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牛车前的青年抹着眼泪,朝这边走来,他哭着说,“多谢你主持公道啊!”
“现在又不像以往那么乱,管得这么严,这又是人武部旁边,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做坏事啊?民兵团的枪子可比我的身板硬得多。”
“我就是不放心,我妹整天跟个小伙子待在一起,你说,他要是喜欢我妹,想跟她过日子,好歹也要提亲吧?这像什么话。”
陆肃板起脸,怒斥道:“你不要胡说,她是世晖哥、陆世晖的对象!我是来保护她的,就是你们这一群人,把钱云霞绑走了,现在又想绑走一个!”
哪知道,他刚说完这句,那群青年一下子把他围住,气势汹汹地说:“你又在胡说什么?还敢抢人,活得不耐烦了!”
一旁排队的人们,哪见过这个架势,他们有的不满地看着这边,更多的,是躲得远远的。
显然,他们就是要用这嚣张气焰压倒一切,压倒陆肃的意志,压垮夏昭然的精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者都并未退却,反而平静地看着他们。
青年们有些不知所措,按令说,不能当众动武,以免被借题发挥,当成反革命抓起来。
可是,这两个人,靠吓唬,是吓唬不出来的。他们 仿佛脚下长了根 ,打定主意要赖在供销社。
说实话,陆世晖的名声,大家也都听过的。远的不说,那押票拿奖一套东西,就是出自他的手笔。还是有不少年轻人愿意听他一句话的。
这拖得越久,恐怕变数越大。万一,陆世晖带人赶过来,事情就完不成了。
为首的青年扫了一眼排队的人群,轻微点了点头。
夏昭然也注意到这微妙的氛围,审视着自称是自己哥哥的青年,沿着他的视线,看向人群,脸色骤变,当即瞥了陆肃一眼。
陆肃会意,趁人群还未散开,朝外走了出去。
为首的青年厉声说:“你要干什么?”
“拉屎!你要吃吗?”陆肃吼了一声。
人群传来一声闷笑,青年目光凌厉,扫视人群,众人脸色变了,顿时收敛了笑意。
夏昭然却轻笑一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下,格外醒目。
那青年愠怒,转而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捏着嗓子说,“我的好妹妹,你也来取笑你哥哥啊?”
这阴侧的语气,就像是臭水沟飘出的不明气体,让人深感不适。
夏昭然丝毫不被他那阴冷、恶毒的语气神态影响,而是云淡风轻地说,“我哥哥,一个是干部,一个是军人。唯独,没有流氓地痞。”
“你……”
那青年勃然大怒,不知看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话锋一转,“你这孩子,怎么整天活在梦里?”
“你哥哥要是那么厉害,你怎么还需要下乡?”
夏昭然松了口气,看着供销社里的人,说道:“他就是想绑走我!医院门口的大字报、失踪的培训学员,一切都证明,是他们在作恶。”
供销社里的人脸色顿时苍白了。
“大字报?”
“是有那回事。我老伴还扯了几张下来,留着当厕纸。”
人们议论纷纷。
“什么事?”屋外一道熟悉的声线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