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府。
元初在屋里安睡,夜君阑在屋外罚跪。
院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风声。
“是绿豆,还不只一点,不是闻的,只吃的,谁给安玖吃了绿豆?”
杨清清问着失魂落魄的夜君阑。
“吃?那玩意,元初不是闻多了都起红疹吗?她傻,她还吃!”,林悦儿不解。
“正常是不吃的,但若她是喝醉了,不认识那个没见的,尝了尝,也说不准,所以是谁放在她面前的?”
杨清清看着一言不发的人,当时恰好侍卫去送柳卿婉了。
安玖身边恰好只有他一人,而他又恰好来路不明。
一切都像是巧得不能再巧。
而林悦儿却觉得这人怪是怪,但是不会傻到下毒又求救。
“你看他都被吓傻了,还能知道啥!
你忘了上次元初在一家绿豆糕铺子外,闻着闻着就晕倒了,还全身红疹。
凌三大哥抱着满处找人,然后惊得现在都不敢见人了!”
“为什么?”
夜君阑说出醒来的第一句话。
“什么为什么?”
给林悦儿打岔的一下没反应过来。
“哦,你说元初,这个杨清清也不知道,以前也不这样的。
金娇娇说可能是心理的原因引起的过敏,问元初,元初自己也不说,真是服了!”
两人走了,连翘来过,走的时候踹了夜君阑一脚,金娇娇也来过,然后哄着风柔和崇宗一起离开了。
没人让夜君阑跪着,也没有人让他起来。
当天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元初睁开了眼,看着自己的房间。
元初摸着枕头下的糖,吃下一个,才觉得嘴里的苦味被驱散了。
刚刚坐起来准备下榻的元初被进来点灯的夜君阑看个正着,汹涌的泪水好像打到了宣泄口。
“叶慕……”
安你怎么进来的?
没说完是因为,元初被一个抱抱扑在了榻上。
两人的长发在末端相交,红衣肩膀抵着白衣的肩膀,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拥抱着怀里的人。
一颗颗滚烫的水珠从元初的耳根开始向脑后划去,慢慢的,软绵绵的,让元初觉得被接触的皮肤都开始痒起来。
元初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人转移了注意力。
“我知道哥哥的答案了……”
什么?
“……哥哥的第两个问题是,记得想我,对吗?”
夜君阑的话不需要人的回答,自顾自的说起。
“其实,第一个早晨,看着你的背影,我就想说了,‘记得想我’。
可我又怕,哥哥觉得我烦,忍了好久才说,让哥哥等久了,念念给哥哥道歉。”
“哥哥的第三个问题,是念念不喜吃绿豆糕,对不对?”
说完这话,元初明显感觉自己的耳朵沾了湿热的水,推推身上的人,想让他松开些。
见人要挣扎,夜君阑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人塞进自己身体里,这样自己就可以替人担当所有风险。
元初停下了,这才防止住了被抱着窒息的命运。
见人不挣扎了,夜君阑才又开始说话。
“是因为念念给哥哥说过,我因为绿豆糕被人骗得事,所以哥哥才觉得我不喜绿豆糕,是吗?”
可是我的小月亮,你知道吗?那个欺我绿豆糕之人,现在已然又被我杀了呢,我已然不讨厌绿豆糕了。
但是我的小月亮,怎么因为这件事对绿豆都过敏了。
你怎么这么好,怎么对念念这么好,你这么我真的会嫉妒的发疯。
夜君阑轻轻将人松开,却也只离开了两指。
轻轻抵着那白净的额头,看着那双干净澄然的眼睛:
“哥哥,我说对了,我就是,哥哥的念念。”
那个你心里的念念,那个你在意的念念,那个能获得你宠爱,信任,回眸,转身的念念。
小月亮太聪明又太冷静,若我是叶慕安,可能这辈也等不来念念的那份在意。
小月亮说我长得像,那我为什么不能是念念。
元初看着眼前,好看的眼形里有烛火和自己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话不像问句,而且他都说对了。
夜君阑看着自己的小月亮,睁着眼,一下一下的扇动的长睫好像扇进了自己心里。
扬起嘴角,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就轻轻的蹭着人的额头。
“哥哥,若是还不信,还有刘小福,哥哥不是让他保护我吗?
他没事,就在院子外面,哥哥可以问问他。”
元初给了越蹭越近都快贴到脸上的人一巴掌,然后快速下榻,闪现到门边:
“我信你了,不要跟着,我要去淋浴。”
说完雪衣墨发的人就从门边消失,独留红衣的夜君阑在榻上傻笑。
阿娘说的对,小月亮可真是小宝贝。
不过这么好的宝贝怎么可以让人欺负了去,杀人者人恒杀之,同样的道理辱人者,也该杀之才对。
……
皇城城门下,一百米的地方。
“头儿,你说为什么要晚上押送两位要犯出城门,这漆黑黑,连户点灯的人家都没有,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牵着江勇身上铁链的瘦牢头,伸着脖子和另一个比他衣服颜色深的胖牢头,说着话。
胖牢头均不出手,就抬腿踢了人一脚:
“一天天净想这些有的没得,能不能干点正事!”
“头儿,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