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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哭。

段雅君听到了好几声抽泣的声音,还隐约感受到了有一只小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不知道身边围了多少人,段雅君只能听到她听不懂的话,那些声音围绕在她的耳边像是蜜蜂嗡嗡嗡的声音,原本就有些头晕的段雅君在这样的伴奏下就又睡了过去。

“我去找村里的大夫过来!”流宁的视线扫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临东,看向一边相对比较沉稳的妹妹临溪,“临溪,看好秘密和你哥哥。”

临溪郑重点头,“流宁哥你回去的路上当心。”

站起身拍了拍临溪的头,流宁应声,“知道了,我快去快回。”

转头看着流宁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临溪又看向满身血腥味的段雅君,“哥哥,别哭了。”

临东看着段雅君身上的伤,连伸手碰一下都不敢,“妹妹,秘密会死吗?”

“不会死。”临溪冷静道:“哥哥,你要镇定一点。”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不能急。”临溪揽住临东的肩膀拍了拍,“哥哥,秘密身上的伤太多了,我们不能干等着流宁哥哥带着大夫过来。”

“那……那怎么办?”

相比起临东占着哥哥身份的天真,妹妹临溪更加稳重一些,“我们得帮秘密止血。”

“可是……可是我不会。”临东后悔的又要冒出泪珠了,“以前父亲教导我们的时候,我……我都没听。”

说着,临东张大了嘴嚎啕大哭,“我对……对不起……对不起秘密!!”他往日听学的时候为什么要嚷嚷着不学医术呢?!结果现在只能看着秘密流血受伤,不能提供一点帮助。

“我会。”临溪站起身,端着洞内唯一一根蜡烛,“哥哥,不要再哭了,我去外面找草药,洞里就只有你了。”

“你要看好秘密,如果秘密说话了或是有什么动作,记住一定要立刻叫我。”临溪皱紧眉头,迈步就走,话的尾音消失在洞口。

临东抽噎几声,来不及叮嘱只能加大了声音,“妹妹你小心点!”

外面没有传来临溪的回应,临东也不介意,反正临溪一向是如此的。

擦了擦眼泪,临东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流宁去找大夫了,临溪去找草药了,只有我什么都不会做。”说着说着,临东又要哭出声了,察觉已经开始泛酸的喉咙,临东立刻止住,“秘密,我不哭了,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这个故事还是我母亲说的呢,我最喜欢这个故事……”

临溪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护着蜡烛,才出山洞就立刻弯腰找草药,段雅君的伤势耽误不得,蜡烛也耽误不得。

临溪家里算不上什么富贵之家,蜡烛都是要节俭着用的,之前临东和流宁浪费了不少蜡烛还遭了家里人的一顿骂。

这几天临东和流宁的鬼鬼祟祟,临溪都看在眼里,眼瞧着他们夜里都要跑出来,临溪拧着眉头跟上了。

谁知道他们跑了这么远,一路上树影风声不止,看着都有些渗人,他俩居然还能说说笑笑。

当临溪喘着粗气看着他们爬上了山洞,又听到了临东的叫声甚至连流宁那个平日里还算稳重的人都跟着喊出了声。

临溪就是这个时候爬进山洞的。

没来得及纠结临溪自己跟上来的事情,流宁和临东无措的看着浑身焦黑的段雅君,那流出的血甚至已经染红了身下的稻草。

想了想,临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秘密到底是好还是坏?

可是想着临东和流宁对那个秘密的依赖程度,临溪就得拼尽全力努力帮着秘密止血。

又跑远了一些,临溪才终于在碎石缝隙中勉强找到了一株止血的草药,直接将药拔起,临溪一心做二用,一边想着段雅君的事情一边弯腰低头找草药。

“流宁哥哥再稳重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又弯腰拔下一株药草,临溪看了看手里的草药,“不知道能不能带一个大夫过来。”

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株熟悉的药草,临溪皱了皱眉,把它拔了下来,“总得留点后手,如果她是个坏东西,我就用毒草杀了她!”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临溪想着出来前哭的好像是自己要升天了一样的临东,叹了口气,“先找药救人吧。”

等到临溪找够了草药跑回去的时候,临东的故事也讲到了结尾。

“妹妹!”

临溪皱着眉,挥开临东,把手里的草药交出去,“找干净的石头把草药砸烂。”

有人指挥,临东就有了主心骨,“早知道,之前妹妹你想过来的时候,我就让你跟着了。”

临溪正借着蜡烛的光亮解开段雅君的上衣,听见临东的话又叹了口气,她那是想跟着过来吗?她那是怕他俩到处乱跑闹出事来。

流宁相比临东确实算稳重,但是自从跑到临家这里来,流宁也开始被临东影响了。

解开外套,又看了看扯不下来的里衣,临溪偏头在洞里找了一片边缘还算是锋利的石头,低头用力割开了段雅君里面穿着的秋衣。

“行了吗?”转头看向临东,临溪伸出了手。

“好了好了!”忙不迭把早就砸烂的草药递过去。

给肩膀处的伤口敷上草药,又和临东一起小心的把段雅君翻了个个儿,临溪翻开衣服,一眼就看到了后背处那些数不清的伤口。

“呜呜呜呜呜秘密,我……”

“哥哥,安静。”临溪眉头紧皱,她没想到这个人身上的伤居然这么多,还这么严重!?

临东咬着嘴唇闭了嘴,一边掉眼泪一边看着临溪给段雅君上药。

上好了药,临溪拉着临东面对段雅君蹲坐在洞口,一边挡风一边盯着烛光下的段雅君。

“秘密会死吗?”临东拉过临溪的手臂,给自己安全感。

原本想要安慰的临溪看着那个浑身焦黑的连五官都看不清的段雅君像根浑身被烧黑的烧火棍一样的趴在地上,咽下了嘴里的话,“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啊!?”临东吸吸鼻子,“你不是都给秘密上了药了吗!?”

“临东!”临溪眼睛一瞪,“你懂点事!”

看着临东慢慢低下头,临溪收回了视线,“我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小孩,秘密身上的伤太多,浑身又被烧的厉害,我不确定她能不能活。”

“但是流宁哥哥也去找人了。”临溪拍了拍临东的手臂,“你也不用现在就替她哭丧。”

“那……秘密身上被烧到的地方,不能再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吗?”

“得让我看看再说了。”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临东险些跳起来,还是临溪抓住了他的手臂,“伏云大叔。”

“让我进去吧。”伏云摆了摆手。

流宁跟在伏云身后进了山洞,可是在流宁之后却还有一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父亲?”

伏云蹲在段雅君身边看着伤口,闻言摆摆手,“你们有事出去说,别影响我看病。”

临植达点头就抓走了临东和流宁,临溪看了眼伏云,留了下来,“伏云大叔,我给你打下手。”

被抓走的临东用力挣扎,看着没出来的临溪哇哇大叫,“临溪还在里面!”

“临溪不用我管,你却得让我管!”临植达手下一点力气都没松,拎着临东和流宁的后脖领就走远了。

被临东惦记的临溪蹲在伏云身边,“伏云大叔,这个人身上的烧伤和疤痕还能好吗?”

“你怎么想?”伏云从自己带着的药箱里倒腾,闻言反问。

“我不知道。”临溪摇头。

“这些伤我是无能为力的。”伏云叹了口气,“我的医术没法让她彻底痊愈。”

“也就是说,哪怕她活过来,也要带着满身的伤疤过活了?”临溪的眼里难得带了些怜悯,“她是个女孩子,带着伤疤生活很容易被人嘲笑的。”

“我也只能尽力把她的命抢回来了。”伏云摇摇头,他知道临溪话里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个地方本来就不见什么普通人的样子,更何况眼下还是一个浑身烧伤,面目狰狞的普通人。

只怕她以后的日子要很难过了。

那边被临大叔训了一顿的流宁认了错,被豁免可以趴在洞口看,而临东却正感受着父亲满巴掌的爱意和担忧。

走到洞口,洞内氛围安静。

瞥见临溪脸上的同情,流宁皱了皱眉,安静的待在洞口。

等到伏云大叔终于舒了口气的时候,流宁就知道结束了。走上前,流宁扶起伏云,“伏云大叔,秘密没事了吗?”

“生命无虞。”伏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头看着满眼担忧的流宁,又看了看那边一边哭一边看过来的临东,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但是……”

“但是……这个人活过来之后,身上的烧伤是治不好的。”抬手摸了摸流宁的头顶,伏云放轻了声音,“那个时候,这个人可能还会选择去死。”

“呜呜呜呜……”临东咬着嘴唇,捂着嘴,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还要死?”

听到临东瓮声瓮气的声音,气了一晚上的临植达抬手抱住儿子,“她是个小姑娘,顶着满脸的伤疤生活会被人笑话,被人害怕的。”

“小姑娘怎么了?!”临东倔强的站着,“小姑娘顶着伤疤也可以活下去啊!!”

“你可以接受秘密越变越丑,甚至脾气也越来越差吗?”临溪面对临东的眼泪,拿出了‘姐姐’的气势,“你被父亲打骂都会生气,那秘密面对陌生人的辱骂也会生气,时间长了,她就会害怕外出。”

“等她一直都窝在山洞里的时候,她又会成为别人口里吃人的怪物。”

“临东。”抬手替临东擦了擦眼泪,临溪说道:“你要是心疼秘密,就要一直都像今天这样心疼她,不管她冲你发脾气,还是骂你打你,你都要像今天这么心疼她。”

“如果你都不心疼她了,那就是秘密去死的时候了。”

“秘密不会死!”听到现在的流宁大声喊着,“秘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骂人打人!”

临植达低头叹了气,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流宁。

“秘密身上有疤也没事,她一直都会是我的朋友!”流宁板着脸蹲在段雅君身边,“但是秘密不会有疤的!”

一边的临植达听了,只当是孩子的玩笑话,可是伏云却是一愣。

“就是!”临东挣开临植达的怀抱,跑到段雅君身边蹲着,“秘密也永远都是我的朋友!秘密也不会有疤的!”

站起身,临植达没阻拦临东,而是看向伏云,“天都快亮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伏云点头,“临溪也跟着走?”

临溪却摇摇头,“哥哥心情不好,我留在这里。”

临植达听了,点点头,也没有硬要家里的孩子跟着他回去,“那你们自己留在这里当心,我去给你们带点吃的回来。”

看着伏云背起医箱,流宁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临植达的身上,“临叔。”

“流宁怎么了?”

“能不能把秘密的事情保密?先不要说出去行吗?”流宁握拳的手都有些颤抖,“至少等秘密醒过来再和村里的其他人说行吗?”

“秘密不是坏人!!她没杀过人也没打过我们!!”临东也反应了过来,“伏云大叔你知道秘密现在受伤很严重的!!她不会伤别人的!!”

看着两个孩子忍着泪花求情,伏云滚了滚喉咙,转移了视线,“行了,我最多隐瞒三天。”

三天?

没看孩子们失落的表情,伏云推着临植达就往外走,他怕等会心软了。

伸手拉住要跑出去再求情的临东,临溪说道:“别再为难伏云大叔了。”

“但是只有三天!”临东咬着牙扯了扯临溪的手,想让她放开自己,“秘密身上的伤三天怎么可能好的了!?到时候会有人跑过来把秘密扔走的!!”

挣扎的力气小了点,临东瘫坐在地,“就算是不扔走秘密,他们也会嫌弃秘密身上的疤的。”

“我们昨天晚上就应该把秘密带回去的。”临东空张着双眼,“用哭用闹也应该把她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