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摇摇头，就想拒绝。
正如说的那样，他学枪不是走得找师父上课的正规路线。
主要是自己凭经验与天赋摸索出来。
街头实战，或者搞暗杀可能还比较靠谱。
但是教其它人，难免有误人子弟之嫌。
何况，他平时在社团中也算事忙。
除去时不时下场打拳，还要负责做清道夫为社团处理麻烦。
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教其它人练枪。
只不过，谢端阳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更不要提，他本意就是冲着可乐而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太忙了，以至于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本的交情，多少因此冷淡下来。
现在正好巩固番，同时也好多探听出东星白头本后面的安排。
“既然这样，那就做个小测试吧。
如果你能过去，我就答应。”
见他依旧坚持，可乐皱下眉，翻出盒扑克牌。
从中抽出张递过来，示意谢端阳用食中两指夹紧。
悬空不动。
然后，他燃起根烟，后仰靠在椅背上，静静等待起来。
饶有兴致地看了他眼，谢端阳这才两指夹起扑克。
瞑目静心，摒绝杂念，调息吐纳起来。
他习练铁砂掌有成，指掌上的劲力与稳定，远超常人。
即便是可乐自身，也大为不如。
如果这就是考验，那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除非对方故意刁难，非要将时间定到半个钟，一个钟以上。
计算着时辰，整整十二分钟后，谢端阳猛然睁开眼睛。
手腕微不可察地开始颤动，酸意顺着胳膊反馈过来。
而对面，可乐已经燃起了第二根烟，堪堪近半。
“好。”
可乐面色未见什么变化，直接将剩的的那半根烟摁灭，然后鼓掌称赞起来。
他领教过谢端阳鹰爪的厉害，知道这关对其应该不算太难。
但还是想亲眼见识下极限所在。
而谢端阳的表现，果然也没让他失望，甚至比自己做得还要好出许多。
不仅是指力、腕力、臂力，心态尤其难能可贵。
十二分钟当中，呼吸均匀平静如昔，未有丝毫的紊乱。
如果谢端阳去做杀手枪客的话，绝对是他最不想面对的敌人。
“以后每周二五，下午我会教你一个多钟……”
说着，可乐随口说出个地址，又自补充上道。
“就从这周五开始。”
也不知道大概要多久，才能将“基础射击”的技能刷出来。
谢端阳心中想着，又与其确认了下信息后才分道扬镳。
好在《寻秦记》已经连载完，最起码一两个月内都没有每日更新的压力。
而且因为何藩的要求，林淇也没有再过来打扰。
练过遍拳后，谢端阳简单冲洗下，快速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起来，两人依旧刻意保持距离，甚至连饭都没有在一起吃。
谢端阳早早到了亚视当中赶写剧本，顺便再补上两三千字的《龙蛇演义》。
既然曹师父没有任何意见，那么自己原先准备的剧情大纲自然就不用修改了。
与其商讨着修改完工，梁至明伸伸胳膊，在办公室中随意走走舒展筋骨。
看着仍在那里笔耕不辍的谢端阳不由大感好奇，瞥上眼后好奇问道。
“喏，阿阳你这好像不是剧本？”
“嗯，《寻秦记》不是快连载结束了吗，也该准备新书了。”
谢端阳没有掩饰，大方说道。
“果然是年轻才子，才思敏捷。”
梁至明竖起根大拇指，由衷称赞，顺便问嘴题材。
“和《寻秦记》一样，还是历史武侠小说？”
“算是时装功夫吧。”
谢端阳想了想，给出了比较符合这时代人理解的答案。
“那倒是真少见。”
梁至明嘟囔了句。
现在流行的武侠小说，毫无疑问都是古代背景。
至于电视剧，除去古装武侠外，亚视更为擅长的是清末民初背景的功夫剧。
但是现代时装功夫……
小说与电视剧中倒是真不怎么见。
倒是电影与漫画中较为常见流行。
前者譬如洪金保、房事龙师兄弟近年拍的片子，虽然比起功夫，说是动作片更准确。
至于后者，自然就是已经连载了十数年的《龙虎门》。
如果是古装武侠小说，梁至明说不定就立刻知会给李兆雄两公婆，看看是否留意下
虽然亚视同谢端阳签了优先改编的合同，但也不是说一劳永逸，没有可钻的漏洞了。
但是时装功夫题材嘛，就十分冒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左右他只是个编剧，而不是利益牵扯更深的监制与导演。
不过，梁至明仍是提醒了他句，不要忘记与亚视当初签订的合同。
他还有个类似“顾问”的职务，要给选材策划项目提供建议。
虽然如果《寻秦记》扑街的话，就算想给亚视提建议，对方也不会真正在意。
“点子倒是有一两个，不过还是优先做好手头的事，等《寻秦记》告一段落再说其它吧。”
谢端阳没有详细解释，模棱两可提了嘴就将其打发，然后匆匆告别。
他也好久没去过环球体育中心了，既然被何藩要求这两天暂时不拍戏，正好去试下看独自修习剑道的进境如何。
而且自己似乎还欠了阿丽顿饭加电影来着。
如果可以，不妨一并补上。
虽然缺了很多天课，但谢端阳在体育中心当中的热度不减。
方自露面，就引起欢呼无数，甚至连其它学部都有不少学员跑过来“瞻仰”。
也不知道是因为战胜黑熊的战绩，还是出于高达九点的魅力值。
从欢呼声最响亮者多为女生看来，还是后者居多。
只可惜，那位剑道部主将似乎打定主意将缩头乌龟做到底了。
他脑筋也颇为活跃，可能猜到谢端阳今天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甫一见到他，就急忙忙将辅导教学的任务交给了其它老资历学员，自己寻了个理由匆匆告退离开。
令谢端阳大感失望，只好看着其它学员练习打发时间。
阿丽还是很有些运动天赋的，在柔道部时就练的不错，现在跟着转到剑道部来。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不逊色于绝大多数人。
感受到他在看着自己，阿丽演练起来越发卖力。
下了课，换过衣服。
谢端阳刚答应阿丽，正准备去履行先前一起吃饭的承诺，就见负责格斗部门的陈主任笑嘻嘻走了过来。
“阿阳，你可真是贵人事忙。
我在体育中心等了好久，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陈主任拍拍他胸膛，十分亲近地揽住肩膀，箫声问道。
“怎么样，今天一起吃餐饭，我知道附近有家好棒的餐厅？”
一旁的阿丽听了，气得嘴撅起来都快要挂油瓶了，恨不得捏拳照他脸上来上一记。
自己等了这么久，这个老头居然想要截胡？！
不过当着谢端阳面，她还是颇为注重自己形象的，很想表现的淑女些。
强压住心头火气，拉着他胳膊，拼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其摇头暗示他不要答应。
美女与糟老头子，自己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中午饭，简单些快些都好，没必要如什么好餐厅。”
谢绝了他的邀请，谢端阳开门见山。
“陈主任你是不是有事要说，直接开口就是。”
往阿丽方向看去眼，陈主任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要隐瞒的事，也就坦诚布公说了出来。
格斗也属于竞技体育项目，自然也就有着赛事同成绩。
在大型赛事当中拿到好成绩，环球精英体育中心名声大了，他这个做主任的，自然也是好处多多。
他今天来，其实就是想邀请谢端阳去参加今年的南洋格斗大赛。
包括暹罗、狮城、交趾、蒲甘、爪哇等十数个国家同地区。
如果取得不错的名次，不仅有赛事安排的丰厚奖金，体育中心同样也会给出不少好处。
“南洋格斗大赛，那不是只有各学部主将才有资格参加的吗？”
对于这些，阿丽可比谢端阳要熟悉许多，不由脱口而出道。
不过很快，她就又意识过来。
谢端阳虽然不是哪家学部的主将，但他连身为最佳格斗员的黑熊都光明正大击败了，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格斗大赛，倒是有些意思。”
谢端阳摸摸下巴，不由生出些兴趣。
奖金什么，他倒不怎么看重。
何况看黑熊买副阿玛尼眼镜都要攒段时间的模样，奖金也不见得多么优厚。
不过身为演员艺人，名气越大，总不是坏事。
而且在这种格斗比赛中取得了好成绩，观众对他扮演侠士高手之类角色认可度也会越高。
就是不知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如果同《寻秦记》拍摄冲突的话，那也只能忍痛婉拒了。
“不冲突，不冲突。”
见谢端阳并不抗拒，陈主任忙不迭解释道。
每届的南洋格斗大赛历来都在八月份左右举办，只是具体日期有前后几天的调整，距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
那就没问题了。
谢端阳点点头。
届时《寻秦记》应该已经制作完毕，正好播出。
如果南洋格斗大赛的新闻传回来，应该对收视率多少有一定刺激的。
不过，奖金他不怎么在乎。
但是其它条件却是值得同体育中心谈上一谈的。
“陈主任，我们体育中心主要格斗部门有哪几个？”
看着喜滋滋的陈主任，谢端阳忽然发问。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些常识，但陈主任还是本能作出回答。
“柔道、剑道、西洋拳、跆拳道。
对了，还有家空手道部，只不过主将前两年去了霓虹道场精进，阿阳你没有见过……”
“我觉得五家还是有点儿少，如果再新设一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主任，你觉得呢？”
谢端阳心中所想，自然是将“中国古拳法”也塞到体育中心当中。
曹师父想着，《龙蛇演义》上报连载后，自家拳馆也会小小受益。
但他计划的，则是大出许多。
时代变了，那种门派武馆之类模式已经落伍。
不如直接直接搞学校，开设专业路线，广招门徒。
到时候，自己、鬼王达、曹师父都可以过来兼职个讲师、顾问什么的。
再借助小说、漫画、影视剧、报刊杂志等宣传，引带社会风气潮流，成为种“全民运动”。
当然，这些后面的想法，倒是不忙着拿出来，以免让这位陈主任觉得过于天方夜谭。
不过饶是如此，也足以令其震惊了。
他是全然没想到谢端阳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哪怕他混得颇为圆滑老练，一时间则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这个。
开设新学部不是件小事，我虽然是主任，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认真思考了会儿，陈主任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给出答案。
“要做个提案放到中心的理事会上，看看能不能通过。
能不能成，很大程度上还要看阿阳你这次在南洋格斗大赛上取得什么成绩？”
虽然他没有拍胸脯保证，但反而显得真实，谢端阳满意点点头。
他本来就没指望现在就会通过，只是想着先种下颗种子，做些前期铺垫。
等到《龙蛇演义》连载、南洋格斗大赛结束，甚至影视方面也开始发力，将这个概念炒热后。
到时候可能就是体育中心主动来请自己搞这个“中国古拳法”，或者叫“国术”学部，不管是叫什么名字了。
“阳哥，我不太懂。”
路上，阿丽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谢端阳哈哈一笑，拍拍她脑袋，让其想不通就不要想。
只要乖乖练习，说不定将来也能去里面当个教练讲师什么的。
两人说着笑着，走出体育中心。
很快，一家写有“荣记冰室”的茶餐厅出现在眼前。
正值中午饭点，不大的餐厅可以说是座无虚席，热火朝天。
“就是这里啊。”
谢端阳揉揉鼻子，视线巡游圈。
轻易锁定住了某个在饭桌与客人间来回穿梭，上菜上饭，同时兼顾着清理桌面的年轻人身上。
他到了体育中心，没有刻意去找这家伙。
但对方还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