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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教众在玄仪拿到鲛珠后便自行散去。

玄天山已成立,这个‘与仙门对立’的魔教便没了存在的必要。

便是司无崖不说,他们也是知晓的。

在药老的洞府中醒来,他已经不记旧事。

玄仪也忙于琐事,早已回了玄天山。

面对药老这张陌生的面孔,他显得有些警惕不安。

药老暗叹,这般也好。

忘却尘缘旧事,好好过一过平静的日子吧。

是以又将他催晕,喂了一粒丹药,让他再度忘记自己。

再醒来时候,便是在山脚下的小溪旁。

他坐在溪水边俯身照着自己的面貌,伸手摸了摸脸,表情古怪疑惑。

我是谁?

我是从崖壁上摔下来,摔坏脑子了吗?

不知道,不记得了,应该就是这样吧。

想的再多也想不起来,他起身抖抖袍袖,顺着山路进城去。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家也不记得,所以连家都没有。

进城后听说有个药馆招小工,为了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他便去了。

一待就是一个月。

直到有一天被一个发病的病人扯住了衣襟,露出了身上的斑驳的疤痕,将众人吓了一跳。

第二天掌柜的便给他结了工钱,将他辞退。

拿着一笔小钱,司无崖出了城便在山脚下的村庄落脚。

他伐竹造屋,上山采药,异常的勤快,一天到晚都在做事,默默无言。

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摒弃他内心的空虚与寂寞,他才不会去想,我究竟是谁。

他在药馆里当小工当了一个月,连个名字都没有,大家都‘喂喂喂’的叫他。

那天他正在锯竹,锯子来回切磨发出呜呜的声响,他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想了个名字。

无崖。

思无崖。

三个字便将他这个人全部概括。

没有尽头的思考。

他究竟是谁呢?

他知道了。

是思无崖。

他的小屋造好了,虽然小一点,但五脏俱全。

从此日日上山采药,夜里温习医书,天气不好时就窝在家里调几味药,太阳盛大时就在院子里晒晒草药。

他日日都过的十分充实。

又日日都很孤寂。

他只是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一个住所。

别的还是没有。

他做了同一个梦好多回。

他泡在温泉池中泡澡,一个少女披着薄纱坐在池边,一双白皙的小脚浸没在水中晃荡,无忧快乐。

他抬头去看她的脸,然而雾气氤氲,她的面容模糊非常,怎么也看不清。

实在是梦到太多次了,他索性执笔将梦里的这一幕画了下来。

画工细致精美,唯一遗憾的便是女子的面容留了一片空白,至今没有画上。

直到他在祈福庙的后的桃林中,遇见她。

她的刻意的靠近,甚至是挑逗。

思无崖在心里念了一万遍,她莫不是书中所写,妖精托生,来取他的性命!

念了一万遍后,思绪陡然转变。

只道,她便是妖精托生,我也要对她负责!

要怪就怪他难以自持,面对她的挑逗,心甘情愿上当。

-

思无崖在玄天山追着凌知软磨硬泡好几天,可是她只是歪着脑袋说,“我好想吃糖葫芦。”

卫挽看着男人背起竹篓下山的背影,对凌知道,“大师姐,他终于肯回去了么?”

“大师姐,你千万别嫁给这种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在人间界,成亲可是一件大事情,哪能嘴皮子哄两句就答应的。你瞧,这不就是哄的不耐烦,下山去了嘛!”

凌知托腮想着,嘟囔一句,“我觉得你说的挺对。”

卫挽怕拍胸脯,“倘若我要娶妻,定要将最好的东西给她,日日给她做好吃的饭菜!”

凌知嗤笑一声,“小屁孩,你才多大,就考虑起娶妻的事情了?”

卫挽略有不服,红着耳根子问凌知,“大师姐,你不相信吗?”

凌知想了想反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情爱吗?”

她可是磨了几年才弄明白其中的真意。

卫挽被问的止住了声,嗫喏的说了句,“就是想日日跟她在一处吧。”然后抓着脑袋离开了。

之后的两天,思无崖都没有再出现过。

凌知坐在廊下远眺了许久,最终垂下眼睫。

第三日。

她从榻上睡醒,便察觉到门外有人。

穿着随意披上一件薄袍,赤足落地,打开了房门。

思无崖正满面风尘略显疲倦的坐在门外倚在门上。

门一开,他便“欸——”的一声摔了进来,摔在凌知脚边。

一双小脚踩在朱褐色的木板上,愈发显得肌肤雪白透红。

他瞧了一眼,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在凌知脚上。

温暖的衣袍之下,凌知的脚趾动了动。

站在原处没动,他依旧坐在门口,仰首看向凌知,温声问道,“凌知小娘子,是我吵醒你了么?”

凌知垂眸对视,不答反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转回身将自己的竹篓抱到凌知脚边,掀开上头盖着的一层粗布道,“喏。”

凌知眨了眨眼,瞳孔中倒映着满满一筐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

他有些抱歉的说,“不知你还想不想吃。”

便是他加快步伐,上山下山也用了两天的时间,还有一日他上山采山楂,熬糖浆,做糖葫芦。

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批山楂了,再要吃糖葫芦,便要等到年底了。

凌知看他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险些忘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转眸盯着竹筐里的山楂看了好半晌,她忽然嗤的笑出了声。

声音突然,带着雀跃的喜色。

思无崖闻声也抿唇笑了笑,看着她弯弯的眼尾,愈发心动。

凌知笑嗔了一句,“还傻坐在门口做什么,要我一直开着门么?”

思无崖眸光闪动,本能的抱着竹筐进了门。

然而‘初’入女子的闺房,他显得很拘谨腼腆,只站在门口,安分的垂着头,并不乱看,也不敢上前。

凌知关好门后,便走上前拉起他的手,领着他坐在了小案旁。

凌知托腮靠在小案上,语气俏皮的说,“我要吃最大最漂亮的那一串。”

思无崖闻言展唇微笑,放松下来,并转头在竹篓里挑挑拣拣。

终于挑出最大最红最漂亮最亮晶晶的那一串,他撕开糖衣递到了凌知手中。

凌知没有接,而是笑眯眯的张开了嘴,就着他的动作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