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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温以杰:该死的奸细。

走出军营,沈重又回到了那片宽阔广场。

广场上的大巴早已不知去向,守候的士兵,也已经回归军营报到。

只有孩子们还在广场上继续训练,温以杰也在严厉地教导着。

开启了隐匿之心的沈重,并没有被温以杰注意到,不过还是被那些正在训练的小女孩看到了。

只是她们也不敢在训练的阵形中胡乱说话,更加不敢在没有温以杰命令时乱动,只好目送着沈重的离去。

念力释放,沈重追寻着那些在城里自由闲游的人群,开始观察了起来。

之前那个向着温以杰提问,与老婆女儿重聚了那个男人,也进入了沈重的视野。

那个男子亦是伤痕累累,他彻底失去了生育的工具。

那男子浑身的衣服都散发着恶臭,他的妻子女儿也同样如此。

年仅12岁的女儿,被折磨到已经难以行走,现在只能靠那男子背着。

由于男子的女儿的盆底肌受伤,还在那男子的背上尿了出来。

她的妻子怀胎三月,流着泪默默地跟在男子的身后。

那男子静静地观察着城中的状况,让他的内心很是触动。

罪城算不上繁华,店铺基本也是那些士兵的家人开的。他们大多数都只是一些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普通人也用着这种办法,努力地帮着罪城做贡献,尽自己的一份力。

沈重还看到,一些回防的士兵,拿着自己在外获得的战利品,到自家人开的商店里供货。

伤痕累累的男子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些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经忘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人间。

此刻的罪城在那男子眼里,像是人间里不该存在的天堂。

“瞅瞅瞅,你瞅啥呢?给我进来。”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那伤痕累累的男子耳边炸响起。

伤痕的男子浑身一个激灵,背上的孩子,瞬间就哭了出来,只是紧咬着牙关,不肯哭出声音。

怀胎三月的女人更是被吓倒在地,浑身哆嗦。

那个出言吼叫的男人顿时尴尬无比,有些手足无措,抬手又放下,握拳又松开,最后强压着声音说道:“进来洗洗。”但是那声音依然雄厚。

伤痕累累的男子背着埋头哭泣的女儿,蹲下了身子,用一只手拉起了妻子,尽量用着冷静的语气问道:“您是叫跟我说话吗?”

“我操,不是你是......”中年男子瞬爆国粹,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忍了下来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咳咳,是的,进来洗洗吧。”

中年男子身后是一家酒店,规模不大,估计他就是老板。

伤痕累累的男子犹豫了一秒,还是迈动了步伐。

可是他的妻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住了他,对着他快速的摇头。

“没事,以他的境界,要是想对我们下手,早就下手了。”

伤痕累累的男子没有能在中年男子身上感受到一点念力波动,便以为中年男子的境界远在他之上。

殊不知,中年男子只是一个脾气火爆的普通人而已。

“我叫黄洛,这是我夫人,这是我女儿。”伤痕累累的男子很有礼貌地说道。

“于剑锋。”中年男子介绍了自己,随后侧身,示意黄洛走进去。

黄洛不再犹豫,带着自己老婆孩子就走了进去。

于剑锋从前台里,拿出了一张房卡,直接丢给了黄洛,说道:“不用我教你怎么用吧?”

黄洛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接住,不过还有些茫然,他看了看手中的房卡,和重新走到门口,背对着他的于剑锋,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时,又有另外一个打算观察罪城,摇摆不定的人路过了于剑锋酒店的门口。

“喂,瞅瞅瞅,你瞅啥呢?说你呢!给我过来。”于剑锋嗓门很大地嚷嚷道。

那个路过的人也是浑身一激灵,然后仓皇而逃。

“唉唉,你!”于剑锋欲言又止,抬手又放下,迈出半步又收回,整个人都显得极其别扭。

黄洛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也逐渐明白了于剑锋的意思。他不再踌躇,循着指引去到了房卡上指引的房间,安顿了下来。

沈重收回了放在黄洛身上的视线,又去观看了其余不少的人。

这些人有的因为某个店老板施舍的一盘菜肴,而痛哭流涕。这是他多久没有吃过的美味了?

有的因为在围观两个店家吵架,而笑得合不拢嘴。这是他多久没有见过的热闹了?

一部分人,都在罪城里感受到了他们曾经的生活。能与人嬉笑怒骂,能安居乐业地吃上一碗饱饭的那种生活。

更多并不是华国的人,则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盛况,还以为自己来到的是一个多么发达的王朝。

沈重不知道这些人从前都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被俘虏后又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但是从王童安和黄洛的身上,沈重就能感受得到生活给他们带来的那种致命的压迫感。

这一刻,沈重开始同情起了这些人,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能帮一个是一个的冲动。

沈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更加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想去多管闲事了。

沈重甚至不知道,他这种想帮助弱者的心态到底是否正确。

迷茫的时刻,充斥在人生的每一步。

年少的沈重,当然也不会例外。他只是继续观察着。

观察着外来人对罪城的惊叹,观察着罪城人对外来人的温暖。

罪城里面的人民,看待那些外来人时,或许就是在看待曾经的自己吧。

......

广场上,正在教导孩子们的温以杰则显得忧心忡忡。

之前与沈重的对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温以杰的心头里。

虽然现在人类的寿命大大提升,但是想要维持一个组织一个王朝的辉煌,必须需要靠下一代的支撑。

可是现在少堂主居然是这种态度,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这又让温以杰如何放心得下呢?

温以杰虽然在之前并没有跟沈重接触过,但是他跟随悲歌多年,两人也常常联系,他是深知沈重的根底的。

天赋奇高不说,悟性还是极好。

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个时代掀起风雨,又有哪家的孩子可以做到?

而且温以杰更是清楚沈重与悲歌的那层关系,只是在悲歌的叮嘱下,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从来不敢点破而已。

“不行!绝对不能让少堂主如此下去,必然要让他意识到自己承担的是什么才行!”温以杰在心中如此想着。

身为一朝老臣,辅佐少堂主,自然也是他的职责,自己绝对不可以成为不谏之臣。

可是一时间该怎么做,温以杰也并没有想到好的方法。

教导打拳练武他在行,教导这些学术理想观念之事,又怎么是他一介武夫可以胜任的?

“要不叫权叔帮忙?不行啊,权叔那么懒,他会管这些吗?”温以杰深知权于谦教导冼圣依的方式,立即就把这个念头给作废了。

“温大人,我叫王童安,有些事情能请您给帮个忙吗?”温以杰就这样呆愣愣地想着,完全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已经靠近了他的身边。

温以杰惊醒回神,看向了来到身边的王童安,说道:“哦,原来你叫王童安啊,是有什么难事吗?”

“额,是这样的,我想联系一下少堂主,不知道能不能代为通禀?”王童安直接说明了来意。

在答应要帮助重艳确认少堂主身份的这件事情后,王童安就立即启程了。

他想起了在广场时,温以杰答应过众人,有问题难处都可以找他,所以王童安就来了。

“哦?你找少堂主何事?为什么突然要找少堂主?”温以杰觉得这王童安的要求很是奇怪。

怎么一个新人,无端端地要寻找少堂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额,我就是崇拜少堂主,想和他合个影。”王童安真挚地说道,因为他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崇拜重生是真,想和重生合影也是真。

只要有了合影,发给重艳一看,不就能确定身份了吗?那不就可以得到奖赏了吗?

温以杰更加皱眉,眼睛也都眯了起来。

少堂主来这罪城才短短一天,什么大事都没有做,什么成绩都没有,这个新人更应该是没有见过少堂主才对,又何来的崇拜?

“此人城府很深啊,居然敢在我面前装?真当我老眼昏花了不成?”

“估计就是个奸细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不过这厮才区区魂念境九重,哪里来的胆子?”

“居然敢到我面前打探少堂主的情报?还想拍照获取少堂主的特征?想什么呢?”

“又或者?他是想确定一下我的实力?故意说出这些僭越的话来试探我?也很有可能。”

温以杰在心里如此猜测着,毕竟这才是正常人的心里想法。

想要在这个世道生存,就必须用最坏的心思去猜测一个人。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总之在温以杰的心里,这个王童安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呵,仰慕少堂主?那你仰慕他什么?”温以杰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就算是你仰慕,少堂主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仰慕少堂主就想见,那以后少堂主就天天见粉丝就可以了,哪里还用修炼?哼。”

王童安被温以杰的态度弄得有些束手无策,怎么感觉这老头的态度突然就变了?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可是重艳交代的任务,他还得完成才行啊,这可是成为现代‘审食其’的好机会啊。

而且重艳开出的那些丰厚条件,也是让王童安心动的原因之一啊。

殊不知,王童安眼里透露出来的期盼、贪婪,通通尽收在温以杰的眼里。

“只是,我真的有要事求见少堂主啊,能不能通融一下?”王童安祈求地说道。

温以杰一听此话,更加不能让王童安见沈重了,冷笑地说道:

“呵呵,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要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温以杰说完,念力瞬间汹涌,压迫向了王童安。

化念镜五重的念力压迫,又哪里是一个魂念境九重的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王童安被这突如其来且汹涌异常的压力压得瞬间跪下,就连水泥地都被王童安跪出了两个小坑。

随后王童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王童安瞬间神色大骇,他不知道为什么温以杰要这样对他,抬头茫然地看着温以杰。

“好你个奸细。”温以杰大声地呵斥着,声音还掺杂着念力,生怕别人听不见,反正就当是杀鸡儆猴了:

“哈哈哈,真是胆大包天啊,少堂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想见就算了,居然还想着拍照获取少堂主的特征?”

“你以为你那点小贪婪被你自己隐藏得很好吗?真是笑死个人,说!到底是谁安排你来的?”

王童安神色木讷,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温以杰突然就说他是奸细了,只能惊恐地说道:

“我没有啊,我不是奸细啊,您老一定是误会了啊!”

“还装?那你说,为什么要突然间见少堂主?你倒是说啊!”温以杰吼着。

“我没有,我没有啊,我就是想确认少堂主是不是重生,想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啊!”

王童安惊恐万分,只好把心底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是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完温以杰就更怒了。

少堂主是什么人?在温以杰心中那就是太子!是悲歌大人的嫡系!

你特么居然想确定少堂主死没死?

人家罪孽殿堂救了你,你问人家少堂主活没活着?

你这是什么居心啊?

这就好比一个路人,突然来到你面前,露出一脸贪婪的表情,然后问你“你妈还活着吗?”

要是放到古代,不就跟一个平民找脾气暴躁的镇国大将军问当朝太子爷他死了没有是一样的吗?

王童安如此询问,这不正是给人一种这样说话的感觉了吗?

这换谁能不生气啊?更何况是对悲歌,对罪孽殿堂绝对忠心的开派老臣呢?

“我草泥马!你居然敢咒我少堂主死了?”

温以杰彻底大怒了,念力再次汹涌,以更大的力度压向了王童安。

王童安本就刚从地狱里逃脱,现在也还没有到饭点,身体亏空一点能量都没有。

而且两人境界差距实在是巨大,王童安被温以杰这么一压,瞬间就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