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意安都叫她小公主也。”马朵朵放下手，扑闪着眼睛说：“而且每次伎鬼在的时候，彭意安都在。”
雷辉凑上前来，“我可以帮你们追踪到那个伎鬼。”
马朵朵也想起来，雷辉平时抓妖怪，追踪术很厉害，眼睛亮亮地说：“你今天放追踪术了吗？”
“没……”
马朵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雷辉觉得很委屈：“我本来想放的，谁叫你抱，抱……”
“抱什么抱啊！”马朵朵不由看了柳贤一眼，“我就拉了一下你的手臂而已。”
雷辉嘴里嘟囔着，马朵朵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下次和你保持距离，离你远点，行了吧？”
雷辉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下次见了伎鬼，别忘了放追踪术。”
晚上马朵朵躺在上铺，听到下面悉悉索索地声音，知道柳贤还没睡。
“你是不是觉得神仙都很奇怪啊。”
半响，才传来柳贤的回答：“我倒是觉得他们都挺单纯的。心里有什么想法，马上就说了。”
第二天三人又到医院转悠，等到下午都没见到伎鬼。
“我说吧，今天彭意安没上班，所以伎鬼也没来。”马朵朵被人撞了一下，那人非但不道歉，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马朵朵一头雾水，等到想起要发火，那人已经走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跟炮仗一样啊！”马朵朵冲着那人的背影嚷着。
“孩子生病了，家长着急是正常的。”柳贤怕她和人起争执，拽着她走了，“直接去彭意安家里吧。”
“着急就能乱发脾气啊，就能不讲理啊。”马朵朵一路念叨着。
路过的医护人员都紧张地看着她，以为她是来医闹的。
马朵朵找金巧雯要了彭意安的地址。
“彭老师和泡泡有关系吗？”金巧雯迟疑地问。
“泡泡藏起来了，我们得找下相关的人员，看能不能找到线索。”马朵朵半真半假地说。
彭意安顶着一个鸡窝头，拉开门，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他们。
马朵朵心里一悸，怎么在医院都和蔼可亲的医生，下了班都跟随时要跟人干架一样。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彭医生。”柳贤说着，不等彭意安邀请，伸手拨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
“你干什么！谁叫你进来的。”彭意安去拉柳贤的肩膀。
柳贤抓着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彭意安吃痛地矮下了身。
他“啊”地叫了一声，双眼包含愤怒地瞪着柳贤：“闹到我家里来了？我是医生，不是神仙！”
柳贤愣了愣，很快想起马朵朵第一天跟他搭话的时候，用的是昏迷孩子的家属身份，沉声道：“彭医生，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来救你命的。”
彭意安冷笑：“那你扣着我的手腕，是在给我把脉？”
柳贤放开了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方。
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子站在屋子中间，偏着头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
她的身边还围绕着七个小孩子，或站或坐，有的手里拿着玩具，有的呆呆地望着墙壁。
柳贤突然胸口被推了一把。
“出去！”彭意安大声地驱赶着他们，“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那你为什么不报？”马朵朵从旁边走了进来，朝桌上的手机努了努嘴，“刚才你明明可以拿到电话的。”
彭意安握紧了拳头。
雷辉手上发出一个法诀打了出去。马朵朵“哇”了一声。
彭意安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看到八个孩子，跌坐在地上。他的胸口起伏，把八个孩子一个一个望过去，都是病房里的孩子。
最后他看着中间的女孩，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跪到女孩子跟前，双手抱住了女孩的手臂。
“小蕊，你是小蕊。”彭意安把女孩子拥入怀里，喜极而泣，哭出了声。
女孩子伸出食指划着他脸上的泪水，露出灿烂的笑容。
彭意安脸上笑着，再次把姚小蕊紧紧地抱着。姚小蕊伸出手臂回抱着他。
“我不会放弃小蕊的。”彭意安听柳贤说完了整个事情，拉着姚小蕊的手说。
“小蕊，乖，把那七个孩子都放回去，我陪着你玩，好不好？”他柔声对姚小蕊说。
姚小蕊撅着小嘴摇了要头。
彭意安微笑着，把姚小蕊放在他的膝上。
“乖，你忘记了吗？白雪公主遇到王子之后，就离开了小矮人，和王子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他把脸贴在姚小蕊的脸上：“你就是我的小公主。”
雷辉看得目瞪口呆。
马朵朵身上一阵鸡皮疙瘩，柳贤露出了他不知如何应对事情时的冷淡脸色。
姚小蕊终于同意了。她走到那七个神情木讷的孩子身前，把手放在他们额头上。
七个孩子被姚小蕊触碰了额头之后，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彭意安看着手机，过了半个小时，把屏幕对着柳贤：“你看，我们同事群上说，那七个孩子都醒过来了。”
柳贤没看屏幕，也没说话，盯着彭意安。
彭意安把手机收了起来，说：“我是不会把小蕊交给你的。”声音不大，坚定清晰。
柳贤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一时没有说话。
“奇怪。”马朵朵刚才觉得尴尬地时候不敢去看彭意安和姚小蕊，把房子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怎么这房子里连姚小蕊的照片都没有。”她好奇地瞅着彭意安，“你是怎么把她变成伎鬼的？”
彭意安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眼睛不由向一扇关起来的门瞟过去。
马朵朵像兔子一样串过去，彭意安几乎和她一样快，但是被柳贤拉住了。
马朵朵看着屋里的玻璃盒子，一时间无言已对。
那不是一般的水晶棺材，是一个特制的玻璃柜，比常规的棺材要小许多，放在床上。
姚小蕊就躺在里面。她和玻璃柜之间用鲜花填满，鲜花下面都是冰块。
隔着玻璃柜上结着的冰霜，可以看到姚小蕊的脸上也是一层霜，头发上已经有了小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