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厚着脸皮问：“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先搬走了？”
柳贤猛地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盯着马朵朵看。
马朵朵扑闪着大眼睛，无邪地回看着柳贤，嘴微微上扬，似乎在等着他回话。
柳贤平静下来，非常肯定马朵朵想和自己住，是想跟着吸鬼气，但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口。
他突然想起刚认识马朵朵的时候，那次她也是在车上对着他撒娇，当时像撞邪了一般。
他笑了。
“我先去打扫卫生。”
马朵朵也笑，带着几分胜利的味道。
柳贤的车刚到闲时，就接到了许素的电话。
“丁元和拒捕，死了。”许素波澜不惊地说。
“拒捕？”
柳贤和马朵朵都很惊讶，丁元和只是被抓住的时候挣扎了一下，后来都很平静，不像是会拒捕的样子。
“谁知道呢，这小子本来就不太正常。”许素挂了电话。
马朵朵见柳贤坐在车上不动，问：“会不会和承清有关？”
柳贤摇头：“从第一个被害者开始，都是丁元和做的。”
“承清为自己的谋杀做掩饰，不过是想和我们做游戏，我们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留下血手印。池塘现场混乱，内脏完好。
“出租屋的现场就整洁多了，两个现场一对比，就能看出一个杀人犯在学习，在改进杀人的技术。承清根本不会这样。
“而且丁元和取出了被害者的内脏却放在床上，也没有动其他的东西。这是嗜血的魔很难想象的。”
马朵朵想起上一次承清离开丁元和的身体时，丁元和无助的样子，像婴儿一样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肯定是承清附身在丁元和身上的时候，搅乱了他的脑子。”
柳贤没有说话，也许丁元和本来就有这种潜力，承清才选择他做的皮囊，这谁能说得清了。他更在意丁元和最后说的两句话。
“我这两天收拾一下东西，弄好了给你打电话，你就来接我。”
马朵朵跳下车前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柳贤露出不知是苦是甜的笑，在紫菀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马朵朵喜滋滋地准备收拾行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东西收。她咚咚咚地跑下楼，大呼小叫地叫着紫菀。
紫菀皱着俊眉瞅着她。
马朵朵刚要说把闲时送给她和方圆了，紫菀突然脸变得刷白，附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把抓住马朵朵的手腕，眼睛怔怔地看在墙上。
过了一瞬，紫菀松开了手，马朵朵的手腕上一截青紫。
“玉竹，”紫菀喘着粗气，“我看到玉竹了。”
马朵朵立即给土地打电话。
土地赶过来时还气喘吁吁：“并没有一个叫玉竹的女妖来到此地。”
“我感觉到了，玉竹在叫我，她离这里不远。”
土地见紫菀这么肯定，怀疑自己漏掉了。“那你跟我一块去，我们再去找找。”
土地谢过马朵朵上次从伎鬼手中救出孩子的事情，带着紫菀一同走了。
马朵朵一个人守着闲时，觉得太安静了。她回到二楼，把灯全部打开。
自从闲时建好，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呆过。
明天田可嘉就来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又想到如果玉竹找到了，会不会愿意和紫菀一起呆在这里，方圆不是要哭死？但总比紫菀跟着玉竹回山里好。
第三天，柳贤被马朵朵召唤回闲时，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两个行李箱，却只看到马朵朵端着杯子倚在门框上，杯子里是闻味道都甜得发腻的饮料。
“田可嘉这两天都没有来，紫菀也找玉竹去了。”马朵朵啜了一口饮料，“我这两天都一个人在家，叫你过来陪陪我。”
“紫菀到哪里找玉竹去了？”
田可嘉本来就经常翘班，柳贤跳过了她，直接问天天都守在家里的紫菀。
马朵朵把前天晚上紫菀感觉到玉竹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很八卦地问：
“你说，紫菀会不会和方圆分手啊？”
柳贤没有理她，坐下看起新闻来。
最近出了两件案子让他很在意。有两个女人被谋杀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变成了皮包骨的干尸。
法医得出的死因是老死，而这两个女人不过三十一二岁，失踪时间也都不超过三天。就像是全身的精血都被吸干了。
马朵朵瞟了一眼就没兴趣了。
“这肯定不是恶鬼干的啦。”
柳贤看到她的态度，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沉默着划着手机，半晌之后开口。
“我准备转行了，跟着方锦水学学看风水，不抓鬼了。”
马朵朵呆住，毫不掩饰脸上震惊和失望的表情。
柳贤心情一下就好了。
这时捏着的手机开始震动，许素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马朵朵听着柳贤语气轻巧地接着电话，苦想怎么劝他不要转行。
“不是我不赞成你转行啊，你的魂魄都没有找到呢……”
马朵朵见柳贤挂了电话，立即劝说着。
“马朵朵……”
“蓝小椿还在外面呢，我觉得只有你才可以阻止他……”
“朵朵……”
“她可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报仇……”马朵朵说着说着，终于发现柳贤表情怪异，“怎么了？”
柳贤直直地盯着她，走过去拉起了她，把她带到车上。
“去哪啊？”马朵朵的声音有些颤抖，捏紧了拳头。
“我们去认一认，”柳贤轻声说，“还没确定。”
“认什么啊？”马朵朵的声音拔高了，“我手机忘在家了，我要回去拿。”
柳贤抽了一下鼻子，很重地吐出一口气。马朵朵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柳贤现在的表情她见过的。
许久之前，方义出事的那一次。
马朵朵心里憋的慌，她也很重地吐了一口气，不再发问了。
柳贤把车停在特命队的院子里，许素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看到流浪小猫小狗的表情。他省去了闲聊，领着他们去法医室。
马朵朵走得很慢。柳贤陪着她慢慢走。许素在法医室等了好一会儿，他们俩才走到。
马朵朵看着铁床上摆放着的干尸，“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