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然在陆婉婉的摇晃下回过神来,她正我在床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口中不停的嘟囔着:“夏姐姐,好姐姐,求求你了,快给我讲讲吧!”
伴随着夏夜的虫鸣,在夏昭然轻声的叙述中,陆婉婉渐渐睡熟了。
暴雨中的哭嚎,依稀在耳边回荡。
因钱婆子闹事而搁置的预言,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她身临其境,目睹了电闪雷鸣,两人不幸被掠夺走生命,更是眼睁睁看着,那一双双渴望丰收的眼睛丧失了神采。
又是一场暴雨,摧毁了一年的努力。
那些曾经在暴雨后拼命劳作的身影,那些曾经互相激励的话语,在丰收时的一场暴雨之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我的稻子诶!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村民们拉住那些绝望的,几乎要冲进雨里、穿梭在雷电之中的人们,互相安慰着。
沾了雨水的稻子,很快就发霉了,不能食用了。
而村民们能做的,只有擦干眼泪,排涝,收拾残局,准备种植下一季的水稻。
可不是谁都能这么坚强的,一片黑暗之中,乍然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紧接着,一句清晰的话语传入耳中,
“地主婆跳河了!”
要说,这地主婆跟夏昭然也有些缘分。
在梦中,夏昭然只记得自己会些急救的本事,便自告奋勇抢救,一看,这不是师父救的那个女人吗?
她跟她那个痴傻的、用铁链拴着的儿子住在远离人群的、偏僻的土房子里。
她明明是个坚强的女人,缺少麻药的情况下,硬生生扛住疼,做完了手术,第二天,就下田干活了。
“你要撑住,明年就会风调雨顺。”
夏昭然一边做着按压,一边说道,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
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哀伤,久久无法释怀,突然,手臂一疼。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那只小脚丫踹在自己胳膊肘子上。她揉了揉手,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天色微亮,松了口气。
既然,上天赐予了自己预知梦,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够改变所有人的命运的。
没有什么事,比救人更重要。
夏昭然洗漱一番,等邵青起床之后,就进卧室,拿出了自己编好的盔甲。
哪曾想,刚从床底下拉出来后,整个铁丝编织的衣裳居然扁了,那凹痕,明显是有人故意踩扁的。而手套,更是找不到了。
她一把掀开梁玉婷的被子,握紧对方的胳膊,怒声道:“梁玉婷,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明知道这事很严重!”
“什么?”
梁玉婷睡眼朦胧,忽然察觉到是夏昭然,顿时眼睛清亮了,蹙眉说:“你又在想什么花样对付我?”
夏昭然眉头紧蹙,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私事之后再谈,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也梦到了暴雨对吧?这衣服是唯一能救人的,我放在这,为什么你要搞破坏?”
“还有一副手套,你放哪去了?”
梁玉婷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夏昭然,轻蔑一笑:“怎么?想了一晚上,发现对付不了我,就想贪天之功,在暴雨的时候立功劳了?”
“我为什么要毁你的东西?我巴不得看着你戴着那铁丝网去引雷呢。”
“好笑!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疯了吧。”
夏昭然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物理课睡觉,懒得再跟她讲,急匆匆跑去找邵青。
又是被嘲笑奚落一番,夏昭然才从柴堆里翻出那铁丝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