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东不再多说。
程慧又问起了祁连慎。她道：“慎哥还在非洲？”
“是的！”祁镇东笑着回他。
程慧就道
“祁老头也真是的，大过年的让孙子在外面。要是伤着了我可要他好看。”
祁镇东听了呵呵一笑道：“母亲，你又多想了不是。现在是什么年代。即使在国外连慎也安全着呢！”
程慧一声轻哼。道
“安不安全我不知道？你还帮他说话。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他让你入伍你就当了七年的兵！没有他点头你连家都不敢回。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也不想想孩子的辛苦。”
祁镇东安慰她，道
“母亲，当兵是真的不苦！当兵可多好处了！你看我现在这么多年了，我都很少生病。这都是我年轻的时候把身体练结实了。”
“那也不用过年都不回家。”程慧还纠着这事不放。
祁镇东就道
“那大禹治水，还三次过家门而不入呢？”
“我可不想把你们学那大禹。”程慧笑道。
祁镇东也讨笑道
“说实在话，母亲，做好事、帮到别人是很开心的事情。只要开心我就苦些也好过闷着。”
程慧一听就忙叉开话题。因为再说下去祁镇东肯定会引到京妍上。于是程慧笑道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我们不说这个了。”
祁镇东知道母亲有意叉开了话题。祁镇东也“哈哈”两声，道：“那好，我们就说说别的。上回你送我的画，我挂在了书房。都让人说了好几回。来的人都不知道那画的珍贵之处。只是那段时间分配了一个新助理。一天那助理看了我盯着那画看就道：“祁总，你这画好啊！那娃娃像真的一样。”我一听终于有人识货了。就随口问了一句：“你识得这画。”他听了呵呵一笑，道：“识得？这南市旧街那边到处都是，我买过一幅一样的。只是，只是您这福娃比我家的好看些。还有，还有就是我家的福娃比你家的更胖些。纸，纸也而问题。对！我家的比您这幅更新些。哎呀，祁总，您莫不是买了去年的挂画？”
程慧听了哈哈地笑。
祁镇东也笑，完了又道
“他不知道，这画是您的手笔。他更不知道的是这画上的女娃长大后是如此的风姿绰约。”
程慧听了笑容也敛了，道：“镇东！”
祁镇东手一摆。叹息一声道
“唉……不说了，不说了。”
程慧知道每次一说上京妍的事，两人的话题就会无疾而终。
程慧也叹了口气。她知道儿子是在怪她阻止他查下去的。可是她真的怕儿子接受不了真相。
程慧也想起了那画。
那画多久了呢。很久了。
那画太久了！
那是程慧1946年画的。坐在地上的人儿正是刚出生没多久的秦京妍。那天她穿着红色小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祁镇东就走过去逗她。她看到祁镇东胸前挂着的玉牌就喜欢上了。她伸手去扯，祁镇东的长袍都让她扯歪了。她就是不放手。程慧就开玩笑说拿了就要嫁给我们家镇东做媳妇。那丫头听了就咧了嘴笑。刚长出来的小门牙像白玉一样。众人都看呆住了！祁镇东就取下玉牌给她玩。
谁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祁镇东记了二十五年。
到了祁镇东结婚的年龄，祁先进给他介绍女孩子的时候，祁镇东却说他自己定下了媳妇。祁先进问是谁？他说秦叔叔家的小女儿。祁先进便找了程慧来问。祁先进听了程慧的解释才知道祁镇东他误解了？
祁先进就跟儿子解释。
祁镇东听后红了脸，道：“我一直以为我以后要娶的人是她。没想到还要相亲！”
祁先进呵呵一笑。道
“不行，那女娃还小。你秦叔叔肯定不同意。”
“那就等她长大些呗。”祁镇东又道。
等她长大些？她什么时候才长大啊？你过几年就要走了。我的孙子怎么办？
祁先进一听急了。温声劝道
“你不安排好了吗？过几年就要入队了。”
祁镇东一听也是。就道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祁先进也松了口气。道
“是啊！儿子，你就说说你喜欢怎样的？”
祁镇东实在是想不起来找媳妇要找什么样的。他觉得秦京妍就很好。觉得她比程家那些表妹安静。就道
“那就照着那丫头的样子找吧！”
“啊？照、照着秦家那丫头找？”祁先进听了瞪大眼睛。那丫头的样貌可不好找。
祁镇东见父亲疑惑就问
“不行吗？”
行，当然行。只是为难死祁先进这个当父亲的了。祁先进只好道
“那好吧！我找找看。”祁先进苦着一张脸。
“那性子呢？”祁先进又问。
“照着那丫头找就行。”又是一句照着秦京妍的找。
祁先进心想：这小子是故意的吧？世上能有几个人像那丫头的出众？样貌就不用说了。性子那女娃是既活泼又娴静，安静的时候优雅中带着高贵，气质出尘。活泼的时候灵动中透着机敏，礼仪周全又不唐突。他就是找完整个京都都找不出这样一个女孩。这可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孩，祁先进不是说自己的儿子配不上，而是怕秦耀春那家伙嫌弃他儿子年纪大。但如果不替儿子去问问。儿子以后肯定会埋怨他。
无法！
祁先进只好向秦家开口。
果然祁先进一说到结亲。
便被秦耀春连打带骂的赶了出来。
沈从严知道后更是火急火燎了。他让他父亲上门去提亲。
秦耀春那肚子火还没消。便又将人骂了出去。
最后还是祁镇东找到秦耀春。不知道两人说什么秦耀春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程慧却总觉得这样不好。还专程找过章明玉问原由并且说出她不看好这桩婚事。让章明玉三思而后行。可章明玉却说秦京妍喜欢上了祁镇东。
程慧听后很惊讶。她没想到两人竟同时喜欢上了对方。
于是两家家长很快怀安排了两人结婚。婚后两人相处得很好。一年后秦京妍生下了祁连慎。有了孩子俩人感情更好了，用琴瑟和鸣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秦京妍失踪了。祁镇东也无心工作，就一直在找她。直到秦京妍失踪后两年，有人在上川市发现了秦京妍的尸、体。祁镇东当时很懊恼。当初要是他陪着去京妍就不会失踪。祁镇东想追查却被章家的人阻止了！程慧也阻止他查下去。祁镇东问母亲程慧为什么？程慧只说不要再查了。祁镇东因此还曾负气不理会程慧。反其道而行之。最后都被程慧阻止了，其实当年祁镇东也查出了真相。是沈从严，时明治，周规培以及章明仁都参与了其中。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毫无关系的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他想调查章明仁时却难以入手。加上程慧的劝阻，祁镇东一渡是一蹶不振，直到秦京妍死后的第五年。祁镇东才重新振作起来。
程慧见祁镇东又将话题引到了京妍身上。就道：“镇东，逝人以已，该放下了。”
一说到这个祁镇东每次都红了眼。他实在是忍不住。他哽咽地道
“母亲，我试过放下。可我发现记着她，我才能活着。”
“镇东……”程慧没想到儿子对京妍已是相思入骨。
祁镇东双目噙泪！道
“母亲，您就别再逼我了，我说过了我会认真走完这一生的。”
祁镇东说完。程慧已红了眼，她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祁镇东又道：“母亲，要是我早知道她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我是一刻也不会离开她的。二十五年了，她竟狠心丢下我二十五年。”
程慧听了忙拉过祁镇东的手。道
“镇东！蕴玉她不在了。你就不能向前看。你向前看看，让母亲安心些？”程慧哭道
“母亲，是儿子不孝。儿子真的忘不了她。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她每天都要到我的梦里，哪天我梦不到她，我就一天没心情。不过，母亲你不要担心，她不会影响我的生活的。白天我只要努力工作，夜里她才会出现。只是我希望夜晚能长些。”
“镇东！”程慧又劝？
祁镇东苦笑。道
“前天她又入梦了。她说给我生了个女儿。那女子像极了她年轻的时候。”
完了又想起了秦京妍的死，他道：“母亲，京妍她真的被人、被人掳走后失足掉进了河里淹死的吗？为什么她跟我说有个孩子？她失踪的那两年都在哪里？跟着她一起出门仆从呢？那人在哪里？怎么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怪怪的？还是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查下去？”
“镇东！这事我说过了，到此为止！”程慧厉声说道。
祁镇东听后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程慧说完又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未提起过他。今天为你什么突然提起？你是不是……？”
祁镇东知道母亲不喜欢他去调查这些。祁镇东又道：“母亲，你说京妍有没给我生过女儿？”
程慧还是不说话。京妍确实生过一个女儿。只是那女儿很可能不是镇东的。况且那女娃听说一生出来就死了！是明仁亲自葬的。所以秦家人这些年来才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婿。
祁镇东见程慧依然不说话。就道：“母亲，你说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未了？才每次入梦都告诉我这些？”
程慧一听每次入梦都是这些，她也不确定了。道：“每次她都带个女子来？”
祁镇东叹了口年气，道
“也不是，刚开始的时候是女娃，后来是个小女孩。再后来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这两年则是一个年轻女子。前些天那年轻女子手上还牵着一个女娃。那女娃的样子跟京妍小时候一模一样。母亲你说……会不会？”
“镇东！你不相信我，你还不信章晋吗？明仁也是被那女人骗了。才会上了那人的当。他无心害.死京妍的！那沈从严呢？周规培、时明治！他们呢？？他们明明知道京妍是我的妻子。他们发现了她却隐瞒不报。他们想干什么？”
“镇东！”
“好了，母亲！章老太太就是想护住自家的儿子才做出的这样的选择。”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因为他被人骗了，就让他尝命？”
“那派人掳走京妍的主谋已经被处理了。沈从严也抬不起头做人！时明治和周规培也被家族警告过了。他们确实不参与到这其中。”
“我不会信的！京妍在的时候他们就、就惦记她的美色，他们这群浑蛋！他们……他们……”
话到最后祁镇东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母子两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