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依依又给其他几人号了脉,确定都是中了鬼蝠沙之毒,对云北顾说道:“他们泻出来的屎尿皆是有毒的,在解毒之前,要先把他们全身都清洁干净,然后抬到通风有光,最好是大日头底下晒着。”
云北顾立马吩咐秋副使去附近包下一家客栈,并寻了数辆马车过来拉人。
陌白和另外六名司卫很快便被从义庄抬了出来,直接送到了客栈,秋副使带着人抬了三大缸水过来,倒入画依依给的解毒剂,搅拌均匀后,开始给陌白等人清洗身子。
云北顾默默地看着陌白几人身上的伤,心里愤怒不已,竟然有人敢对他南司的人下毒,这分明是不把南司放在眼里了。
画依依到了客栈之后,就钻到房间里忙着配药了,需吞咽的药丸、需用水化开服用的药粉、涂抹伤口的药膏,皆要分成七份。
身后忽然传来了云北顾的声音:“鬼蝠沙是什么毒?”
画依依头也不抬地回道:“古籍记载,鬼蝠生活在一些海岛上,鬼蝠沙就是用鬼蝠的粪便和血液调配成的毒药,能慢慢腐蚀麻痹人的脏腑,让人不停腹泻却又感知不到,直到最后虚脱而死。”
“不停腹泻却又感知不到?”云北顾默默重复着她的这句话。
云北顾想起柳轻颜母亲拼死保留下来的那两件亵裤,二十年前押运粮草去北城的人,被砍头时亵裤里残留着很多的粪便痕迹,柳轻颜的母亲当时判断那些粪便粘在裤子上至少一月有余了。
假设当年押送粮草的人真的中了鬼蝠沙之毒,中毒后一路腹泻无力,百日不敢见光,这就能解释了最后为何会延误粮草了。
“你真的能救他们吗?”云北顾问。
“能。”画依依头肯定道。
“如何救?要几日?”云北顾问。
画依依一脸认真地把心中的治疗方案和盘托出道:“首先鬼蝠沙之毒虽会令人怕阳光,但阳光本就是鬼蝠沙的解药,只是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但只要在日头下赤条条地晒上三日,体内的鬼蝠沙之毒便可解去。
其实,他们中毒七日,体内脏腑皆有受损,我调配的药,可以让他们两三日恢复过来。
还有,他们下身部分筋脉堵塞失去知觉,导制失禁,我需每日在他们晒太阳晒到……那个,也就是小陌白起来时为他们针灸,打通下身堵塞的筋脉。
最后,我调配了药膏用于涂抹他们身体的溃烂之处,两日便可结痂。”
“一定要那时针灸吗?”云北顾沉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些不高兴,但是画依依正专注配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闷。
“那时体内气息运转最盛,效果最好。”画依依如实回道,目光依然落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上。
“可是,你是女子……”云北顾终于还是点出了重点。
画依依终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对劲,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首领大人是觉得我不行,是吗?”
“我没那个意思。”云北顾闷闷地说道。
画依依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药罐,随意地说道:“首领大人若觉得我一小女子不行,可以找男大夫来用针,我可以把要针刺的穴位告诉对方,但是陌白我要亲自用针,我不放心把小陌白交给别人。”
云北顾站走到她面前问道:“若沈壹心此刻正在为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运功疗伤,你心中可乐意?”
这又关沈壹心何事?
画依依抬起头不解地看向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反问道:“难道首领大人觉得应该见死不救吗?”
云北顾逼近一步问道:“救自是要救,我只问你心中是否乐意?”
画依依不想回答他这种假设的问题,低头继续配药,敷衍地说道:“我心中多少是不乐意的,若他真这样做了,我会事后罚他三天三夜,让他下不来床。”
“那你今日这般施针,你可想过他心中是否乐意?”
画依依随口敷衍道:“他若不乐意,我也让他罚我三天三夜好了。”
云北顾更恼了,她为何总能用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撩拨他心的话?!
院子里,秋副使带着人把臭烘烘的几人清洗干净后,便在院中间放了七张竹床,遵照画依依的吩咐把他们都抬到太阳底下晒着。
陌白几人刚出现在阳光下,便紧紧地闭上眼睛,杀猪般痛苦地叫了起来。
“光,疼!”陌白痛苦地说着。
秋副使吓得连忙又让人把他们又抬回了阴凉处,用床单把他们都遮挡了起来。
画依依听到叫声立马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跑到陌白身边,问他怎么了。
陌白此时已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秋副使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说道:“他们好像很怕光。”
画依依忙问陌白,“是不是眼睛如针刺一般,身上的皮肤如被火烧般?”
陌白痛苦地点头。
画依依抓着陌白的手说道:“陌白,我知道你很痛,但是这太阳正是鬼蝠沙之毒的解药,只要在日头下晒上三日,你们体内的鬼蝠沙之毒便可解了。”
画依依见陌白没有反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摇着他的手哄道:“陌白,你忍一忍好不好?依依求你忍一忍好不好,坚持过前面的一个时辰,后面就不会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