堪的扯着宁风致抓在脖子上的手,一边解释着。

“阿致,你先放手,别耽误救人!”周晚急急追上,拉开宁风致。

“好,我放手我放手!救她,快点救她!”宁风致咬牙,满是青筋的手一挣,颤抖的松开。

医护人员松了口气,立即把人推进急诊室。

“砰”的一声,急诊室大门关上,红灯亮起。

宁风致失神的捂着脸,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口中喃喃的道:“茶茶的脸……茶茶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致……”周晚抬手,安慰的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

宁风致眉头一皱,抗拒的推开周晚,眼中一片阴鸷。

周晚脸色变了变,失落的垂眸,“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能救出白一茶,如果我一开始就打电话通知你,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

“……”宁风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阴沉的眼中凝聚起痛苦的情绪。

他无法想象茶茶醒来后看到自己的脸,会有多难过,他宁愿遭受这一切的是自己……

……

一夜难眠,临近天亮,骤雨才初歇。

白一茶被推出急诊室后,整张脸已经裹上纱布,脸颊上的伤口也缝合好。

按照宁风致的要求,医生已经尽量小心的缝合伤口,以求恢复后能够尽量减少疤痕的产生。

自从白一茶被推出急诊室转送进普通病房,宁风致就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而周晚,也一直陪在一旁的休息椅上。

当白一茶醒来,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伏在窗边的宁风致。

他困倦的趴在病床边,眼底一片乌青,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仿佛做着什么不安的梦。

白一茶精神恍惚,干涩张口刚想说什么,浑身狠狠一颤,昨夜的记忆纷至沓来,瞳孔惊恐的放大,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不安的喘息着。

“啊——!”

那些恐怖的记忆钻出脑海,脸颊上的刺痛提醒着她昨夜经历了什么。

她慌乱的伸手,抹上自己缠满纱布的脸,指尖顿时狠狠一颤。

宁风致和周晚被白一茶的惨叫声惊醒,顿时紧张的看向她。

“茶茶别怕,别怕。”宁风致心疼的看着白一茶惊慌失措的捂住脸庞,双手不安的捂在脸上,将她紧紧抱紧。

“别碰我别碰我!”白一茶挣扎的想要推开宁风致,不敢让他看自己的脸。

她的脸已经毁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白一茶痛苦的哭出来,扯到脸上的伤,疼的她又是一阵战栗。

哪怕是随意的抽动唇角,都能明显感受到脸颊封起来的手术线被扯到的疼。

“茶茶,你看我别怕,医生说会好的,不会有事的。”宁风致拉开她捂在脸上的手,俊朗的脸庞露出安慰的笑容。

可白一茶的心却冷到了极致。

她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一切,如今连自己的脸也毁了。

她望着宁风致眼中的担忧,唇边勾起冷冷的自嘲。

周晚静静的站在一旁,揪紧裙摆,心底难受的说不出话。

宁风致不知道,可是她自己却清楚。

白一茶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帮她,根本不会被那伙人带走。

是她,拖累了她。

“你走……”白一茶抗拒着缩紧身体,不愿让宁风致触碰。

她的狼狈不堪落进他的眼中,像针扎在心上一样疼,她的骄傲她的自尊通通被踩碎了。

她怎么能让这样的自己被他看见。

“茶茶,你别拒绝我好吗?对不起,我来晚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宁风致看着她眼中的躲闪和抗拒,心尖颤抖着,握住她肩膀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深邃的黑瞳是满满的杀意,恨不得将那些伤害过白一茶的人,通通碎尸万段,才解恨。

“你走吧,我求求你了……给我一点尊严吧……为什么要看见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白一茶紧咬着唇,因为大力,唇瓣被齿尖磨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刺了宁风致的眼。

他露出苍白牵强的笑容,轻柔的捧住她受伤的脸颊,不顾她的挣扎,轻柔的吻落在她缠绕着绷带的脸上。

“茶茶,不要拒绝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全都属于我……”他炙热的吻和有力的心跳都在极力的向她证明着他对她的心有多么坚定。

他不在乎她被毁了脸,他爱的不是她的皮囊,他只是心疼她,心疼她受到的伤害。

白一茶自嘲的摇头,放弃了挣扎,埋在他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她可笑的想着,如今她连像周晚的这张脸也没了,跟宁风致之间的最后一点情愫也断了。

他本来就残忍的把自己当成周晚的替身啊……

“你们走吧……我想休息了。”

发泄过后,白一茶收拾脸上的泪水,仰起头,看着至始至终沉默的站在宁风致身后的周晚。

她的眼睛澄澈干净,一眼望尽,在撞到她的视线后,微微一沉,有些愧疚之色。

“白小姐,对不起,如果当时我……”

“没什么好道歉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只是被牵连了。”白一茶张口,打断周晚的话,幽暗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长久压在心口的郁结,终于舒展开。

曾经因为她,没了一个孩子,如今她虽然被毁容,但是周晚的孩子保住了。

她受宁风致的保护,也该还清了吧。

宁风致握紧白一茶冰冷的手,看着她嘴角若有若无的释怀,心头一阵震,总觉得仿佛要失去了什么。

“茶茶……”

“我累了,你们走吧。”白一茶皱眉,拉开宁风致的手,将满心疮痍遮住,露出坚强的笑容。

可她的眼中明明盛满了悲伤和决绝,宁风致的脸色多少难看,心脏被狠狠掐紧。

“茶茶,我求求你,不要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在你身边,不要推开我。”

“宁风致,其实从我看到周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中浮现一闪而过的委屈,“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替身。”

“不是这样的,茶茶你听我解释!”宁风致呼吸一紧,张口解释。

“不,你听我说。”白一茶伸手,冰冷的指尖捂住他菲薄的唇。

宁风致的心焦躁不安的跳动着,看着她眼底的平静,心头疼得发颤。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他没有把她当成周晚的替身过。

他承认,自己当初被她和周晚相似的脸吸引,但是从认识她之后,他的心底就只有她一个。

白一茶和周晚,完全是两个人,两种性格,他喜欢的是她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周晚的沉静理智。

“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多到我甚至反复的问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和你在一起,毕竟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万丈鸿沟和深渊,可我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我以为你能护的住我,可是我错了。

我可以不介意你隐瞒舒锦熙的事情,但是我没办法不介意周晚,因为你爱她,更因为我的脸像她……”

白一茶笑了,笑的凄凉落寞,浑身散发着悲哀的气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不再是他当年爱的模样。

可这样的她,让宁风致的心更加愧疚和痛苦,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性格活泼外向的茶茶消失了,变成了忧郁悲伤的模样。

“白小姐,你真的误会了,阿致爱的人是你,他对我早就没有男女之情。”周晚深吸一口气,看着白一茶苍白的脸色,心底愧疚和复杂。

“够了,你们走吧。”白一茶闭目,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疲惫的躺在床上。

宁风致脸色沉重的看着她,心疼的滴血,可不管他如何解释,她的茶茶现在都不会接受他。

宁风致的心冷到了极致,第一次对周晚升出不悦的情绪。

或许,他真的应该考虑把周晚送走,送到离白一茶远远的地方。

“茶茶,你先睡吧,我晚点再来看你。”宁风致小心的替她拉好被子,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心口像压了沉沉的石头。

白一茶偏过头,背对着宁风致,没有说话,而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却压抑的颤抖着。

宁风致握了握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舍的转头,离开病房。

周晚叹了一声,跟在宁风致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人散去,缓缓转身,看向门外的两人。

周晚正拉着宁风致的手臂,温声安慰着什么。

随着她的话落,宁风致紧绷的身体也跟着稍稍松懈。

白一茶心口一痛,想要移开眼,视线却紧紧的黏在两人身上。

“阿致,你别担心,白一茶会好的,等她冷静下来,你再好好解释。”

“我欠茶茶太多了,这一辈子我都要好好陪着她照顾她,晚晚……我送你离开吧,有你在,茶茶的心永远无法安宁。”宁风致刚毅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说出的话却像冰锥扎在周晚的心上,他冷漠的望着周晚,眼中毫无波动。

周晚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尖锐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软肉。

心头复杂极了,她从未想过宁风致会赶走她。

“我知道你担心白一茶,但是我不会走,并不是因为我不想离开宁家,你欠白一茶的你还,那么我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伤成这样,我欠她的还没还清,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离开。”

她沉痛的闭上眼睛,撑起酸痛的身体,走到厕所里,看着镜子中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脸,一点一点拆掉纱布。

狰狞的伤痕露出,白一茶几乎是当场小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撑起胳膊,强作坚强的站在镜子前。

伤口上缝合的线像爬着蜈蚣一样难看,一共三条,互相交错,狰狞血腥。

尽管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整个人还是忍不住恐惧的颤抖起来。

这是她的脸……

她哆嗦着伸出手,小心的覆上脸颊的伤口,刺痛传来,她立即放下手,失神的喃喃自语。

“还清了,还清了……这一下,再也不欠你了……”

白一茶失神的走回病床上,看到窗边被送来的行李箱。

应该是周晚带来的。

她微微一怔,将行李箱打开,翻找起来,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白一茶捏紧手机,重新走到厕所,将纱布缠上脸颊,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嘟嘟”声后,电话那头响起一道略带睡意的声音。

“喂,茶茶啊。”

“妈……”白一茶声音一顿,立即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委屈的哭出声来。

“嗳,你怎么了?声音听着嗡嗡的,是不是感冒啦?我看天气预报北阳市那边正下大雨,没着凉吧。”白母清了清嗓门,听着白一茶低沉的声音,担忧的皱着眉问道。

“我没事,别瞎担心。”白一茶轻轻扯了扯唇角,露出苍白的笑容,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啊从小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在外面要小心点,晚上别太晚回家,多吃些饭,你看看你上次回来,瘦的跟猴子似的。”电话那头的白母喋喋不休的道。

白一茶的眼眶泛红,怕母亲听到自己的声音,死死捂着手机,咬紧唇瓣。

“茶茶?茶茶?”白母见白一茶半晌没声音,眼皮子跳的厉害,“茶茶,你没事吧?”

白一茶慌忙揉了揉鼻子,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笑容中混着眼泪,说不出的心酸,“嘻嘻……我没事啊!我这不是在认真听妈妈说话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你一走,妈这心里头就无法安宁,眼皮子直跳,夜里还老做梦,梦见你满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

“你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个梦呢,你今个要是不打电话给我,等睡醒了,我也要打电话问你的。”

白母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顺气,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着。

“妈你这就是操心太多了,我没事,好的很,你跟爸爸不用担心我。”白一茶强撑着笑了笑,明明心底酸涩痛苦,却还安慰着妈妈。

“妈不担心你,妈就是愁你的婚事,陈家那孩子你瞅着到底怎么样啊?我跟你爸爸是真的喜欢,做事实在,长的又俊俏,最主要的是人家稀罕你啊!”白母喋喋不休的说着,笑容越来越大,几乎笑的合不拢嘴了。

“好,我答应了。”白一茶深吸一口气,摸上自己火辣辣刺痛的脸庞,眼中一片坚毅。

“什么?”白母一惊,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答应陈家这门亲事了。”白一茶再次重重呼吸一声,声音决绝有力。

“真的?你真的答应了!”白母欣喜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孩子她爸孩子她爸!闺女答应老陈家的亲事了!”

“真的假的?你匡我呢吧?茶茶那丫头死倔,上次回来还不肯松嘴呢!怎么才回去就答应了!”

白父的声音不信的传来。

“真的!不信你自己问闺女去!”白母说着,将手机递给白父。

白一茶听着电话那头欣喜雀跃的声音,顿时心头一松,沉郁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她还有关心爱护她的父母,真好……

“茶茶,你真的答应陈家的亲事了?”白父紧张的问道。

“嗯,答应了,我相信爸妈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把我嫁出去的。”白一茶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除了宁风致,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既然如此,嫁给谁,和谁共度余生,又有什么意思。

“茶茶,爸爸怎么听你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突然之间答应了,弄的爸爸心底慌慌的。”白父拧眉,声音闷闷的问道。

白一茶虽然,有些方面,父亲的确比母亲要细心的多。

她苦涩笑笑,张口否认,“爸爸,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安稳了,再说了我也没说要直接嫁给姓陈的,只是答应和他相处试试。”

“这样啊,那好。爸爸到时候跟小陈说,你们好好处处,他要是对你不好欺负你,爸爸帮你揍他!”白父笑了起来,松了口气。

……

北阳市人民医院。

苏果果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被推回病房。

江燕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忍不住心疼的安慰一声,“果果啊,在熬一熬,等身体恢复合适后,医院那边就能安排植皮手术了。”

“植皮?植谁的皮,简糖糖的吗?”苏果果一听,顿时闷哼一声从病床上坐起来,狰狞着脸逼问。

江燕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你说什么胡话。”

“你们现在都护着简糖糖!妈你都变了,你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苏果果顿时红了眼珠子,气愤不甘道。

“行了,简糖糖现在不比你好过。”江燕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坐在一旁,想到苏政从简糖糖那回来说的话,心底颤抖愧疚起来。

“那是她活该!”苏果果咬牙,怒骂一声。

“嘎吱”一声,门开。

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冷峻的脸庞在看到病床上的女孩后,微微一松。

苏果果慌忙收起脸上的狰狞,痛苦委屈的望着靳佑辰,“佑辰……”

“靳少。”江燕目光微沉,复杂的看了一眼靳佑辰。

靳佑辰淡淡点头,应了一声,紧抿的薄唇,微微蠕动,“今天好点了吗?”

“医生说伤口黏连严重,让我小心一点,过段时间就可以安排植皮了。”苏果果伸手拉住靳佑辰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柔弱靠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