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秘密,被陆世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真不简单。
或许,自己这样自诩预知未来的城里人,还是小瞧了他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乡下人。
夏昭然不自觉地端详起面前这个男人,蹙眉说,
“你连这个都参与了?”
她的神情十分讶异,脸上的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就连望向他的目光都变得陌生。
可那紧紧攥住他的手,已经透露出她的不安。
陆世晖握紧她的手,沉声道:“嗯,这法子是我跟陆队长提的,后来,镇上的、县城的人都觉得不错,应用的范围就扩大了。”
“昭然,我们家只有我们姐弟三个人,不出挑一点,只会被人欺负。”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那双望向她的眼眸,是那么的深邃,却又沧桑。
夏昭然心里有些酸涩,还未说什么,又听他低低的诉说,
“昭然,我不是你那样高明的医生,只知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但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一个思想堕落、好逸恶劳,朝着资产阶级方向发展的坏分子。”
“没有……”夏昭然欲言又止。
他急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听说了你的那个烘干机之后,想明白了很多。拆了东墙补西墙,那根本算不上解决问题。只有找出问题的根源,用科学的方法解决,才是坦途。”
赌博这件事,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都是明令禁止的。特别是解放之后的几场金融战,打击投机分子之后,全国人民对于这种不劳而获的赌博深恶痛绝。
也难怪,陆世晖在听到赌博之后,生怕被她误会。
夏昭然笑了一下,
“我们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做出最好的选择。我们不能因为今天有飞机大炮,就否定过去的盾牌长矛。”
“陆世晖,听你讲了这些,我反倒越来越觉得你聪明,越来越觉得你有担当。就连我,也想买一张你想出来的押票,当做纪念了。”
黑暗中,那双精巧的眼睛透亮地,几乎要将她望穿。
可他还没开口,只听一声门响,陆婉婉兴奋地举起一大把券,说道:“夏姐姐,不用买,我这里有好多,你可以拿一张。”
陆世晖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陆婉婉,这票一毛钱一张,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张?”
这押票跟之后的彩票有些不同,它是用来兑换赌胜方的奖励,会根据投注的人数和赌约大小、赢面来确定票价。
像夏昭然这样的比试,属于冷门中的冷门,输赢又毫无悬念,下注的人一般不多,票价就格外的高。这也意味着,一旦爆冷,奖金就是其他赌注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才从夏姐姐那拿了十块钱。”陆婉婉委屈地都要哭了。
动静越来越大,就连原本已经睡下的陆姐姐,也被吵醒,下了楼,
“噢,对了。小夏,我买了几张你们比试的押票,你们明天一定要好好比赛哦。”
什么?身边人竟然都买了自己的押票!
这要是输了,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