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小乙一行人赶到路口的时候，那位特警卫已经失去了呼吸。
这一战，高晨光受了重伤断了一只手臂，第八特区也付出了人员伤亡。
这就是战争。
华夏和特异生物的战争。
……
第八特区。
审讯室。
少年歪着头，倚在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
他的面前坐着两人，一个是面无表情的王君君，另一个是怒气未消的陆小乙。
“姓名。”王君君按照惯例问道。
“你们不是知道嘛。”少年有些不耐烦。
陆小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掏出了手中的神针，轻轻吹了一口，发出“叮”的一声。
“高晨风。”少年稍稍坐好，接着漫不经心地回答。
“年龄。”
“17岁。”
“能问点有价值的吗？”高晨风自己都觉得问题太过于幼稚。
巧了，陆小乙也有同感。
“那说说你哥哥吧。”陆小乙接过话题，开始提问。
“你哥哥在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高晨风眼睛瞟到别处，不想与面前两人对视，很明显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王君君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不说，并不能帮你的哥哥，反而会害了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王君君将一本纸质材料放在桌子上。
高晨风拿起来翻了几页。
材料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伤亡报告”。
报告里面全都是那日高晨光发狂，使用激光眼造成的人员伤亡，一张张灰白的照片，一行行陌生的名字，如同重锤一般重击高晨风的心。
他咽了一下口水，感觉有些恶心，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你的哥哥高晨光，双眼射出激光，杀害了这么多人，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王君君接着解释。
“哥哥不是怪物，他不是！”
少年双拳拍打在桌上，高声吼起来，眼睛里面凝聚起泪珠。
“告诉我们高晨光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帮他。”
面对快要哭出来的少年，陆小乙语气平缓地说道。
“你也不想你哥哥真的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吧。”
这一句话直接击中了高晨风的心。
少年噙在眼眶的泪水倏忽间滑落，啪嗒一声滴在了桌子上。
“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出了一场严重车祸，伤到了眼睛，后来出院后眼睛就看不见了。爸爸妈妈觉得亏欠他，给他报了一个盲校，毕业后哥哥就去城里找了按摩的工作。
爸妈总想让我好好读书，可是我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而且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高考结束后，我就想上学了，我想赚钱。于是，就从乡下偷跑到城里，找到了哥哥，和他住在了一起。
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哥哥照常在白金汉按摩店上班。”
“这一天，店里来了一个人闹事，听前台说，他按摩完了不给钱，而且还非要投诉。”
“哥哥就跟他起了争执，最后店里的人都过来帮哥哥，那人实在是没办法，最后只能交钱走人了。”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一天。那个男人带了一堆人在巷子里堵着我哥。”
“他们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拿着铁棍，就这样欺负一个瞎子。”
“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找了附近的朋友，和那个混蛋打了一架。结果被人举报，然后进了少管所，这家伙居然有关系，没关几天就出来了。”
“出来后，这群混蛋还要都找我哥的麻烦，他们把我哥抓到天台上，然后用水滋他的眼睛。
哥哥实在是没办法，四处躲避，结果从天台上摔下去，掉到了楼下的高压电箱上。
哥哥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再次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居然可以看见这个世界，而且眼睛之中可以放射出激光。”
“可是，哥哥也因此得了一种怪病。”
讲到这里的时候，陆小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怪病？什么怪病？”
作为一名医仙，他对于疾病啥的还是十分敏感的。
而且，对于这种意外获得异能，却得了怪病的现象，他更是感到好奇。
之前，那个玫瑰怪物陈阿鱼，在得到了玫瑰花的馈赠之后，全身都长满了玫瑰花，双手长了长长的尖刺，更可怕的是，他的脸上留下来了红色血印。
这或许是异化之后的副作用，或者说这是某种反噬。
高晨风眼睛偏向一边，开始回想起自己所见到的画面。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哥哥站在灶台前，正在给我做我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我亲切地叫了他一声。”
“他扭过头来，我发现他的脸上没有眼睛！”
少年回忆起那天晚上见到的场景，不自觉吓出了冷汗。
“没有眼睛？”陆小乙脑补了一个画面，然后问道。
“是没有眼珠，还是说没有整个眼睛没有？”
少年顿了一下，脸上慌张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消退。
“整个眼睛都没有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在看到自己的哥哥变成这样的一瞬间，除了满腔的恐慌之外，少年更多的是担心。
他不想自己的哥哥变成这样。
哥哥看不见的时候，他希望哥哥也能见一见这个美丽的世界。
可是当哥哥看见以后，他又希望哥哥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如果要以他得这种怪病为代价，那么高晨风十分害怕这种未知的疾病越来越重。
“光明需要付出代价，黑夜终会降下惩罚。”
陆小乙喃喃自语，仿佛在说着某种古老的道法禅意。
“然后，高晨光就找那群人报仇了？”
少年摇了摇头，“具体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刚从少管所出来，想要弄点钱回去，结果就遇到你了。”
陆小乙现在可以把高晨风的故事街上了。
“然后你就偷了我电瓶车，我还请你吃了一碗番茄鸡蛋面。”
听到这里王君君甚是不解地皱起眉头。
“他偷了你的电瓶车，你为什么还要请他吃面？”
少年也凝起疑惑的表情，将深邃的眸子对向陆小乙。
“对呀，我当时就想不通，你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陆小乙整个人都要傻了，只不过是想做一次好事，可是还要被人质疑。
“身为华夏的良好公民的我，以德报怨这不是很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