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没准备好？”
烛火昏昏，床榻边沿，一男一女紧紧相拥。
看着怀中的绝色妖姬，张良搂着对方纤细的腰肢，柔声询问。
焰灵姬属于那种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虽然平常撩人撩到飞起，但真事到临头，一样不行。
不过为了找回场子，她瞪起蓝宝石般的眼睛质问道:“你的手法很熟练啊！老实交代，除了惊鲵，你还有多少红颜知己？”
目前为止，也就五六七八九十个……吧？
在加了N多限定词后，张良自己说服了自己。
“也不多，弱水三千，我只取几瓢饮。”
具体有几瓢他没说，因为确实数不过来。
毕竟水缸里的水那么满，谁又会真正舀出来一瓢一瓢数呢？
反观焰灵姬，像是逮住了什么机会，挥起小拳头便砸向他胸口。
“几瓢很少吗？你这个无耻又无赖的臭男人！不理你了，睡觉！”
说着径自翻身侧卧，脸贴着墙不理他了。
看出焰灵姬的小心思，张良也不戳穿。
熟练地躺到另一侧，闭上眼睛。
黑夜流逝，风声沙沙。
身边人呼吸逐渐均匀，焰灵姬悄悄翻身，伸出一指触上对方高挺的鼻梁。
一顿之后又向下，描绘出那俊逸完美的轮廓。
玩了一会儿，对方却始终没有反应。
“还说会照顾人家，自己却睡得这么死，大骗子！”
边嘟囔着，边翻过身，带着淡淡的不甘，焰灵姬也沉入了梦乡。
……
隔日一早，迎着焰灵姬幽怨的眼神，张良起身，洗漱吃饭。
“你老看我干嘛？”
咽下最后一口饭，张良忍不住询问。
今日的焰灵姬似乎格外深沉，用那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打量他半晌，继续埋头扒饭。
“？？？”
张良一脸问号。
距离嬴政军帐不远处，盖聂拦在必经之路上，不动如山。
“盖兄，早啊！”
张良像个老熟人一样地打着招呼。
出乎意料的，盖聂颔了颔首，竟然回了一个微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张良正待说话，却听盖聂先道:“昨日先生问我的问题，我已大概有了眉目。”
啊嘞？敢情你把我堵住，就为了说这事啊？
还以为你有多成熟，没想到又是一个白凤！
不过这也好办了，对付这种中二青年，张良拿手得很。
当即展现出大师风度:“洗耳恭听。”
“所谓强者，并非是站在众人的顶端。星星为何渺小？是因为他把自己放得太高。
我或许永远不会成功，但也永不会放弃追寻真理！”
白凤第二实锤了。
看着对方严肃认真的脸色，张良在心里默默下了定论。
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每一个问题都会有他的答案，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开！”
受到鼓舞，盖聂郑重点头:“嗯！”
从小路到营帐，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却像是走完了大半辈子。
当挑开门帘的那一刻，张良真有种喜大普奔的冲动。
虽然盖聂有着和白凤一样的中二病，但在鬼谷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
除了武功，嘴炮抬杠能力也是一流。
当涉及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那真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得亏张良在儒家进修过两年，哲学理论大为精进，不然还真遭不住。
嬴政早已起身，见了人放下书册，笑着道:“子房昨晚睡得如何？”
语气轻松，像是老友之间的问候。
怀念了一下焰灵姬的柔软，张良才答道:“营中设施齐全，一大早起来还有人讨论哲学，好的不能再好了。”
嬴政也注意到恢复常态的盖聂:“昨晚盖先生在外面沉思了许久，寡人怎么叫也不进来。”
意识到昨天的事情，盖聂难得羞愧:“是臣失礼了。”
张良笑道:“盖兄昨晚在想一种很玄的东西，现在想通了，精神面貌都不同了～”
三人闲侃了一阵，王齮求见。
“重甲诸军已就位，恭请大王检视！”
阅兵这事，原是张良提议的，为的就是满足嬴政的虚荣心。
毕竟浴血沙场、点兵唤将，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男人最懂男人，张良才不信嬴政能抵住这样的诱惑。
果不其然，短暂的谦虚之后，嬴政欣然同意。
大步往前，一马当先地跨上了点将台。
高台之上，风声猎猎。
俯视着下方人员稠密、兵甲森森的大军，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当众军士见到高台上的王，纷纷单膝下跪，表达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重甲军精锐，即使人员密集，也不见一丝杂音，步伐队列整齐划一，军容严整。
然而即便气势再令人胆寒，也不见嬴政的表情有任何变化，他只站在那里，便胜过千军万马。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已隐隐能够看出日后千古一帝的风采。
只见其目光淡然、眉宇平静，不辨喜怒，似乎天塌地陷也不能使其动容。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大丈夫当如此也！”
同在点将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玄甲秦军，张良情不自禁地轻轻吟道。
当然他心里还有一句话，只不过不合时宜，就不说出来煞风景了。
而当听见他的话，嬴政侧首道:“子房，你过来。”
张良依言过去，但见对方缓缓伸出手。
“九州七分、民生多艰，天下盼曙光久矣。我观子房之作，亦有忧国忧民之心。
不知你可愿与我携手，将毕生夙愿付诸实践，与我共同开创这千古一国之梦？”
不知对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恍惚之间，张良感觉又回到了初见的那天晚上。
只可惜彼时有卫庄搅局，工作合同还没签完就被甩出马车了，签约失败。
如今旧事重提，眼前这双平平无奇的手掌，似乎蕴含着搅动风云，覆手为雨的魔力。
一旦踏上，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张良沉思片刻，笑着问:“冒昧一问，大王这句话，给多少人说过？”
嬴政一愣，苦笑道:“就只有韩非和你，不巧的是他拒绝了我。”说着话锋一转，“子房之才不在韩非之下，不谈其他，我知你意在调查尔祖张相国死因。若你相信，我不仅能找出真凶，更能使你位极人臣……只要你答应我！”
就在他说完的瞬间，张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手伸了过去。
双掌重合，誓约结成。
这无关风月，仅仅只是一个郑重的誓言和诚心的约定。
此后百年，共进退，同荣辱，开创盛世。
至于百年之后……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为今之计，只需把握当下。
点将台上，盟誓既成。
离得最近的盖聂、李斯、王齮三人亲眼见证，神情各异。
仰慕、嫉妒、赞许不一而足，精彩纷呈。
而为了指挥军队，王齮站得稍远，趁着无人关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卷。
当初张良让自己做的两件事，除了清除罗网探子，便是给了这卷《养生内经》，让自己好好保重身体。
视线一转，他又看向更远处的山坡，白起正立于此间，决眦远望。
风云际会，波澜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