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调查的没错，那个差佬似乎……”
阿武搓动手指，发出一阵阵关节爆响，显示出其内心极大的不平静。
倒不是说他不敢对James出手，阿武连死都不怕，何况是去杀别人。
他只是不太相信谢端阳为人，如果自己费尽辛苦将其干掉。
到头来，谢端阳却不履约将肥狮交出来，反而将自己是凶手的事捅出去。
那样岂不是彻底成了别人手里的刀，以及专门背锅的。
所以在上次见面得了谢端阳提示后，他也洒出去重金，去收集James的情报。
试图搞清楚谢端阳为什么要置其于死地，然后反过来威胁，挽回自己在这场谈判中的被动地位。
也正是因为有他出手，同癫佬杂志那边的动作混在一起。
真真假假，反而让有所警觉的James完全乱了方向。
只是，这些天下来。
钱花了不少，也找到这家伙的不少黑料。
但阿武实在没有发现他与谢端阳有何仇怨，表面上看，完全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
“很简单，我可以将肥狮先交给你。”
谢端阳呵呵笑着，说出阿武绝对没有想到得提议。
有那么一瞬，他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要么就是对方脑子有问题，难道不怕将肥狮转交后，自己直接将其干掉，然后反悔不成。
阿武强令自己静下心来，打量着越发看不懂的谢端阳。
“我相信阁下不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
而且……”
说话间，谢端阳转过头去，看着竖起耳朵细听的阿博。
“我将肥狮给了你，阁下总也该留给我个抵押品，这才算公平吧。”
他笑得温和，但在猛然醒悟过来的阿博眼中，却是无比的可怖。
“大佬，不要！
这小子……”
虽然拐了条腿，但阿博仍是被骇得几乎原地跳起，拼命开口，试图说服自家老大不要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
只不过，谢端阳已经出手。
这回，他就没有那么耐性。
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直接将其敲晕，倒在地上。
还不及考虑其中得失，阿武身体本能就要有所动作，但谢端阳手臂已经收回，掌中变戏法多出一物。
阿武瞳孔紧缩，前扑动作定住。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被黑星射中，哪怕不是要害，恐怕自己也只有一个下场。
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在这里，这时候。
看他紧张模样，谢端阳笑笑，主动收起手枪重新放到腰后用衣服挡住。
然后，他从地上提起阿博，像是护送喝醉酒朋友一样将其架住，朝门口走去。
阿武有心把小弟唤来，试着将谢端阳拦下。
但话到嘴边，还是被其咽了下去。
对了，阿武忽然想起，还没问如何将肥狮转交给自己。
谢端阳却仿佛早已料到他会问什么，“啪”打个响指，头也不回道。
“信封里面有关肥狮仓库的地址。
别忘了我说的，这个废物可不是杀你全家的真凶。”
肥狮自然不是泼汽油放火，烧死他老婆儿子的凡人，只是个不怎么完全的目击证人而已。
谢端阳也拿不准，阿武能否单从肥狮模糊的记忆中推理出真相。
如果可以，知道自己仇人在自己身边如此久，还备受自己信任重用，然后又眼睁睁地当着自己面被带走。
想来也是很有趣。
不提阿武那边如何如对待肥狮，谢端阳却是已经出现在处用化名托人租用的偏僻仓库当中。
看着被捆绑起来的阿博，他满意点点头，然后一盆凉水径直泼将上去。
二月份的晚上，香江还是有些寒凉。
何况这家伙被扒的只剩件单薄衬衫，只见他身体抽搐几下，迅速醒转过来。
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嘴巴被布条绑得严严实实。
说出去的话，都变成了意义不明，含混不清的“嗬”、“呼”之音。
“这几天就麻烦你盯着，定期过来看两眼，给几片面包和水，不要听他说任何废话。
最多不过十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随意瞥了阿博一眼，谢端阳收回视线，叮嘱着林淇道。
他现在事业也算小有起步，但手头可用的人却委实没有。
何况还是做这种非法拘禁的勾当。
算下来，还真就林淇一个最合适。
首先她下手够狠，又跟着曹师父学了段时间的桩功、匕首，寻常成年男人都不是对手。
何况，阿博现在是作为James的抵押品出现在这里。
由林淇看顾着，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他如果敢跑，我就直接挑断他的脚筋。”
手中把玩着匕首，她说出与美艳脸庞全然不符的话语。
被谢端阳从污泥中捞出，也就是半年不到吧。
没想到害自己沦落到如斯地步的James，性命居然也迎来了倒计时。
其中变化，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感叹。
如果是最开始愤恨最炽烈的阶段，林淇对这项安排未必很满意。
怕是更希望对方的命，由自己亲手终结。
不过现在，林淇的内心已经平静许多，不再过分执着于James。
只是视其为需要斩断抛弃的过去业障而已。
由谁动手，反而不是特别重要。
谢端阳相信林淇的实力，也相信她不会犯小说影视当中，诸如心软被反杀之类的滑稽戏码。
但为了完全考虑，他还是再果断出手，卸去了阿博另一条完好胳膊的关节，令其脱臼。
这下子，即便是小学二三年级的小孩，都能将其料理掉。
至于迟迟不能复位，会带来哪些后遗症，却是不需要考虑了。
左右短则一周，长也不过半月，James就要上路，到时候他也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了。
————
一顿两顿，还饿不死这个小白脸。
而且今天他刚被抓过来，气势体力还足，今晚不会很安分。
谢端阳与林淇索性就将他孤零零一个留在漆黑的仓库中，杀杀他的锐气。
两人则是在外享受了份大餐填饱肚子后，方才翩然返回联邦家园。
事情进行得都很顺利，他也是灵感大开，故事在笔尖下自然流淌开来。
不过今天，谢端阳却不是在写《龙蛇演义》。
存稿中，故事已经发展到个关键节点。
港岛这片地图已经快要收尾，该去北上开拓新地图。
具体如何编排故事，他还需要仔细揣摩番。
另外，原小说当中的时间与谢端阳成长经历大致吻合。
但现在被硬挪移到这个时代，而他对这个时代的大陆，了解却是相对匮乏。
比不过已经厮混了三年的相交。
那些了解，基本是从他人口述，或者书籍影像资料中得到。
假未必不假，但却缺乏了那种亲身经历过的真实感受。
所以谢端阳才决定暂时搁置《龙蛇演义》的存稿大业，随剧组前往大陆拍戏。
等到正式见识过这个时代的模样后，再重新动笔。
反正他这段时间的存稿，已经足以应付差不多两个月的光景，再加上至今还未完全连载完结的《寻秦记》。
撑上三个来月，并不怎么为难。
相比之下，还是尽早完成同金镛的约定，拿出一两章《英雄志》交给对方审阅来得靠谱些。
————
翌日，谢端阳准时醒来。
虽然铁砂掌已经大成，只是因为欠缺内劲桩功的精纯根底。
所以还比不过昔年内外兼修，几乎将铁砂掌这门功夫练到绝顶地位的顾汝章。
但谢端阳并未停止行功，依旧每日早晚两次，苦练已经快没落的两派功诀。
第一自然是因为维持功夫。
学如逆水行舟，武术也不例外。
他的铁砂掌虽已达成，但如果不刻意维持，势必会快速下滑跌落。
其二么……
则是在收获了残缺版的铁掌功后，他现在习练的铁砂掌，也与鬼王达所给那本秘笈上的有所不同。
虽然他到目前都还未将两者合二为一，但作为铁砂掌的上位晋换武学。
紫色的“铁掌功”，却是已经到了个不算灵巧的地步。
哪怕其精要内容不足原版十分之一，但已经足够谢端阳受用。
根据“铁掌功”里面包含的内容，他对原本药酒的方子进行了增删变化。
确实有着奇效。
原本已经被认定为进无可进的铁砂掌力，又有了微弱的增长。
好似原本那道无形但却真实存在的无形武术瓶颈，开始变得松动起来。
而且谢端阳收获到的，还远不止这些而已。
这些年，他还依据着“铁掌功”所给的那套吐纳法，打坐搬运，吐纳呼吸。
日月不辍，终于成功诞生出第一缕实质意义的内力。
只是仿佛有什么钳制了它的成长一般，内力的增长，属实来得缓慢。
而这么一丝内力，也实在派不上用场，属实是有些鸡肋了。
依着谢端阳推测，非得他将“铁掌功”收集完全，或者与铁砂掌彻底融合，才能够解决这重难关。
不过他目前看重的也不是其对实力促进作用。
单单是这从无到有的新鲜东西，很能够反馈些东西出来。
换好衣服，谢端阳正自琢磨着，接下来又该去哪里时，屋内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
咖啡厅内，前些天赶往湾湾的许枫又自出现在他面前。
“幸不辱命。”
只见其笑吟吟将几纸合同推过来，示意谢端阳在上面签下自己名字。
只要签上，《新龙门客栈》的五年翻拍版权，就会名正言顺地落在其手中。
本来，谢端阳还想着自己想要拿下这翻拍权，还是要颇费番时日与心思的。
可能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有所进展。
但现在来看，他还是小觑了许枫在湾湾电影圈内的人脉。
当然，也有不小原因是这Ip价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龙门客栈》，毕竟已经是十数年前的电影了。
现在的市场风向，已经与当初有十分不同。
排在票房榜前列的，多为搭档、福星这种插科打诨的喜剧片。
亦或者掺杂了喜剧元素的动作片。
古装武侠么……
虽然没死，但也已经冷清下来。
一切的改变，可能还要再等数年。
待徐老怪举着新武侠的大旗，推出“黄飞鸿”豪取小三千万票房。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制出系列的第二、第三部续集。
直到均取得不俗票房成绩后，才终于宣示着站队。
从此接下来的两三年时间里，种种古装武侠片，几乎像是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可以说，香江每年二三百部电影的话，在接下来的两三年时间里，半数以上都属于古装武侠片。
然后，因为过度追风压榨其价值，观众看得厌烦，审美疲劳。
再加上大多数跟风武侠片都时粗制滥造，反而败坏了印象。
黄飞鸿、方世玉等带动起来得武侠片热潮，很快就自消退。
而现在，徐老怪都还没鼓捣出《倩女幽魂》，何况是还在其后的“黄飞鸿”、“方世玉”、“笑傲江湖”系列。
武侠片热潮还未兴起，《龙门客栈》的翻拍权，含金量自然大打折扣。
不过谢端阳倒也没有因此说抹除了许枫的作用与影响力。
还是那句话，换成是他，可能再多花一倍的时间与成本，都未必能将其拿下。
“什么时候要拍，千万记得通知我。
或许还能在其中客串个配角什么……”
许枫随口说道。
虽然她早已退圈息影，但现在又开办影业公司，时不时也去客串个配角，跑个龙套什么的。
而她艺人生涯的正式开始，恰好就是《龙门客栈》。
如果在十多年后，再次参与《新龙门客栈》。
对她而言，也算是很有象征意义的有始有终。
“这事好说。”
这是双赢，谢端阳随口应了，然后声音一顿，转过话题道。
“《龙门客栈》是经典，翻拍要千万用心，大概一两年内不会开机。
话说，许女士的汤臣影业，只制作电影么？”
不太理解他话里意思，许枫疑惑看过来，没有轻易开口，静待其下文。
而谢端阳则是轻轻一笑，解释开来。
“我手头有个电视剧项目，很有前途，倒是希望能有人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