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雄本来已经上床，准备同老婆难得亲热下。
接到电话后，却是一骨碌爬将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眼镜戴上。
“不用理他们，阿阳你直接不去就是了。”
扯着电话线，穿着睡衣的李兆雄在卧室内来回踱步。
王欣慰甚是聪明，没有抱怨，而是竖起耳朵细听起来。
要论利益，身为监制的她与这个项目绑定更深，自然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李兆雄顿了顿，感觉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强硬与命令。
毕竟拍一部戏，谢端阳才能挣几万块钱啊。
但如果是出版小说，以《寻秦记》现在的风行热度。
单在香江，就有打底两三万册的销量。
而一部长篇小说，能够分成几部单行本来着？
一套楼房，都能全款拿下了。
自己让对方回绝了出版社，不是等同于将白花花的大洋往外面推。
现在，是他有求于谢端阳，而不是反过来。
想通了这点，李兆雄不由本能放软了些语气。
电话里终究不如面对面方便，两人商谈了六七分钟，就自挂断。
同样约好，等到第二天见了面再细谈。
“怎么样了？”
见他放下话筒，蹙起眉毛，王欣慰忙不迭开口打听。
“没什么，是tVb下手了，看样子想要从原着作者那里打探些内幕。
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搞些破坏……”
李兆雄呼出口气，忽然开口问道。
“台里与他当初签的合约没有漏洞吧？
他如果反悔怎么样？”
“漏洞肯定是没有漏洞，他如果违约肯定要赔违约金的。
tVb不会舍得为他花这么大笔钱。”
王欣慰想了想后回答道，但说着说着，他又有些不自信起来。
“不过当初他不愿意将改编权独家授权给我们，这点可能会被利用。
也许tVb也买下改编权，同我们打擂台……”
这话，说得王欣慰自己都不由笑起来。
亚视的《寻秦记》，是谢端阳自己做男主。
他打死也不可能，反过头支持tVb另起一版同自己相竞争。
但是，李兆雄却是忽地皱起眉毛。
“也不是不可能。”
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刚好能令老婆听到。
“授权合同违约，确实会赔一大笔钱。
但是他本身的艺人合同，这方面好像还是按标准合同走的。
如果tVb愿意为其付了违约金，还是由他做主角，再拍一部的话，也未必说他不动？！”
王欣慰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快速计算一通。
似乎，的确存在这么一丝可能。
看到她的表情，这回却是李兆雄反过来安慰她。
“只是我随便想想而已，做不得真。
两家打擂台，结果就是大家都输，没有好处，tVb也不会随便这样搞。
何况，亚视给他开的条件那么好，又是北上取景，女演员也是挑选最顶级的给他搭档。
这些，tVb都满足不了的。”
这些话很有道理，只是不能完全说服将这项目看得极重，患得患失的王欣慰。
夫妻两个，又沟通了半晌，才终于达成共识。
多给谢端阳些惠而不费的条件，不求他能拒绝博益出版社。
只要多拖些时日，等这边前期准备妥当，tVb就算想搞什么小动作也是有心无力的时候就好。
“这小子正当年，看他把赵倩许给那小丫头，就知道在这方面肯定有些想法。
那个乌廷芳不是还没定由谁演吗，问问他是什么看法，再把这消息在台里透露出去，就说他有很大建议权……”
这些条件并不难想，或者说，本来就是他们放到最后。
给谢端阳这个原着作者留的底线，既然他对米樰、魏秋华、曾威权都没什么看法与意见，轻易接受。
李兆雄两公婆自然也不会特意把权力交给他。
现在拿出去，有些可惜，但也还不至于心疼。
左右台里合适的女艺人也就那么两三个个而已，本来就没太大操作余地。
“对了，他不是还想做歌手，准备找个老师么？”
想起谢端阳的表现，李兆雄又自生出想法。
“跟他说声，让关总监帮忙给介绍下。
他去将空闲时间放在学唱歌也好，正好让tVb那边扑空找不到人……”
今天，他们两人还希望谢端阳不要在歌唱声乐上花费心思，免得影响了《寻秦记》的准备。
但是现在，得知tVb欲要插手的时候，态度却是立刻转变。
认真想来，也是很有意思。
————
“关总监给我推荐？”
第二天，从李兆雄夫妻口中得知这事，谢端阳着实有些意外。
天可怜见，他给对方打电话，的确没有想借tVb来借机要求加价的主意，只是想着通知一下。
不过，既然他们拿出来诚意，谢端阳也不会傻到拒绝。
正好他正琢磨着请谁作为自己介绍人来着。
亚视音乐总监的份量，的确够了。
要说香江乐坛当中的地位。
无线的音乐总监顾家辉，联手黄沾，号称“辉黄二圣”。
《上海滩》、《铁血丹心》、《狮子山下》、《沧海一声笑》、《男儿当自强》、《万水千山纵横》……
而亚视方面，亦经常与tVb打擂台，有人能够与其抗衡。
就是黎卢二人组。
黎是亚视前任音乐总监黎晓田，卢则是号称香江“词坛三宗匠”中的卢国沾。
只可惜，黎晓田前些年就已经被华星唱片挖走。
接任的关胜佑，大抵是要差了一筹。
不过，做个介绍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只是打通电话的事，
那么另外的那份诚意，就是有些令谢端阳意外了。
“让我参与乌廷芳的选角……”
谢端阳摇摇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平心而论，他对九十年代，零零初的港剧熟悉程度要高过八十年代。
对tVb的熟悉程度也要高过亚视。
现在亚视的女艺人，基本都是在训练班这几个月才认识的，哪里谈得上什么了解，更不用说决定。
米樰、魏秋华等，可能还是后来去tVb后，看得对方作品印象更深。
当然，其实选择也不用太难。
照着颜值挑选，总不会出错。
不过显然，李兆雄放出去的风声很是有用，不待他走出亚视大楼，就有人有了动作。
“米樰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