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59章 夕竹定尘埃:6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走出金銮殿之后,迎面而来的是阳光明媚之景,在殿内待太久,令歌只觉阳光格外刺眼,于是下意识伸手遮挡,一时间,恍若隔世之感再次袭来。

“王爷,奴才再陪你一程。”

令歌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小元子走到自己的身边,小元子满脸含笑,让令歌愈发感到恍惚,好像初见时一般。

“好,你陪我在宫里再走一走。”

之后,令歌同小元子走在宫道上,他抬眸看着身边的宫墙,那些斑驳的痕迹,多年如一日,似乎并未有一丝改变。

忽然,他止住脚步,只因眼前出现一片陌生的花园,园中有花草和亭子,虽然沐浴在阳光之下,但是却给人一种萧瑟之感。

“此处是从前的凤仪殿,”小元子解释道,“当年的大火之后,凤仪殿的一切便被拆除了。”

“如今,宫中的梅花也被尽数铲除,不许再种。”

令歌颔首,他回忆起昔日凤仪殿的模样,那座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的华丽宫殿和倾国美人,皆成为宫闱之中人尽皆知却不可再提的秘密。

“小元子,”令歌开口说道,“我们去拜见皇后。”

小元子微微一愣,而后点头应下,“王爷请随奴才来,皇后娘娘住在长乐宫。”

“王爷!”

令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小寻子正朝着自己跑来。

“奴才参见王爷!”小寻子欠身行礼,“王爷,皇后娘娘在兰陵阁有请。”

令歌点头应下:“好,我这就过去。”

令月坞,兰陵阁。

此时正值午后,阁内光线明亮,一件一物如披霞光,更显干净整洁。

在阁内的一处,一位女子正端坐在竹席之上,面前的小桌上布置着茶水和点心,似是在等待何人。

女子身穿正红凤袍,头戴金丝凤冠,额画花钿,明艳大气,只见她轻抿茶水,明眸低垂,若有心事一般。

良久,她身前的小桌上出现一道人影,她抬眸看去,一位容貌俊美的男子正朝着她走来。

她并未起身,只是与男子对视,唤道:“皇叔请坐,还没用午膳吧,先吃些糕点。”

令歌坐下身来,接过女子递给自己的茶杯,他并未饮茶,只是将茶杯放置在桌,打量一番桌上的点心,发现皆是自己从前常吃的。

“皇后有心了。”令歌嗓音淡淡地回应道。

“昨日匆忙,尚未好好地向皇叔问安,皇叔莫怪。” 皇后端详令歌片刻,由衷地叹惋着,“这些年皇叔受苦了,如今抓捕燕北指日可待,皇叔不必太劳心费神。”

“是啊,一桩心事即将了结。”令歌轻抿茶水,随后他又扫视着四周的装饰,叹道:“和当年走之前比起来,这里几乎没有差别。”

皇后点头,说道:“的确差别不大,只是皇叔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本宫都派人送到了王府,有一些贴身的则被韩相带走了。”

令歌垂眸,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这几年有皇后照顾着王府众人,我感激不尽。我至今还记得,当年你对我说,我们是一家人。”

皇后目光微滞,回应道:“是啊,我们是这宫里难得的一家人。”

令歌注视着皇后,又道:“昔年我的确这样认为,我们是这宫里不会算计对方的家人,那时候我和你一样,都视对方为宫里难得的善人。”

“可惜,这宫中始终是一个血窟,这些年,你我手中都背负人命,再见面时,亦不能真诚相待。”

皇后一愣,而后垂眸轻声叹道:“是啊,你我手中都背负人命……皇叔此次若是能除掉燕北,本宫愿意奉上一切作为补偿,包括性命。”

令歌微微摇头,道:“我不需要你的性命作为补偿,你乃皇后,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是对我和大齐江山最好的补偿。如果你依旧觉得欠我什么,那就替我好好照顾忆霞,也当让我师姐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好,”皇后颔首应下,嗓音低沉,“其实时过境迁之后,本宫才后知后觉,她是身不由己之人……”

“是啊,如你一般,身不由己。”令歌的眼中浮现哀婉,看着皇后眼角眉梢的疲惫,他心生凄凉,“这几年,你虽身居后位,但是却甚少与陛下接触,现在的一切当真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说是我想要的,却也不是我最想要的,最初,我只是想要一个他罢了……”皇后浅笑着回应,思绪飘远至多年前,远到她快要忘记是何年。

须臾,皇后回过神,又道:“陛下忙于朝政,甚少来后宫,每次来也常常是去林贵妃的宫中,或是其他嫔妃的宫中,本宫身为皇后,自然得体谅陛下。”

“皇后心胸宽大,不仅体谅陛下,也体谅朝臣,体谅天下。”令歌注视着皇后的神色,眼中尽是漠然,“经过这些年的风雨,朝臣和天下都需要一个有能力但不受宠的皇后,以求心安,而你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是啊,”皇后苦笑道,“在他们的眼里,一个皇后有能力治理后宫,镇住后宫嫔妃就足够了,宠爱和子嗣向来是让他们忌惮的。”

皇后抬头看着兰陵阁,明亮的光线落在她的脸颊上,却唯余灰败。

“这宫里的日子实在难熬,所以时不时的,本宫会来这令月坞透透气。”

“偶尔,忆霞会进宫陪伴本宫,”皇后眉眼变得欣然,仿佛阴云间落下一缕阳光,“那小丫头实在招人喜欢……”

“是啊,她是这宫里难得的光彩。”令歌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回忆起在宫中第一次见到忆霞的场景,美好却心酸。

须臾,令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与皇后对视,“皇后,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去孙太傅的府上吗?那时候我才回宫,你也和陛下新婚燕尔,第一次向孙太傅夫妇敬茶。”

“自然记得。”皇后感到恍惚。

“当时,我曾在书房外,意外听到陛下和孙太傅的对话,你可知我听见了何事?”

皇后被令歌眼中的冷漠震慑,她只听见令歌说道:“我曾听见陛下对孙太傅说过,你们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生,他会好好地待你,敬你,只因他视你为自己最忠实的臣子。”

令歌将“臣子”二字缓缓道出,一字一句如碎冰一般在皇后的耳边响起,击碎皇后在这深宫中最坚定的信仰。

“原来如此……多谢皇叔告知。”

皇后颔首垂眸,并未再直视令歌,她看着自己的凤袍,只觉有无数阴影正顺着衣裳向上蔓延,将她尽数吞噬。

令歌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去的同时,他看了一眼皇后,发现皇后依旧端坐在原地,似乎已经被头顶的凤冠压垮。

抱歉,我实在无法原谅你,更无法原谅我自己。

走出兰陵阁,踏入令月坞的风光之时,令歌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团锦簇,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道倩影立在其中,与自己含笑相视。

一时间,令歌泪眼婆娑,他从袖中取出那一支丁香花发簪,紧握在手。

须臾,令歌微微一笑,抬眸望着蔚蓝的天空,那里有云朵万千,悠然自在。

他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下,一颗束缚的心似乎终于得到释放。

师姐,事到如今,害你死去的人都付出了代价,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保佑意明和忆霞,保佑那些除了我,因为失去你而伤心流泪的人。

“舅舅!”

令歌回过神,拭去泪水,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忆霞正在马绣娘和王老夫人的陪伴下朝着自己走来。

令歌含笑蹲下身子,轻抚着忆霞的脸颊,问道:“忆霞是进宫来给皇后请安的吗?”

“对。”忆霞开心地点头,“不过舅舅有一件事情说错了。”

“何事?”

“我改名字叫惜文了。”忆霞笑盈盈地回应道,“舅舅觉得好听吗?”

再次听到“惜文”二字,令歌不免又一次陷入惘然。

王夫人走上前说道:“这是意明的意思,他说,甯霞在我们的心中便好,惜文就是惜文,不必在她的身上强加我们对甯霞的念想。”

“意明所言极是。”令歌点头回应道,之后,他又笑着回答惜文的问题,说道:“真好听,以后就叫你惜文,文儿,好吗?”

“好,舅舅怎么叫都好。”惜文撒娇般地钻入令歌的怀抱。

令歌轻抚怀中的惜文,并将手中的丁香花发簪戴在惜文的发髻上。

“这是你母亲的发簪,文儿你要好好地戴着。”

惜文瞪大眼睛,惊喜不已,追问道:“真的吗?是母亲的发簪?”

“自然是你母亲的发簪,舅舅又怎会骗你?”令歌含笑打趣道。

“谢谢舅舅,”惜文欣喜地扶着发簪,“我会好好地保管。”说着,惜文又上下打量一番今日的令歌,赞叹道:“舅舅今日真好看。”

令歌浅笑,他抚了抚惜文的小脸,“去吧,戴着这支发簪去看望皇后,她很心疼你。”

“好,我这就去,”惜文福身行礼,动作极为标准,“惜文向舅舅告辞。”

令歌站起身来,向马绣娘和王夫人颔首示意,目送她们带着惜文往兰陵阁内走去。

良久,直到惜文她们走进兰陵阁,令歌才转身离去。

“王爷,奴才们再送你一程。”小元子开口说道。

令歌看着小元子和小寻子,微笑点头答应。

“有劳你们了。”

之后,令歌放慢脚步,让小元子和小寻子跟上他的步伐,闲聊着眼前之景。

“第一次来皇宫时,细雨蒙蒙,想不到最后一次离开皇宫,却是这般阳光明媚。”

小寻子笑道:“这意味着王爷前路一片光明。”

令歌闻言一笑:“小寻子,你如今也愈发会说话了。”

小寻子挠头笑着,道:“跟着小元子学的。”

“可别这么说,要是跟着我学,口才怎么也比现在还好。”小元子故作不屑地说道。

令歌见他们如此不免笑出声音,三人一路上说笑着,不知不觉间走出宫城,来到丹凤门。

小元子说道:“当年王爷走得急,我们都来不及好好地向王爷道别,今日有幸,我们能够送王爷一程,此去经年,还望王爷多多保重。”

“王爷多多保重。”小寻子接话道,即使他不如小元子机灵,他也知道今日一别或是永别。

令歌微笑颔首,垂眸的瞬间眼中有泪光闪过,他说道:“多谢你们,从此以后,你们在宫里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尽管去王府找小涵他们,我们是一家人,一定要记得。”

小寻子鼻子一酸,含泪点头,想开口道谢,却发现嗓音已经哽咽。

令歌见状,上前轻拍小寻子的肩膀,浅笑安慰道:“人生有相遇,就有离散,谁也不例外,看开一点好吗?不要太伤心,要不然我看在眼里,只会比你们更伤心。”

小元子一笑,说道:“王爷放心,我们不难过,这一生能遇到王爷你,就是我们莫大的幸运,每次回忆起来,又怎会难过呢?”

小寻子点头,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是啊,”令歌点头喃喃道,“这一生有这样的幸运,又怎会难过……”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从前的美好,治愈心中的伤痛。

“王爷,你去吧。”小元子说道,“我们在这里看着你走。”

“好。”令歌点头应下,转身往外走去,“就此别过了,若是有缘……罢了。”

看着那道天青色身影渐行渐远之时,小元子问道:“小寻子,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到王爷吗?”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会知道?”小寻子嗓音沉沉地回应着,一时间,他们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惘然。

……

走出皇城时,在幽暗的城门尽头,光亮的交界处,令歌看见了一位男子。男子身穿玄色大氅官服,沉沉的目光正落在令歌的身上。

令歌知道无法逃避,于是朝着韩清玄径直走去,待走近之后,他和韩清玄立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

“令歌,我送你回去,”韩清玄开口说道,眼中忐忑不安,却也鼓足勇气,“我们好好地谈谈。”

令歌点头应下,同韩清玄往马车边走去。像当年一般,韩清玄搀扶着令歌上了马车,双手触碰的一刹那,令歌一阵恍惚,只是低垂眼眸,坐进马车厢。

马车中,韩清玄坐在他的对面,一时间,两人再次无言,陷入沉默,心中的一切惆怅不知该从何说起。

令歌侧过头,掀开窗帘观察片刻,他微微一叹,看向韩清玄,说道:“这不是回王府的方向。”

韩清玄点头,承认道:“我们去落音楼。”

令歌垂眸,并未追问,只听见韩清玄问自己:“今日你的身体如何?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很多了。”令歌回应道,神色依旧淡漠,难以揣摩其情绪,“多谢你守了我一夜。”

“从前你也守过我,不止一夜。”韩清玄双眼泛红,流露疲惫之感,“昨夜,你呓语时,唤了我的名字。”

“可能习惯了吧。”令歌偏过头去,不再与韩清玄言语,直到下马车,与韩清玄一同来到落音楼。

今日的落音楼生意依旧冷清,此时陈先生正在说书,嘹亮的嗓音一如昔年,飘荡在空旷的阁楼里。

令歌和韩清玄来到楼上的厢房,坐在茶桌旁,听着陈先生口中讲述的故事。

依旧引人入胜,扣人心弦,令歌心想着。

韩清玄开口说道:“这是从前我们的故事,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是每次也只能说到我们那年离开长安。”

令歌惘然,须臾,他说道:“世人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这些年我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啊……”韩清玄轻叹,目光落向楼下的几位客人,“对于他们来说,最简单不过的真相,就是我们谁负了谁,仅此而已。”

听着陈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故事,令歌只觉故事竟变得陌生,仿佛是旁人经历的一般,与自己仅仅在此刻有着关系——听者和故事的关系,转眼即逝,一笑而过。

令歌叹息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今日与你再听陈先生讲述当年的往事,竟然好像旁观者一般,倒也真的明白,为何世人喜欢这段故事,原来那时候的我们真的无所畏惧,爱得义无反顾。”

令歌轻靠着椅子扶手,抬头注视着屋顶悬梁,继续说道:“还记得吗?从前我不相信命运,唯一一次相信,是我认为,是上天安排我们相遇相爱。”

“然而在这些是是非非之后,我才领悟,我不得不信命,不得不去接受命中的劫数,哪怕那些是旁人强加给我的。”

韩清玄看向令歌,发现令歌与自己一般,双眼泛红湿润,悲伤如往常一般,将他们萦绕,难以驱散。

“我何尝不是如此?”韩清玄开口说道,“从幼年经过天牢一劫开始,我便明白,上天对我的折磨和考验从来不由我左右,它总有无数种方法让我痛苦不堪。我都可以接受,唯独不愿那是伤害你。”

令歌颔首,眼睑低垂,睫毛在脸上留下阴翳,深藏心事,他说道:“抱歉,我的劫难成为了你的枷锁……”

“怎能说是我的枷锁?”韩清玄嗓音焦急地回应道,“令歌,当年我们互许终身,本就说好要一同面对往后的重重困难,为你做这些事是我自愿的,我从不后悔,你无需认为亏欠我。”

令歌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好。”

一声轻轻的“好”,让韩清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听着陈先生继续讲述昔年旧事。

默然良久,杯中茶渐冷,令歌开口说道:“阿楷,还记得昨日你问过我的问题吗?我想好了答案。”

他转过头看向韩清玄,继续说道:“这些年过去,我们是时候学会放下,学会遗忘了,世事无常,我们不能停滞不前,哪怕从前再美好,我们也得学会割舍。”

韩清玄反驳道:“若是此时学会放下,学会遗忘,那么这几年的分离,我们经历的伤痛,又是为了什么?”

令歌神色一顿,避开韩清玄的目光,回应道:“翎羽真气反噬我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告诉过自己,要放过你,要放下心中的执念,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再见到你,哪怕一次,我也想对你说一句,我爱你,更感谢你。”

“这一生能有你这般爱我,护我,是我的幸运,我永生难忘。可是如今我终于明白,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方向,我们之间的那条绳索若是不斩断,只会拖累彼此,束缚彼此,我们永远难以脱离苦海。”

韩清玄摇头,嗓音愈发颤抖,说道:“那我愿意永远沉浸在苦海之中,你是我一生最美好的记忆,我怎能放下?怎能忘却?我所谓的使命,你所谓的方向,为何不可以好好地商量协调?你是爱我的,我们明明可以像从前那般走下去……”

正说着,楼下传来掌声,陈先生朝着听众们拱手鞠躬,为故事落下帷幕。

令歌看向楼下,他的眼中折射出一道水芒,一颗心碎落满地。

“阿楷,你听到了吗?我们的故事,结束了。”令歌无力地说道,一字一句痛彻心扉,“我们已不是从前的我们,又如何像从前那般走下去?”

说罢,令歌起身,缓缓地往外走去,走出几步之后,他听见身后的韩清玄开口反驳,嗓音哽咽至极。

“虽然前路坎坷,但是我们之间的爱从未改变,若是真有改变,那只是变得越来越深,我们又为何走不下去?”

令歌停住脚步,身子如灌铅一般,言语哽在喉咙之中,难以开口。

韩清玄大步上前,从身后将令歌紧紧地抱入怀中,他在令歌的耳边低声乞求道:“令歌,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也不要把我推开,我们再勇敢一点,让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就这一点,好吗……”

面对韩清玄突如其来的拥抱,令歌垂头落泪,他知道,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他彻底沦陷在这样的温暖之中。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他扑空双手,只为再次拥抱这样的暖意。

“阿楷,你说你还爱我,可是如果没有从前的回忆,你会爱上现在的我吗?遍体鳞伤,支离破碎的我……”

韩清玄将令歌转到自己的面前,双眼真挚含情,回应道:“当年的我何尝不是遍体鳞伤,支离破碎?你能爱那样的我,如今我为何不能爱你?”

韩清玄的话语如温暖的泉水一般,滋润着令歌冰封的心田,刹那间,冰雪消融,唯余泪水不断涌出。

韩清玄伸出手,轻轻地捧住令歌的脸颊,擦拭着流下的泪水,与其额头互抵,温柔地继续说道:“不管你是令歌还是萧恒,那些害你的阴谋诡计,从来不影响我去爱你,我们一起往前跑,让从前的伤痛都追不上我们,像你当年说的那样,我们一起去面对。我不想再让你孤身一人,你也不要放弃我,求你……”

“世人皆说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可是故事可落幕亦可续写,我们一同执笔书写余生,好吗?”

令歌哽咽着点头,泪水不断地滴下,这一次,他主动伸出手,拥抱住面前的男子,失声痛哭,将这些年心中的委屈和悲伤尽数释放。

令歌庆幸着,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阿楷。

面对怀中的令歌,令楷亦是泪流满面,即使离别是每段故事的必然结局,他也不愿再松开令歌,只因那是他今生今世信仰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