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三人都没闭眼。
江焕竹手脚冰凉，身上笼罩着寒气。
急救室的灯灭了，三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门口。
江焕竹估计是坐的时间太长了，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贺妄州睨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什么时候能醒，还是要看自身情况。还有…”
护士顿了几秒，看向江焕竹，“外伤导致神经损伤，病人的眼睛可能失明。
但是只要恢复的好还是有希望的。”
王段宇闻言抿唇不语，只是身侧的手紧握着，青筋暴起。
江焕竹麻木的点头，后面护士说了什么他没什么印象，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病床面前。
病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苍白，眼睛被纱带绑着，气息微弱，俨然一副病弱美少年的模样。
王段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江焕竹木然的“嗯”了一声，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勾住贺楠书的小拇指。
王段宇看着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贺妄州站在门口，目光透过小窗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温柔又克制。
直至王段宇推门出来，才收回视线，又恢复成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州哥，那边说有线索了，我们？”
“走吧。”
贺妄州颔首，转身往外走，王段宇立马跟上。
病房里。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缝隙，有风轻轻吹进来，江焕竹看着床单上忽然多出的湿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泪已经干涸，心脏处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痛感他摩挲着贺楠书的指节，声音嘶哑的紧。
“小乖，你要早点醒过来……我等你。”
单人病房本就空旷，漆黑的环境只有月色透进来零星的光亮，这么看，江焕竹的身影竟然显得有些单薄。
贺妄州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眼里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那个，州哥，你要不先眯一会？”王段宇往后视镜瞥了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贺妄州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摇了摇头。
王段宇对这个回答倒是毫不意外，贺妄州心里有多难受他这个做兄弟的肯定清楚。
“州哥，你也别想太多了，楠崽这不是已经摆脱危险了吗？”
贺妄州垂着眸子没应声，靠在座椅上。
王段宇自知这个人执拗的很，除非贺楠书本人站在他面前，不然他不可能不担心。
他这倔脾气也就对贺楠书免疫。
他们很快赶到现场，导演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到他们很快迎了上去。
“贺总，王总。”导演脸上赔着笑脸，讨好之色堆满眼角。
贺妄州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线索呢？”
导演尴尬的笑了笑，转头让工作人员把人押了上来。
王段宇看着被押过来的男生眉心一蹙，啧，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贺妄州注意到他的异样，挑眉看向他，“认识？”
王段宇摇摇头，实话实说道：“不认识，就是觉着有些眼熟。”
“王总眼熟也正常，他也是这次比赛的参赛选手。”导演连忙接话。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导演又继续解释：“我们刚刚准备去查监控的时候正好撞到他鬼鬼祟祟的想走安全通道离开。
而且他一只手一直缩在衣袖里，我们一看才知道他在藏一把短刀。”
短刀，锐器……
贺妄州笑了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活像从地狱来索命的阎王，被押着的齐桓冷颤了一下，但无半分悔改之意。
甚至冷哼一声笑了出来，眼底尽是疯狂之色，“贺楠书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吧哈哈哈，真爽啊！”
王段宇听到这话那火气蹭蹭蹭往上涨直接踹了他一脚，力度很大，齐桓闷哼一声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旁边看戏的导演和工作人员显然也被他吓到了，屏息敛气的不敢出声。
王段宇冷眼看着他，语气里带着浓烈的警告，“你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嘴我不介意把你变成哑巴。”
齐桓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并不把他的警告当回事，甚至还出言嘲讽道：“哟，咱王总能把我怎么样啊？”
那模样是个人看着都气，王段宇是受不了的，当场就要抓着他揍一顿，但他刚伸出手就被身边的贺妄州拦下了。
王段宇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妄州，你干嘛拦着我？”
贺妄州松开他的手看向被押在地上的齐桓唇角微扬，“我记得你有一个弟弟，对吧？”
原本神色嘲讽的齐桓立马抬起头眼神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见他自乱阵脚贺妄州嘴角的笑意加深，“这么宝贝他啊……”
贺妄州无视他慌乱的神色转头看向一旁的王段宇，一字一句道：“去把这位先生的弟弟带过来，我们好好关照一下。”
他的语气平常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但在齐桓听来这就是恶魔的低语。
王段宇立马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眯起，应了一声“好。”就准备照他的吩咐去做。
齐桓突然开始挣扎，得亏两个押着他的工作人员反应快才没让他挣脱开来。
眼看王段宇就要走，齐桓眼里的着急越甚竟然张嘴去咬押着他的工作人员。
“嘶！”
工作人员吃痛松手，齐桓立马像条疯狗一样冲出去想抓住王段宇。
但他还没冲到王段宇面前就被贺妄州一脚踹的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你们不许动我弟！绝对不许！”齐桓指着他嘶吼道。
贺妄州盯着他冷笑一声，“你动我家楠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是有哥哥的？”
齐桓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吓到了，但很快回过神，一咬牙直挺的跪在他面前。
“求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放过我弟弟！”
“有骨气，但是……”贺妄州停了几秒，随即轻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齐桓觉着难堪，但为了弟弟他只能低声下气的继续求他。
“求求你，不要动我弟弟，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求求你……”
“啧”王段宇蹙眉不满的打断他，“你这条贱命动你我都嫌脏手。”
导演：这就是你用脚踹人家的理由吗？
“那你说要怎么样！我都可以的！”
贺妄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不带丝毫感情，“你要好好的，看着你弟弟被推入深渊。”
“他是无辜的！”齐桓尖叫着。
“哈？”王段宇好笑的看着手机上发来的资料，“无辜？你脑子瓦特了？”
带头霸凌，入室行窃，虐杀动物……这还叫无辜？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齐桓眼里划过一丝短暂的迷茫，又很快继续求他们。
贺妄州懒得在这看他装模作样，让王段宇把他带走，自己则是给助理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