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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刹影浮生 > 第九十四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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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衣是您请来家中的贵客,您不该生出如此唐突的念头,更不该当着大家都面说出来。”

“您问过我吗。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着就要从席上起身,只忽而“砰”一声响动打断了他的动作。却是余霜痕阴着脸砸碎了一支茶盏。

“反了天了,这是你为人子该和自己母亲说的话吗。”

“我如此这般都是为了谁。”

“你阿父走的早,生前最是放心不下遗传了他病弱之体的你。我发过誓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

“眼看着你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亲事却没有着落,你可知我为此日夜忧心。”

“这亲事你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得给我结。”

余霜痕眼里皆是不被儿子理解的痛心,眼眶微湿着还不忘撂下狠话。

看着眼前一场可笑的闹剧,谢寰药只觉讽刺至极。

“这位夫人您是不是太想当然,太过自以为是了。”

“先不论您儿子自己不赞同您身为母亲行此荒唐无理行径,有脑袋的人也该知道一些心思不该动。”

“我的亲事何时轮到一个外人说道了,别说就算是我的亲人,只要没经过我同意一切谋划和打算都不过妄想一场。”

“真不知您是怎么做人母亲,长辈的。”

“连自己孩子需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偏还要自作主张自以为伟大,一切只为了对方好。”

谢钦从未见过这样义正言辞冷若冰霜一面的谢寰药,心中讶异之余只觉解气之际。尤其看余霜痕的目光也越发不善了些。

余霜痕还从未被人如此呛过,当众下不来台,一霎间大感侮辱和羞恼,看着谢寰药的眼睛也似淬了一团火。

“你闭嘴!如此没有教养礼数,倒真是闻所未闻……”

谢钦心里原就愤怒的很,听到余霜痕喝斥自己最在意的人,已是豁然站起身来。

“该是你闭嘴才是。”

“想让你儿子娶我阿姊也不看你们家配不配,真是白日做梦,没脸没皮。”

余霜痕才受了谢寰药一顿讽刺,这会儿再被谢钦如此直白地讥讽,顿时气血上涌顿觉颜面扫地,想喝骂但又有所顾忌只能生生忍着。

谭诺眼看场面即将失控,心里忧急,没忍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无法抑制地停不下来,连脸都胀得通红,摇摇欲坠间就要朝一旁歪倒下去。

“诺儿,你别吓阿母。”

余霜痕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蹭地一声从位置上起身奔至谭诺身边,一把将之扶稳抱在怀里。

“你们两个是死的嘛!啊……”

向谭颜和徐澄澄两人投去怪责的一瞥,而后心疼地安抚呼吸不畅的谭诺。

“诺儿,诺儿,你别激动,放缓呼吸。对,慢慢地。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阿母什么都依你。”

谭诺发了病,余霜痕也没了心思再去搭理谢寰药,谢钦二人。

“阿姊,我们该走了。”

“我们先去南院取行李,牵了马,我们便离开这里。”

“这扬州城我是再也不想来了。”

谢钦说话间起身拉了谢寰药的手就准备离开。

谢寰药看了眼已停止咳嗽,面色不再苍白紧皱的谭诺,便收回视线,任由谢钦牵着往外走。说实话她也不愿在此多待一刻。

一直像个隐形人的徐澄澄不由看向相偕离去的二人,心中艳羡之余也佩服着两人的勇敢。她虽不赞同姨母余霜痕的做法,心里难过失落嫁给表兄的人不会是她,可她没有勇气去表达对谭诺的心意,也觉得没有立场和资格去反对。眼含担忧地看着那忍受痛苦的人,徐澄澄眼里已有了湿意。

谢寰药,谢钦两人刚行至门口便觉全身一麻,晕眩感猛地袭来,二人心知不好只来得及互望一眼,就已双双向地上倒去。

只身不由己倒在地上那一刻,谢钦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伸臂一揽,便将谢寰药搂在怀中。

“阿姊,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谢钦声音很轻,谢寰药却听得很清楚,只她想说点什么,可已是眼前一黑,一阵刺疼袭上额际瞬间失去了意识。

谢钦将谢寰药拥紧,在坠入黑暗前迅速点了身上几处要穴,才放任自己闭上眼睛。

突发的一幕让搀扶着谭诺的余霜痕也很意外,徐澄澄亦难掩惊讶。

只除了一直没有过任何动静的谭颜,望着那被自己毒倒的两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意,甚至双眸灼亮邀功般地看向自己的母亲,那神情像个天真无辜的孩子。

“阿母,我做的好不好。”

“这样一来兄长他就能娶个美娇娘了,阿颜也想有个嫂嫂。”

“我有了嫂嫂,嫂嫂的阿弟也能留下来,真是一举两得,太好了!”

余霜痕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这性情不定的女儿出手,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嗯,阿颜这次做的很好。”

“既如此诺儿的婚事便定在两日后。”

“你兄长的婚事定下,我也了却一桩心事。我先陪你兄长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你善后。”

谭颜乖巧点头,似乎很是开心。

“阿母你安心便是,阿颜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

宿有心疾之症的谭诺在席间因情绪过度起伏犯了病,在被余霜痕送回住处后就陷入了昏睡,急地余霜痕速速请了医士前来诊治。好在一番行针后谭诺也悠悠转醒。

虽谭诺情况已稳定下来,心疼儿子的余霜痕却不敢大意,一直守在谭诺榻边许久,直到确定谭诺真的没有大碍之后安稳睡去,才起身去嘱咐了两名婢子时刻注意着,才抚了抚眉心带着一丝疲倦离开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等回到夏月轩,余霜痕挥退底下伺候的人,沉默地端坐于窗边,此时的她褪去强撑的伪装显露出内心深处的孤寂与脆弱来。自最爱的夫君逝后,儿子谭诺就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和支撑她不向命运屈服的唯一动力。

心口的窒涩和疼痛让处在半梦半醒的谭诺十分难受,他曾无数次想过如废人一样的他为何不干脆早早死去。想起白日里席间自己母亲一厢情愿荒唐无比的行径,及谢寰药在看向他时隐含惋惜的目光和拒绝与他成亲时的干脆,他便彻底失去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以往每次感觉大限将至最后关头他都拼着一口气,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可现在的他除了深深的无力便只剩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