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你是海族小公主，应该听说过海神的传说吧？”
君清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吃着茶点。
“那我就无需再叙述一遍了。如果说海神是一位暴躁的神灵，那蛇神则是一位不称职的神灵。”
赫蒂为自己添一杯果茶，喝了一口，才缓缓继续说道。
“相传两位神灵诞生之前，整个世界是由一本特殊的书来维持秩序的。它记载着万物，承载着一切，直至两位神灵统治世界。”
“两位神灵的关系不和，便是源于那本特殊的书。谁拥有书谁就能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于是两位神灵开始争夺书，大战了一场，最后蛇神胜利，夺得了书。”
“自夺书一事之后，两位神灵彻底决裂。可蛇神拿到书后，没能理解书里的奥秘，便认为书无用，把书丢了，陷入沉睡。”
“被丢下的书被一位魔法师捡到，他利用书的力量，在蛇神的诞生之地办起了诞礼，而这个诞礼便是海神传说里的‘时间诞礼’。”
“海神其实并不满意诞礼，淹没了祭台。此时蛇神似乎还在沉睡，仍未阻止，任由海神伤害陆地子民。”
“魔法师仓惶逃跑中，不慎把书落在祭台上，成功让海神歇下怒火。”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海神并未把书拿走，而是悄悄隐退，书便被留在了祭台。”
“但苏醒过来的蛇神，得知了诞礼一事，震怒不已，在诞生之地设下诅咒，让怨灵化为珍珠，惩罚陆地的人们。”
“人们害怕不已，纷纷远离诞生之地，直到如今的R国魔法师从诞生之地获得某种力量，才有了污染海洋的能力。”
君清垂眸，喝着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位巫师婆婆告诉我的。”
赫蒂喝了一口茶，眼里划过一抹嘲意，语气讽刺：“其实污染一事应该和R国某位王子有巨大关系。”
巫师婆婆？R国王子？
玖玖莫名感觉有点奇怪，下一秒赫蒂就为它解了惑。
“那位王子是R国二王子迈克尔，他是主推手。”
赫蒂对上少女的眼神，沉吟几秒，说起自己调查到的事。
“迈克尔只是R国一位普通王子，他能力平庸，野心却很大。为了得到重视，他接下了探查海族居住地的重任。”
“他在海上航行了许久，偶然得知邻海某处会有海族出现，便故作不慎掉入水中，被一位海族所救。”
“于是R国通过追踪，发现了海族居住地，开始倾倒废水。而迈克尔也因为这件事成功受到R国重视。”
玖玖瞬间把一切都联系了起来，没有过多怀疑赫蒂的话，想到年轻的迈克尔，语气肯定：“他驻颜了。”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海族和魔法师的寿命较长，其余人都会正常老去，容颜逝去。唯有用魔法驻颜延寿，才能拥有海族一样的寿命。
君清点点头，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所以…”
赫蒂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门外便传来均匀的敲门声。
赫蒂当做没听到，继续严肃说道：“所以我并不建议你调查这件事。这意味着你不仅会和R国为敌，甚至可能会触怒一位神灵。”
门外的敲门声持续响起，似乎在催促着房间里的人。
君清察觉到赫蒂并不愉快的心情，写着：［你应该有急事？］
“不过一点小事。”
赫蒂听着外面的催促声，压下心里的不悦，却还是站了起来，对着少女担忧地嘱咐了一句，离开了房间。
“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殿下，她是被国王叫走了。”
玖玖看到查到的资料，愣了几秒，竟没有多么惊讶，只有满满怀疑。
“蛇神…阿兹拉尔…”
这个世界的神灵竟是这样的吗？这和它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却又很合理。
那个巫师看起来就不太称职的样子。
玖玖看向淡定从容的殿下，不禁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在拉尔给她看病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一位神灵。至于是哪位神灵，她不想知道。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
玖玖深知殿下不信任它，委屈的控诉却被意味不明的反问打断，让它无言以对。
“第一面就知道了。话说你现在不讨厌R国了？”
君清黑眸无意识地看着某处，陷入了沉思。
自从看完珍珠回忆后，玖玖似乎就开始有点不正常，宛如一个机器一样，极力模仿着人类的一切。
玖玖顿了顿，缓缓回道：“我当时只是情绪不太稳定，现在冷静下来了。”
“哦。”
君清垂眸掩下眼里的深思，没有继续问。
玖玖听出少女语调里满满的怀疑，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殿下，我刚才不仅查了蛇神的资料，还查了赫蒂的资料。”
“她是一位魔法师，非常厉害。这个国家的国王已经名存实亡，被赫蒂架空了权力，赫蒂才是真正掌控国家的人。”
玖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赞叹。
一位不受宠爱的公主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见得她有多优秀。
“但她掌控了国家很多年，却还是没有推翻国王的意思，表面上仍是一副听从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玖玖大概猜到赫蒂的顾虑，惋惜道：“她刚才离开，是为了两国联姻一事，而联姻对象则是迈克尔。”
“国王以两国关系为借口，试图让赫蒂嫁到R国，夺回权力，但赫蒂强硬拒绝了。现在他们正在为此事僵持。”
君清没回答，只是看向窗外。
玖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树飞雪映入眼帘。
那是洁白如雪的流苏花。
半晌，玖玖才听到少女未尽的话。
“公主成为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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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玖玖一直都在关注着赫蒂的事。
遭到赫蒂强硬拒绝后，国王怒火攻心，因年迈体弱晕了过去。赫蒂便把国王监禁了起来，只留两个女仆照顾他。
国王醒来后，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安静下来，不再提起联姻的事。赫蒂也没有再管他，天天前往少女房间，一待便是将近半天。
玖玖看向拉尔和赫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非必要不外出，这两位就天天过来找殿下闲聊，生怕殿下无聊似的。
明明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却还是要在殿下面前装成和睦相处的样子。殿下又不是看不出来，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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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很喜欢流苏花？”
赫蒂发现少女将目光投到了窗外的流苏树上，同样看向晴空下盛放的流苏花，轻声问道。
［还行。］
君清收回视线，反问了一句：［你不喜欢？］
赫蒂眼里带着怀念，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嗓音轻缓：“很喜欢。这是母后最喜欢的花。”
她的母后生平最喜欢的花便是流苏花，为此她用魔法栽种了全年盛放的流苏树。
满殿飞雪，想来母后会喜欢的。
君清没有打扰她，黑眸看着流苏树，眼里情绪不明。
“小公主，您站了许久，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拉尔出声打破了两人温馨的氛围，对着少女柔声道：“拉尔为您沏茶。”
［不用。］
赫蒂看着拉尔失落的神情，心情瞬间愉悦，只是下一秒，看到文字，一下子低落起来。
［两天后是你的生日？］
赫蒂不用感知都知道拉尔的喜悦，压下心里的失落，微笑回道：“是的。”
君清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无声吃着茶点。
还未到来的生日宴可不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