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话,看着夏父夏母讶异的目光,顿时意识到,这世晖哥未来的岳父岳母在场,自己怎么嘴那么快,提什么梁知青跟世晖哥呀!
他连忙唉声叹气,补充道,
“哎哟,当时世晖哥真惨,还表又找不到表,只能找我们凑钱,才还给梁知青。”
“那段时间,夏知青又不理世晖哥。你们是没看到,世晖哥有多惨,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在梦里大喊夏知青的名字。最后,出工的时候,差一点出事故了。”
陆姐姐一听这话,放下筷子,默不作声地望着那两人。
夏父夏母一听这话,也皱着眉头,望向两人。
原本正吃着饭的夏昭然,听到出事故的时候,整个人顿时一震。
她这才回想起,当时两个人冷战的时候,陆世晖眼下那抹青黑色的阴影。原来,自己只顾着用医书麻痹自己,忽略了陆世晖可能会是怎样的煎熬。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也会这么煎熬。
梦中,忙忙碌碌、汲汲营营,整日里为几两碎银奔波,从来没想过,会存在这么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会这么在意自己。
心里好像有一座城墙,轰然倒塌。
夏昭然抬眼,朝陆世晖望去。
对方唇边衔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附耳低语,“都过去了。”
是呀!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个本会死于雷击的青年,存活了下来。原本默默无闻的自己竟然得到了革委会书记的接见。
而自己正朝着光明的未来努力着。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撞上母亲疑虑的目光,便急忙解释起来龙去脉。
夏父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猛地拍桌,喊道:“太过分了!”
“这手表有多难买,放在黑市上,根本不止这个价,起码要翻五六倍。你们陆队长连一百多块钱的失窃案,也不报案调查?”
他神情凝重,转而望向老邵,说道:“恐怕,有人专门偷这种贵重物品,卖到黑市。不能让世晖一个人去公屋,我们俩也去。”
少年不满地说:“夏叔叔,你当我们陆家村是贼窝啊!”
“以防万一。”夏父瞥了少年一眼,懒得跟他扯,直接拉着老邵往外走。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夏父。
陆姐姐一脸严肃,站了起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不能让你们误会了我们村子。”
“就是。”少年也站了出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眼见着一行人就要浩浩荡荡地迈出门,老邵满脸通红,把手一甩,眼一闭,心一横,说道:“诶呀!我没丢手表,我刚才把它放回去了。”
“这不是怕把它弄坏嘛。”
老邵无奈地说,“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众人一听这话,松了口气。
夏父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真对不住,我还以为你丢了表。你怎么不早说?”
“你总要给我机会说吧!”老邵撇过头,叹了口气。
夏母笑着打圆场,“我家老夏就是有时候性子急,刚冤枉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他也没有坏心思。”
陆姐姐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夏叔叔是知道邵叔叔宝贝那块手表,替他着急而已。”
少年眼睛一亮,“我还没戴过手表呢!邵叔叔,能借我戴一下吗?摸一下也成啊!”
老邵一脸为难,他还没开口,只听身后传来一声,
“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手表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少年说到这,突然卡壳了。
原本含混不清的思路顿时清晰起来,他回过头,只见邵青脸色通红,当即发问,
“不会是你偷了世晖哥的手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