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霍金斯试探性的叫了一下。
恩特，不，准确的来讲是怀洛华没搭理他，正在冥思。
“大叔？”他又叫一声。
人家还没理他。
“大爷。”
“大哥。”
没有回，霍金斯很发愁，本来是想着，让这个所谓的意天使能出手彻底灭了斯兰德曼的。
“真的，这回真成当面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了。”霍金斯面对这尴尬的气氛，在心里絮絮叨叨。
“这些记忆……不对，这些念头……难道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呵，我说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闭目冥思的怀洛华忍不住大笑：“梦圆啊，梦圆，你可真是给吾留了个天大的笑话，太荒唐了。”
然后悠悠然的睁开眼，强大的精神波动让在场的霍金斯捧着脑袋，头疼欲裂。
寄居在他身体里的斯兰德曼冲击更大，像是把他活撕了一样惨叫。
待风止后，精神波动结束，不知道被误伤了多少回的霍金斯直接哭出了声：
“呜呜呜，不是，你们俩一惊一乍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被你们俩…不，被你们仨一起玩。”
他声嘶力竭的哭喊，把一肚子委屈和苦水都倒了出来：
“本来神仙打架，我这个咸鱼也没掺和，被你们误伤的也已经够惨了。”
“现在死了还不安生，剩下一缕残魂还附在我身上！那么多的惊吓，让我一直遭受真正意义上的精神损失！天啊——”
“闭嘴！让我先说骚话~”
怀洛华一个眼神递过去，霍金斯又变成了乖巧的小宝贝，咬着嘴唇，坚强地憋着泪。
先就近论事，清了清嗓子，怀洛华用一千多年以来的习惯，讲腹语：
“斯兰德曼，你难道就不好奇……”
“你的演技明明那么的拙劣，也是处心积虑地害过他好几次。”
“你的身份已经那么显而易见。”
“神使们对他的目的也都那么明确，为什么恩特却还是甘于沦为棋子，任人摆布吗？”
霍金斯在线吃瓜，他看过恩特的回忆，也发觉其中有古怪。
就怎么说呢。
感觉后期的恩特一直处于一种为了卷而卷的状态，说是为了生存吧……实在过火，换个说法应该是野心很大，利令智昏。
但，也不至于蠢到连自己亲叔叔被谋害了，凶手明目张胆地跑到自己家里混吃混喝，还察觉不到端倪吧？
斯兰德曼：“……当时我也没有把握能够百分之百拿下恩特，虽然有所消耗，但他仍有一战之力……我知道的不够全面，他为什么会疯，还有他的元力为什么也没了，你又怎么会借他的身体重生？！”
霍金斯帮忙转述。
怀洛华嗤笑一声：“呵，怎么？你那个时候不是趁人之危，把他给杀了吗~没想到你也会考虑这些问题，难不成，你还动了恻隐之心？”
“我知道你的疑惑，也不让你白死，当糊涂鬼，就给你讲讲这其中的因果吧。”怀洛华敛下笑意，开始叙述：
“吾作为意天使，顾名思义是代表宇宙意志之下的生物意志，整个回忆战场都是靠我维系的。”
“你在疑惑，是想说同样的记忆，为什么恩特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吾却是一触即明。”
“人心是最复杂难测，七情六欲纷乱复杂，而吾代表的，就是‘意’与‘欲’的化身，当初祂创造我，其主要职责就是剖析生物精神层面的需求的满足与不满足的延续，为其解答和实施优化的方案，以及由吾着手的举措……”
“欲望与意志相互制衡，而我的理念是，两者结合，保存理智，不被欲望吞噬。以欲入道，磨练自身，一个人的成长必历经千意万念的洗刷，走向成熟，这类人生态度，主张强调入世而非归隐，注重的是社会而不是宇宙。与万物运行自有规律的宇宙意志的区别就在这里。”
霍金斯一脸懵逼，这说的啥，拜托你讲人话好不。
“恩特被废过一次元力，但这恰恰好助他觉醒了吾的本源之力，也就是原初之力。”
怀洛华淡淡道：“当然，要想运用好这份力量，也是需要强大执念的支撑。他悟性很高，为助修炼，就将一个楔子根植于心，术语为意楔。是个人都有执念，也都有根植于心的意楔，说白了就是一个念头。”
“受吾的特性影响，‘意’的高明之处在于：任凭千般思绪翻涌，一念即可定心！不受外物控制影响，精神如滔滔江海一般。”
“所以，恩特就是把亲情作为最后的寄托，化为‘意’根植于心。无论怎么修炼元力、念头再怎么千转万变，欲望再怎么侵蚀心神，唯有此情此念不变。甚至，还能反过来利用情绪欲望化为力量。”
“也就是说，在潜意识里，他会把自己身为勒恩斯一族族长的责任守护和亲情挂钩，也正是因为此念不移，任何念头都会以此为道标自行偏转。”
斯兰德曼听懂了：“思想钢印？！”
“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件事有多荒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怀念…真对得起怀念二字。想想看，明明是为了守护族人、将最真挚的亲情植为一念，以不受欲望的侵扰，以欲为锚，不忘初心。
没想到，却反过来扭曲了自己的意志。”
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喉咙发不出声。怀洛华眼中滚落出几滴血泪，渗出的殷红滴落在地。
霍金斯愣是没听懂，但他清楚一点：
恩特升级了，他究极进化了。
恩特原本就是这个老怪物变的，没有死，只是这个老怪物回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