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赌约，与见证神明（4k）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对小家伙的要求我举双手赞成。”
在三人重新回到圆桌边后，厨师长的第一句话直接让店长一阵咳嗽。
“喂！你丫也要陪他一起胡闹？”杰克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怎么，小家伙有朝气有冲劲，现在有为了目标前进的动力却苦无门路，你不是之前最喜欢扶持这样的孩子吗？”爱拉的手肘戳了戳对方有小树干粗的臂膀。
目标本人白了她一眼。
“那不提这个，你为什么不去接下这场赌注呢？”爱拉站起身，朝杰克缓缓走去。
杰克僵着脸：“我没有回应的必要。”
“只是……没有必要吗？”
爱拉靠在杰克的身边，仰着头，嘴唇无限逼近对方的耳垂，明明有压低声音但在场的人全都能听见：“其实在刚才小家伙向你发起打赌的时候，你的内心其实是动摇过的吧？你在一瞬间竟然感觉对方真的有向自己挑战的能力，对自己产生威胁了吧？当时的你计算可能性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胜算不是百分百了吧？即使不承认，你现在的潜意识里也有产生‘自己会输’的恐惧了吧？”
温黎明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于是只好低头，视而不见。
大姐，你不去当魅魔那真是恶魔界的一大损失。
“去去去。”杰克像挥苍蝇一样把黏在自己身边的爱拉赶走了，干咳一声，“我的意思是，即使我接下了这场赌注，我也无法从中获利。”
“原来你要赌注啊！”温黎明恍然大悟状，随后一脸认真的问，“你想赌什么？”
杰克斜眼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
“我只有这颗脑袋，跟脑袋里无穷的创意，还有我职业生涯的未来。”温黎明一脸认真的回答。
“……这【乌萨维亚粗口】的不就是没有吗？”
“对啊，我穷光蛋，现在还住在平民区租来的老房子里，要不是特修的兼职跟我做的游戏下个月连付房租的钱都没有。”温黎明就差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画在脸上了。
杰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我也说过了，这是我手头能有的筹码。”温黎明摊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先听我花三个小时陈述我未来职业生涯理解起能为艾安娱乐产业产生的价值，里面附带我对未来的规划、思考以及独一档的游戏理论经验分享，这可是放电视剧里都是超前点播从第一集提前播到大结局的含金量——”
“我说停停。”杰克抬手打断温黎明，随后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头，“你特么不去干销售真是可惜了——我指的是，你赌注的筹码对我并没有价值。”
他抬手指向刚刚才从地上站起来悄悄站在温黎明身后的特修：“她才有。”
温黎明并没有回头：“我跟她又不是主人与所有物的关系，我没有把她牵扯进这不入流赌注的权利。”
“那免谈。”杰克也很干脆的拒绝。
场面又一次的陷入僵持。
“我说你们两个，这么自然的就把小特修当一个筹码抛来抛去啦？”就在这时，爱拉又一次的插进二人发对话中，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们怎么不去问问本人愿不愿意呢？”
“她不会愿意的。”温黎明笃信道。
“哦？”爱拉的目光转向呆在他身边的少女身上，“那小特修的意思呢？”
“我……”
“特修！”
温黎明略显严厉的声音盖住了特修的话语。
爱拉眯起双眼，之前一直都轻佻的语气里参入了些许异味：“小家伙，你为什么要替对方做出判断？”
温黎明沉默。
“之前洗碗的时候也是，明明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却选择一个人硬撑而不去接受别人的帮助——这又是为什么呢？”如同刚才拷问杰克一样，爱拉用接连不断的“疑惑”拷问温黎明，“你是觉得这些只是你自己的事情吗？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承担责任吗？你就那么确信自己能够承担由你一人的独断专行带来的后果吗？
“你现在撑着自己的面子，跟我们进行谈判——但事实上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她，你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张谈判桌边对吧？既然如此，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能只是你一个人负责的事情是吧？”
温黎明的嘴角不被人察觉的微微一扯，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滔滔不绝。
“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了，我们就来采访一下第三方的意见——小特修是怎么想的？”
爱拉重新将那个问题抛了出来。
这个如同烫手山芋般的问题让特修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的将目光抛向温黎明求救，对方却故意没去看她，只是不同以往的正襟危坐。
抿了抿唇，作了一个深呼吸，特修在心里勉强做好心理准备后手拂胸口，将自己的声音挤了出来：“我，我觉得，先生所作出的选择，哪怕一开始不被大家理解，却总是能在最后，证明是正确的，所以我信任先生的选择……”
呼吸变得有些许急促，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色，她突然把自己的声音放大，像是要把自己之前所说的全都盖住一般：“但是，我觉得，正确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先生以前的，许多计划中，总是把自己的得失，放在最后，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以命相搏，”特修断断续续的说着，不习惯当着他人的面大声说话的她想要组织语言似乎都有点困难，但是这不影响她的意志，“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先生应该比谁都更珍视自己、爱惜自己才对！
“所以，这种事情，我，我不想置身事外！我不想让先生一个人承担！即使笨手笨脚的我只能跟在先生身边，我也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对先生只会有一点帮助……我也不想就这样接受先生的庇护，心安理得的看着先生受苦！”
温黎明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别扭了，没想到前身跟特修的别扭劲不在自己之下啊！
还有特修口中的许多计划是什么？我还有策划过什么东西吗？还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原来自己的前身这么莽的吗？
温黎明感觉自己的面部管理系统马上要失效了，只好赶紧低下头去，独自消化这有些信息量的情报。
至于对方想要传达的东西……
“哎。”
原本一直绷着身体的青年叹了口气，背部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没想到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他喃喃自语。
“……我可以将其视作让步吗？”爱拉嘴角一勾，将对方的这个行为视作默许，“那么，小家伙这边的赌注就是小特修的人身契约了吧？”
“事先声明，契约不是我设定的，而且我也没有动用过人身契约的‘权限’，所以解除契约什么的你们找我没用。”温黎明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语气随意。
艾安世界的“契约”是一个具有强力约束的证明，大到成为教会骑士时的受洗仪式，小到商会的贸易合同，都可以选择以“契约”作为证明的保障。
“契约”的签订需要有一名神明作为见证，念诵神明的名后根据流程让双方（乃至多方）留下自己的印证从而使契约成立。成立的“契约”因为有神的见证，一旦某一方违约，将会承受难以支付的代价。
“契约”的效力受到签约对象、见证神明、契约内容、主持契约者的影响，而其中“人身契约”是一种常见而高效力的契约方式，被契约对象的灵魂将会在神明见证下向主人宣誓效忠，一旦试图违背或尝试逃离都将会受到灵魂被无形火焰灼烧的痛苦，以前还有无数活活烧死的先例。
虽然特修宣誓效忠的对象是温黎明，但温黎明并不是主持这人身契约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办法去解除这道契约。
至于到底是谁主持这人身契约的问题，鉴于对方守口如瓶，他至今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解除契约这事我擅……擅长找到门路。”精灵姐姐的话拐了一个弯，“那么另一边，你要给出什么赌注呢？”
“随他。”
“那我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温黎明似乎早就想好自己要什么了，直接伸出三根手指，“现在先不能说，但不会提出违背双方原则的要求。”
“成。”杰克不疑有他，只是痛快的点头。
契约的内容很快就确定了：双方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竞争营业额，赌约内容是一个月后自己的盈利超过对方。温黎明同意自己失败会让出特修的人身契约持有权，杰克同意自己失败会答应对方在合理范围内提出的三个条件，赌约自签订之日起生效，至一个月后结束。
在爱拉熟练的在羊皮纸卷上用龙飞凤舞的字迹编排出契约的大纲后，双方在指定的地方留下签名，算是印证。
温黎明接过杰克递过来的羊皮纸卷与羽毛笔，沾了点墨水后，在杰克·洛森的名字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温黎明（wandering）。
很奇妙的巧合，自己前身的名字在读音上跟自己的名字高度相似。
爱拉将签着二人名字的卷轴拿了过来，在二人眼前挥了挥：“那么，现在请神明作为自己的见证人吧。”
“说是这么说，我这还是第一次签订契约，念诵神名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温黎明跟着三人一同起身，提问道。
“不需要啊，只需要在念诵神名的时候看着契约就行，神明会通过你们的眼看到契约的。”爱拉将契约羊皮纸卷放在桌上，“这次只是一个小赌约，就不需要请重量级的来了……智慧之神如何？”
“‘商业与知识之神’吗……”在脑海中默默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形象后，温黎明无所谓的点点头，“行。”
虽说表面上无所谓，内心里他还是有些小激动。
毕竟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接触比魔法还要玄乎的东西，你要说他完全不期待那是不可能的。
杰克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那么，看着契约，念诵神名。”
二人看着那羊皮纸卷，拇指、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天空，齐声朗诵祂的名：“请注视此地，给出公平的证明吧，主宰智慧的神啊——【莫里瑞金】！”
古怪而生涩的语音落下，原本普通的羊皮纸卷突然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它慢慢的在众人眼前飘了起来。
不，不如更像是被，“托”了起来，仿佛是有人将那羊皮纸卷拿了起来。
没有魔力的流动，没有暗藏的机关，在场的人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这种奇异的场景，似乎唯有神明的力量才能做到！
看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幕，温黎明却眨了眨眼，他的眼前猛地一黑，大脑剧烈的疼痛，如同有人将钢钉打入他的头骨般，让他下意识的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仿佛脑袋被刺穿了，某些东西顺着那“豁口”流了进来。它们是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或虔诚或疯狂或理智或古怪或虚幻或狂躁或低沉或尖锐或傲慢或无知……千面万面千种万种的声音，穷尽温黎明的形容词都无法概括出来，没有先后没有阻碍，它们一同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撕裂着他的意识！
“啊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头，发出惨叫——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声，因为他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他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堵住自己的耳朵。他好像一切正常，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到，对那无尽的意识群毫无反抗之力。
哪怕他想要维持自我，他都几乎无能为力——在那无穷无尽的“风暴”之中，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立身之地。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快分不清自己的意识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他连自己是什么都将彻底遗忘——
而在意识即将崩溃的那一刻，脑海中一道机械声轰然炸响。
“【接收到未知来源信号，无法确认其传播信息之安全性，安全系统已自动屏蔽】”
诡异的声音全部退去，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而温黎明再也撑不下去了，残存的意识于是就沉入混沌之中。
本书正式签约了！
当然本书早就已经通过了内签流程，但是直到现在才解决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反而跟其他的3w字签约队伍站在一块了。
不过还是挺高兴有慧眼识珠的人能够关注到本书，我也没能自夸的能力和胆子，有人能看我的书我就相当高兴了。
作为庆祝，明天会额外更新一个大章！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