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桉正在低头写题。
一个陌生的号码一直打进来。
他看了一眼号码归属地,就是本地。
“我接个电话。”
对面很快传来林栀的声音:“好,你接吧。”
喻桉接了那个电话,对面很快传过来喻慕腾的声音:“喻桉,你一天天的要死是不是?你妈妈花了那么长时间给你包的饺子,说你不喜欢她,还专门让弟弟给你送过去,你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
我说你这个当哥哥的一天天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还没有你弟弟一半的懂事,空有个成绩能怎么样?能吃还是能喝?半点礼貌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喻桉将手机放在一边,沉默地听着喻慕腾那边暴躁的声音。
“喻桉,你到底听没在听?”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教育我,那没什么必要。”
“我是你老子,你身上流着的是老子的血,养条狗还会冲我摇尾巴呢,不知道养你那么大有什么用,你妈妈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就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吗?像你这种人,就不配得到人的喜欢,就不配任何人去对你好。”
喻桉听着他的最后几句话,有些沉默。
“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没有。”
“我为什么打不进去电话?”
“不知道。”
听见喻慕腾又要骂,喻桉问他:“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你……”
喻慕腾那边的话还没说完,喻桉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喻慕腾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他看了几眼就退出去了。
喻瑾云怎么在喻慕腾面前说的,他不用想都知道。
林栀正在低头写题目,忽而听见对面喻桉的声音:“打完了。”
她停下笔:“谁啊?”
“他。”
林栀听着那个他字,反应过来应该是喻父,她犹豫了几秒,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喻桉的声音:“他说什么,我又不在意。”
林栀不这样认为。
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在意呢?
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捅你哪里最痛。
她问喻桉:“开视频吗?”
那边似乎是迟疑了几秒:“好。”
林栀挂掉微信电话,点了个视频邀请过去。
少年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身上灰色的家居服,皮肤很白,金属眼镜在镜头里闪着冷光。
“娇娇,打个商量。”
“嗯?”
“能不能把眼镜摘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喻桉还是按照她的话照做了。
他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的另一边。
林栀很喜欢他那双手,修长而又骨节分明,摘眼镜的动作很随意,莫名的带着几分撩人和欲。
喻桉不戴眼镜这会看起来距离感少了些。
“不戴眼镜也很好看。”林栀认真评价。
喻桉本来还在同镜头里的林栀对视,这会视线瞟向了一旁。
“娇娇,给你看我新画的画。”
林栀说着,将摄像头翻转过去。
喻桉看到了纸上的两个小人。
很q版的那种。
一个在低头写作业,戴着眼镜,一个在旁边探着脑袋看。
他一眼认出这画的是自己跟林栀。
“画的不太好看,娇娇比画上可爱多了。”
“好看。”喻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很好看。”
他这些年听过很多形容词,说他冷漠也好。
说他不近人情也好。
难听的,好听的。各式各样的形容词他都听过。
独独没有一个人会用“可爱”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那我明天把它给你。”林栀冲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好。”喻桉不自觉的被她那明媚的笑容感染。
“小乖已经睡着了,我给你看看它的睡觉姿势。”林栀又将镜头移到小乖身上。
“好。”
小乖躺在自己的小窝里,仰着睡,肚子一起一伏的。
梦里似乎是梦到了吃肉骨头,它看起来睡的很香甜。
“是不是跟别的小狗不太一样?”
“说明它很有安全感,感到放松。”
林栀回头看了一眼小乖,笑了。
“咱们也该睡觉了,不早了。”
“好。”
“晚安,娇娇。”
“晚安。”
视频电话挂断。
喻桉心中的那些情绪都被冲散。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说。
但喻桉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
第二天。
林栀刚进班,就看到喻桉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冲喻桉开口:“瑛姐来了叫我一声。”
“好。”
喻桉偏头看她,停了几秒才又将视线落在书上。
林栀睡的迷迷糊糊,感觉似乎有人戳了她的胳膊。
她费劲的睁开眼,感觉自己的眼皮还想再亲密接触。
一只手伸了过来。
林栀看到了喻桉手心里的薄荷糖。
“谢谢娇娇。”
她拿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
在这种天气吃薄荷糖真是凉气直冲天灵盖。
林栀小声问他:“你怎么买了薄荷糖啊?你不是不困吗?”
“给你买的。”
林栀听了那句话,转头同喻桉对视上。
她的心跳乱了几分。
她错开同喻桉的视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林栀从书包里掏出来那张小画,放到喻桉桌上:“我带过来了。”
“好。”
喻桉拿起来那张画,看了好一会,收起来放进了书包里。
……
王为的课排在早上第二节课。
她刚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公式,一回头,后面已经睡了一大半了。
她将书放下。
班里的为数不多还清醒着的人以为她生气了,忙叫醒自己的同桌。
“当时学这一章的时候,我们班可是闹了个笑话。”
一听王为有要讲之前事的节奏。
那些困的这会一个个眼睛瞪得比谁都大,有些兴奋地看着王为。
上完课,离下课还有几分钟。
王为看向下面:“通知一件事,同学们,学校要每个班选两个学生代表咱们班去参加物理竞赛,咱们班……”
她话还没说完。
郑孚就在前面喊的起劲:“老师,班长他年年都去,物理满分。”
王为闻言笑了:“我也有这个意思,不知道喻桉你想不想去?”
喻桉点头。
王为又问她的课代表:“你想不想去?”
李心汝物理成绩好,但算不上特别拔尖,她闻言有些不可置信:“我?”
“对,就是你,你在做竞赛题上很有天赋,想去吗?”
“嗯。”
“那就你跟喻桉了。”
……
物理竞赛要去另一个市比赛。
明知道第二天喻桉会不在,但林栀第二天看到自己旁边的桌子没人。
还是莫名的有种心里空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