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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天就考试了,现在课业上也没什么事,我就可以提前整理学生的资料,下学期开始就要去学生家家访,不想把工作带回家,放假就不想被工作的事牵绊着。

我突然想到刚才那一百块的服务费,还有明天他就回去了,我走出去想问问他,只见他在手提电脑前写着什么,键盘发出“塔塔塔”的声音,手指很忙,眼睛也没有看我,我想他正在忙着自己的事吧。他快速看我一眼又继续他的工作,他问:“怎么了?”

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心软,看见他这么忙又不好意思用“自己”的事打搅他,便说:“没事,你忙。”我返回房间,继续自己的工作,直到十点我去洗漱,出来时还看到他是刚才那个姿势在“塔塔塔”的打着字,看来今晚他要忙得很忙,也许是明天要回去,今天急着完成工作。

洗漱后,我没有理他,直接回房睡觉,睡着前还听到“塔塔塔”的声音,听着键盘声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还是像昨天那个时间,他就起来“窸窸窣窣”一会,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出门,桌上仍然留有一张纸条:鸡蛋包子在锅里,粥在保温瓶,牛奶已经解冻。今晚老样子,等我回来再吃饭。

今晚还回来吃饭,不是说三天就回去?难道他来的那天不算,那明天还有一天?哎,我想想反正都住了两天,还有一个晚上就算了吧。

晚上他真的如同前两天的时间回到,回到宿舍楼,他直接放下背包,脱了外套,直接忙活起来。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听到“锵”的一声,我急忙冲进去,看见他把手背放在水龙头那里淋着水,我的心终于有些焦起来,跑过去拿起他的手一看,红了一大片,我皱了皱眉,烫到这么大的面积,一定很痛。

我说:“你继续冲水,我去拿点药。”他便继续冲着水,家里什么药都备有,几分钟后,我再进去看一下他的手,还好烫得不是很严重,只是红了一大块。他说:“没事,你再等一会,很快就弄好了。”我有些心疼,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便说:“你出去擦点药,药放在桌上,剩下的我来弄吧。”

他说:“真的没事,很快就好的。”我想起媛媛那件事,就是他不肯听我的才生出这么多波折,我的脾气噌的上来,大吼道:“就不能听我一次吗,就是因为你每次都自作主张,才造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说:“对不起。”我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又瞬间觉得自己太过莽撞,又放低声量说:“你先出去等着。”不骂不听话,一骂就乖乖出去了,哎。

虽然在做吃方面我没有他那么拿手,但还是可以做得出来的,剩下的“事务”都是我一人做完,他的右手不方便,我便夹菜给他,尽量让他的右手少动,他也没反对,我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顿下来,彼此都没有说话,就剩下咀嚼的声音。

饭后我自己收拾那些碗筷,又拖干净地板,他说吃饱想下去散散步,我没反对。我冲凉后回到房间继续整理的我的资料,直到九点半还没有他回来的迹象,我纳闷散个步不用花那么久的时间吧,会不会出什么事,我急忙穿上外套,出了房门,看见他的手机放在桌上充电。

我赶紧出了门,在乌黑的校园里到处搜索着他的身影,草坪池塘绿化带教学楼,整个校园找了个遍都看不见他的影子,寒风又烈,我急的都出汗了。想着会不会他出去买东西发生什么意外,又急忙跑去保安室,保安人员说没有他出去的记录,这下子,我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喃喃道:“萧臣然,你去了哪里去了哪里......”保安人员说:“会不会去了朋友哪里?”

朋友?哦,对了,他会不会在易天翎那里,真是关心则乱,我急忙打电话给他,谢天谢地,他真的在那里,我挂了电话,回到房间蒙被大哭。

易天翎问萧臣然:“臣然,你刚才出来没跟长思说一声吗?”他说:“我只说出来散散步。”易天翎又问:“你手机呢?”他说:“在充电,怎么了?”易天翎说:“她好像哭了。”

萧臣然急着回宿舍,易天翎话还没说完,想告诉他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底下,只好跟在他后面一起去楚长思的宿舍楼,他敲了门,没反应,易天翎从后面跑上来说不用敲了,从花盆底下取出钥匙,说:“你跑得也太快了,我话都没说完。”

萧臣然开了门,轻轻叩叩我房门,我赌气着不开,不好气的说:“睡着了。”第二天我病了。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桌上仍旧留有一张纸条,我看后把它丢在垃圾桶里,该是生气了。还有四天就考试,我却发烧了,我请了一天假,吃了药,退了又烧,混混沌沌,直到有人唤我,我才睁开眼,是他回来了。

他该是要走了,我说你自己收拾完东西,出门把钥匙放好就行了。说完又继续闭上眼睛睡回去。不知睡了多久,有人用稍热的毛巾帮我擦脸,我睁开眼看见他很安静的做着手上的动作,沉默不语,头发粘在脸上很不舒服,他又把我的长发捋好,换了水,又帮我擦了手脚说:“这样舒服一些,烧也退得快点。”

他把水端出去,又拿退烧贴贴在我额头上,擦脸后,我有些精神,他问:“你饿了吗?”我点点头。他出去又进来时,手上端着半碗粥,他想喂我,我说:“我自己来吧。”他一直坐在旁边看我,直到我吃完粥,他说还需要吗?我摇摇头。他又拿纸巾过来帮我擦擦嘴巴,我又躺下,他帮我盖好被子就出去了,我想他该回去了。

我又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过来上洗手间,看见他还在那里工作,我问:“你不回去吗?”他说:“再过两天,等这个项目都完成后再回公司。”我也被烧得提不起半点心思想别的事,只想着这种难受快点过去,他要住就住吧。夜里感觉有人在我额头上摸了又摸,我想是他进来看我是否还烧不烧退烧。

第二天,我醒过来,看见他坐在电脑前,他说:“你先洗漱,等会一起吃早餐。”我问:“你不用上班?”他说:“晚一点没关系,我同客户重新约过时间。

洗漱出来,他已经把早餐摆好,我也不扭捏,坐在空的位置上,有粥有鸡蛋包子牛奶,他说:“本来想煮面,你现在烧刚退,还是吃些清淡的好消化,等你好了我再煮面给你吃。”完了他又说:“对不起,我本来想着散一会步就回来.....”我怕自己的眼泪不争气掉下来,赶紧截住他的话:“先吃早餐吧,快迟到了。”

易天翎昨天打电话给他说:“长思生病了,可能是因为昨晚她跑出去找你着了凉。”萧臣然正在开会,心里十万火急,会议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奔回学校,当他看到混混沌沌的我时,心里又懊恼又心疼起来。

吃过早餐后,他问:“是不是好多了?”我说:“已经没事了。”他说:“今晚等我回来再煮饭。”我问:“你的手还疼吗?”他举到我面前说:“好了。”我嗯一声。

临近考试还有三天,只剩下复习,除了有些学生有问题倒外倒也没什么事,萧臣然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可是无微不至,我却也习惯了他的习惯,考完试那天晚上,他说他公司的项目也完成了,他要回公司上班。第二天他做好早餐,我却怎么都没胃口,不知是因为他即将离去还是因为我舍不得。

他走了,我没有挽留也没有去送他,他说被子冰箱先存放在这里,等他那天有空再过来取回去。他悄然而来又悄然离去,有时候习惯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刚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又要重新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放假后的几天我们教师还要做一些收尾工作,每天忙完回来看见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还真想念他。

纵然舍不得,但他也有了新生活,想到他有了新人,我又鄙视起自己的想法,为何还要做这些无谓的功夫。

还有一个学期我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土地,日后回来的机会应该不多,除了大学聚会吧。

回南市之前梅子找过我一次,意思是让我再考虑考虑,我说随缘吧,现在不想那么多。她说搞不懂你们一个死要面子一个又小心翼翼,等你们再多想几日,我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中到来。

学校的收尾工作完成,我订票回南市,刚出学校门口,一上出租车,突然收到易天翎的电话,他电话里语气很急:“臣然出车祸了,现在在人民医院......”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楚说什么,只记得脑袋一片空白,叫开车师傅快点再快点,长这么大还没有那一刻比听到这个消息更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