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坐忘宫门口的时候,沈瑶背对着大司命开口道:
“不管阿影是想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神官,还是想要坐上那空桑帝君之位,我都会帮他。
但是前提是他自己愿意,如果他不愿意,那么谁也不可以逼他。
也不要妄图以任何事情来逼迫他,或者是借此来提醒他。”
沈瑶没有等待大司命的回答,说完这段话之后便径直离开了坐忘宫,
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重明看着神情冷峻的沈瑶,
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载着沈瑶回到了帝王谷。
只留下大司命一个人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潇潇寒风,夹杂着雪花飞舞。
大司命知道沈瑶方才那段话是在告诉自己,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是故意不曾阻拦那些来刺杀的黑衣人,
她知道自己是故意想要时影要面临的现状摆在明面上,
就是希望时影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保护沈瑶,
保护那些自己在意的人而激起他的雄心壮志。
可是这件事情在沈瑶看来,是大司命违背了当初和沈瑶的约定。
大司命没有怪罪沈瑶的出言不逊,他知道沈瑶是一心一意的对影儿好的人。
哪怕是自己,亦或是阿嫣,沈瑶都不会允许他们以自己的想法去逼迫时影,
去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
这也是沈瑶当初答应和大司命合作的前提和底线。
这一次,是自己越线了。
沈瑶和重明回到帝王谷之后,重明才刚一落地,沈瑶便径直的跳下了重明的背。
和重明还有木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重明看着沈瑶的背影,木月化作人形站在重明身边,开口道:
“重明大人,我觉得阿瑶姐姐这一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重明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一次阿瑶是真的生气了,
想来这些接连不断的刺客是真的让沈瑶烦躁了。
沈瑶不知道重明和木月误会了自己生气的原因,但是也没有和重明还有木月解释什么,
只是一个人回到时影闭关之处的门口,坐在那里的石凳上安静的待着。
沈瑶看着时影闭关的那扇石门,眼神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不语。
——
时间就像指缝间的流沙,飞逝而去,抓也抓不住。
沈瑶没有再管大司命是什么想法,但是她知道自那一天之后,
帝王谷便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刺客前来骚扰了。
重明还怪惊奇的对沈瑶说,猜测是不是因为那一次他和阿瑶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所以把他们杀的胆寒了。
沈瑶淡笑不语,只是微微带着笑意的看着远处,那里是时影闭关的地方。
重明看着沈瑶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和沈瑶打了招呼之后。
便去找木月玩了,毕竟现在沈瑶全身心都在等着时影出关,
怕是没什么想法和自己再闲聊那些刺客的事情了,
自己还是重新再找一个捧场的听众,重明想了想,小木月就很不错。
“轰轰轰——”
沈瑶等待已久的石门终于打开了,闭关许久的时影终于从静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沈瑶站在门口等着自己,时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沈瑶看到好久没见的时影,自然是开心的跑了过去,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时影。
时影抱住自己怀里的小人儿,许久未见了,他也很是想念阿瑶。
前后脚赶到的重明和木月站在原地,看着时影和沈瑶抱在一起,
重明嘴里啧啧的感叹,还伸手捂住了木月的眼睛,
重明开口道:“小木月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木月激动的扒开了重明遮住自己眼睛的手,从缝隙里看的很是津津有味。
时影自然是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那两个显眼包,伸手扶着沈瑶,仔细地看了一遍,
确定沈瑶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影的心里方才安心了不少。
沈瑶自然也是在上下的打量时影的状况,
看到他脸色红润有光泽,就知道这一次闭关是真的成功了。
注意到沈瑶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影微笑着对沈瑶点点头,确定了沈瑶心里的猜测。
沈瑶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时影闭关结束,便和沈瑶还有重明,以及木月坐在帝王谷的六角亭里叙旧,闲谈。
待到日暮西垂,时影便和重明一起去坐忘宫找大司命,
而沈瑶和木月则是待在帝王谷里准备今晚的晚膳,
今天时影闭关结束,沈瑶还专门把白嫣皇后给请了过来,
大家也终于可以好好的团聚一次了。
晚宴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沈瑶对待大司命依旧如往日一般,
仿佛那一天放话威胁的人不是她一般,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对待大司命。
对于沈瑶,时影太过于熟悉,哪怕是一点点的不一样,时影都能够感受得到。
时影似有所感的看着沈瑶和大司命,很确定自己闭关的时候,
必然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是看沈瑶和大司命依旧是粉饰太平的模样,时影也没有再继续探查,
而是在后面的时候,找机会从重明口中知晓了自己闭关时候发生的事情。
从众多的的事件当中,时影敏锐的感觉到重明所说的因为那些刺客太过于纷繁来犯,
导致沈瑶生气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听到重明说沈瑶从大司命那里回来之后,
心情便有过一段时间的沉默,时影在心里明白了缘由。
想来阿瑶也是看破了尊上在时影闭关之日的所作所为,才会生气的去找尊上对峙的吧。
想到了沈瑶在背后为自己默默付出的所有,时影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那是一种灿烂盛大的笑意
让重明都看呆了,在帝王谷这么久,重明从来没有看到过时影的脸上露出过这样璀璨的笑容。
没有理会惊讶到张开嘴的重明,时影转身离去,径直走向了沈瑶所在的院落。
重明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好像那个过河拆桥的那座桥,卸磨杀驴的那头驴,
啊,呸呸呸,谁是驴!
重明狠狠地晃掉了自己脑袋里奇葩的比喻,转身去找自己的那最捧场的观众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