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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莲得令,飞跑出去,子封怕赫莲一个人去不行,便叫子忠也一起去。赫莲拉过侍卫送来的马,就跨了上去,这时候,史官却跑着跟了过来,手里依旧拿着竹简和小刻刀。

“你跟过来干什么?”赫莲问道。

史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下官负责记录颍先生带仲文大人回来的过程。”

赫莲心说,待会儿揍人岂不是会被记录下来?

一念及此,赫莲对史官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跟来了。”

“那怎么行……”史官的身影被远远的甩在后面,赫莲已经一骑绝尘而去。“颍先生,等等我啊!”

等赫莲赶到驿站的时候,就看到一脸挫败的子都,显然是正为难。子都见了赫莲,挑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传大王口谕,不是乱来的。你快去把仲文叫出来。”赫莲下马,和子忠站在一块。

子都虽然怀疑,但还是派人去叫仲文。仲文其实已经酒醒了,但有些头痛,便称病不去了,此时正在房间里休息。听到子都的人叫他出去,说大王有旨意给他,便哎哟哎哟的叫了几声,虚弱的说道:“本官病的如此厉害,有什么旨意,叫子都大人转告便是了。”

子都的侍卫只好下楼,把仲文的话转告给赫莲。赫莲看了一眼子都,说道:“他下不来,我只好上去宣旨,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觉得碍眼的话……可以当看不到。”子都的嘴角抽了抽。

赫莲几步跨上楼,子忠也跟着上来。驿站的二楼有一排的客房,里面住着几个别国的使臣。赫莲扫视一圈,问道:“哪间房?”

子都的侍卫走到一间房的前面,赫莲二话不说,一脚踢开,把里面的仲文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先是一惊,随后看到赫莲,便又怒气冲冲的说道:“是你?你想干什么?”

“宣读我们大王的旨意。”赫莲跨进来,把仲文从床上拽下来。

“放手!你们郑国是这样对待天子臣子的吗!”仲文光着脚,衣衫不整的站在地上,大骂赫莲。赫莲丝毫不在意,完整的把庄公的旨意说了出来。仲文听了旨意,脸微微一变,随后青一阵紫一阵的,半天没有吭声。

“我们大王在等你,你动作快一点。”赫莲说道。

仲文冷哼一声,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我就是不去能怎么样?你们郑国能拿我怎样?我可是天子的……”话还没说完,仲文就觉得鼻子突然一痛,头剧烈的动了一下,有两行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仲文难以置信的看着赫莲,看着手指上的鼻血,说道:“你!你竟敢打我,我要回大周,禀告天子!”

赫莲忽然仰天大笑几声,仲文被她笑的有点发毛,便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赫莲哼哼哼笑了几声,说道:“子忠,关门。”

“吱呀”一声,门关了。

屋里面有被一把揪住脖领子的仲文和拳头已经抬起来的赫莲,还有惊恐的观战的子都、守门的子忠和刷刷刷用小刀刻竹简的史官。

“听说你酒没醒,我们家乡有一种治疗醒酒的好方法,今天让你试试!”赫莲对准肋骨就是一拳,当时就见仲文的眼睛瞪的老大,他使劲儿的叫了一声,但这声还没叫完,赫莲的第二拳已经落了下来,这拳下去,仲文顿时觉得胆汁泛滥。到第三拳的时候,仲文已经吐了一地黄疸水。

“醒酒了没?”

“醒了、醒了……”仲文两只手软软的合在一块求饶。

“能去了吗?”

“能、能。”听了这话,赫莲才松开手,仲文马上就瘫倒在地上,腿软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我叫人过来,把你衣服换好,你把腿给我弄好,如果走不了路,我就卸了它。”

仲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子都用奇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赫莲之后,便叫人来打扫卫生,给仲文换衣服。赫莲坐到楼下的长椅上休息,她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史官,问道:“你叫什么啊?”

“下官名叫季厚。”史官暂时的放下了小刀和竹简。

“把你记录的那些拿过来我看看。”赫莲说完,史官便恭敬的递了过来、赫莲看了看这小篆文字,只觉得像线条好多,有点眼晕,也没太仔细看,便交给了子忠。“烧了,一点儿不留。”

史官季厚还想出言阻止,却被赫莲一个眼神定住。

“这件事不能记录下来,懂吗”季厚还想说什么,就听赫莲用威胁的语气沉声说道:“如果不听我的话,上面那个,就是你的下场。”

季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虽然恐吓史官是不对,但这件事如果被记录下来的话,岂不是会影响庄公的历史形象?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有必要恐吓一下史官。赫莲想好了,如果史官宁死不屈的话,直接擦除记忆!

等了一会儿,仲文便从屋内出来了,这时候他的酒已经彻底醒了,虽然有些怕赫莲,但还是傲娇的瞥了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赫莲和子忠他们随后跟了上去,往农田那边出发。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郑国的君臣足足等了大半天,连午饭也没有吃上,有些大臣看到仲文时,已经流露微词,但仲文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他走到庄公面前,说道:“叫郑公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庄公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喝茶,仲文有些尴尬,又不好发作,这时候就听庄公说道:“叔叔,你带仲文先生去田里走一走。”

子封拱了拱手,对仲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和几个掌管农事的官员一道下田去了。此时,田地中青青的禾苗已经冒出了芽,毛绒绒的,看起来一大片绿毯子。老黄牛在田地中慢慢的走着,农人跟在后面,弯腰插禾,太阳在农人黝黑的后背留下了痕迹,也给大地万物带来了生的希望。

仲文对田地的事不太感兴趣,加上受到酒精的影响,走路还是有些虚浮,一不小心顺着田垄滑了下去,鞋上裤腿上沾满了泥泞。一路跟着的子忠将他拽上来,他还一脸不高兴的埋怨道:“这郑城的人有问题,田也有问题,我回去定要回报大王,派人来烧了这里的田!”

子封和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只当他是乱发脾气而已。赫莲看不惯他这种行为,冷哼一声,小声嘟囔一句:“你烧田之前,我先割了你的麦子!”说完,便看到庄公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赫莲,有意无意的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赫莲顿时嘴角一抽,别介啊,说说而已。

庄公似乎注意到赫莲尴尬的表情,眼底极快的掠过一丝好笑。

巡视完农田,仲文便托口要回去休息了,庄公也就允许了。接下来的几日,仲文巡视了市场、衙门、校场等地。郑城的市场是很繁荣的,买卖十分繁杂,各种各样的商品都在这里交易,小到书籍、发簪,大到古玩、家私,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郑国的大王都很有头脑,虽然是以农业为主的国家,但他们也是最早发展商业的。为了能繁荣商业,还特意设置了官员和典法,虽然没有商鞅变法那么出名,但也能维护百姓的利益。仲文检查了衙门,顺便也去了后面不远的校场。

他来了兴致,说是要看一场摔跤。庄公看赫莲,赫莲不太情愿的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示意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呢。赫莲指了指子忠,庄公点头同意了。

子忠便亲身上场了,和仲文的侍卫扭打在一起。子忠的武术造诣很高,是从小学的,底子很扎实。而且,子忠比武不是一味靠武力取胜,他在边躲避攻击的同时寻找对方的弱点,然后一击即中。就这样,虽然对方的实力很强,但子忠还是赢得了比赛。

郑国大臣扬眉吐气,仲文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赫莲看他在摸鼻子上的伤口,忍不住笑出了声,仲文更是气的要死,又不敢在庄公面前造词,生怕走不出郑城,只好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仲文走后,大家都可以歇歇了。

但赫莲没有想到,和子都摔跤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庄公训斥了子都一番,但好在没有闯下什么大祸,所以就这么算了。谁知道子都回家反复寻思,自己那天确实有失分寸,便连夜写了封信送到子封府上,请子封和赫莲明日早朝后到城东山上的温泉疗养一番,以表歉意。

不过由于送信送的晚了些,子封收到信时并没有告诉赫莲。

早朝时分,子封与赫莲并行入朝,妹妹颍姝也被子封安排进宫服侍邓后,所以三人都起得很早。赫莲纳闷,怎么一早上不见子忠,子封只说他母亲病危回家探病去了。

赫莲一寻思,子忠八成去京城做间谍去了。

只是,他人高马大,又忠厚无比,一般会选他这样的人去做间谍吗?

赫莲先入皇宫,等待庄公出来,正巧子都也在,他便说起了温泉的事。

赫莲一脸懵,她咋不知道啊!

子封此时正在正殿外等候上朝,与一些大臣正说着话,根本没空去想这件事,因为他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事。

庄公换好朝服,从寝殿内出来,正好看到赫莲无力的摆手拒绝,而子都则气的满脸通红,连连说道:“我好意请你泡温泉,你还百般推脱!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是啦……”

“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侥幸赢了我而已,改天咱们再比试一番!”

“不用不用,你赢了……”

庄公心说,你俩怎么又开吵了,好像乌鸦嘎嘎叫……

不过庄公却颇有兴致,也要去疗养一番,顺便拉上赫莲做了个顺水人情。

赫莲更无力了……

胳膊刚缠好,这帮人是嫌我活得长是咋滴!

一路随着庄公入朝,众卿家已经纷纷跪好,武后坐在左下方,赫莲和子都则跪在右下方。放眼望去,左边是文官区,第一排跪着祭仲。他的左边是一个没见过面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大概四五十岁,头发有些几绺灰白,眉眼处深深的皱纹也遮不住他的精明,能跪在这个位置,又岂是平常人。右边是武官区,第一排就跪着子封,还有一些眼熟的将军,这几天都见过了,但叫不出名字。

祭仲最先跪着走出来启奏,说道:“启禀大王,西邑和北邑的邑宰今日送来函书,指公子段要求二邑向他缴纳田税、丁税还有商税。这两个邑虽然富庶,但怎能重复交税?请大王示下,应该如何处置?”

庄公闻言,垂眸不语。

武后朗声说道:“公子段所在的京城,赋税有限,吃穿用度远远不及郑城,公子段好歹是大王的亲弟弟,如此下去,颜面何存?岂不是叫别国笑话?如果他们不愿意重复交税,那就请大王恩准,将这两个邑的税收拨给公子段,如何?”

赫莲心说,你这个妈,也太偏心了吧?

再看庄公,他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只不停的在转手上的扳指。

一位大臣启奏说道:“公子段乃是大王亲弟,驻守京城,替大王分忧,如今只是要两个邑的赋税,也不算多,实在是小事一桩。”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赫莲看了看朝中形式,总算明白为什么庄公不吭声了。原来太后在朝中有人啊。他这么年轻,根基不稳,而太后就老练圆滑,大臣们完全有可能临阵倒戈,扶公子段坐王位。

不过子封作为大王的小叔叔,自从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他却看不得庄公受欺负,便朗声说道:“公子段收西邑北邑的税,是以什么身份收?国君吗?郑国岂能有两个国君?若大王今天把西邑北邑的赋税交给公子段,那么臣从此去服侍公子段,否则,就请大王马上给公子段下诏书警告!”子封再稽首,说道:“大王,税收事小,民心事大!西邑北邑本就偏远,若是民心动荡,岂不是放任惹起祸端?”

朝廷上,一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有几位大臣主张下诏书警告公子段,不过有几位大臣则认为公子段是大王亲弟,不可强行,否则就断了骨肉亲情,还有几个认为公子段年纪尚轻,应该责罚身边师傅……

武后大怒,起身骂道:“公子吕,你屡次口不择言,冲撞大王和哀家,来人,给哀家拖出去剐了!”说着,便有侍卫走上前,擒住子封。

“额……大王……”赫莲心说,老七你前世可真不省心。

一时间,殿内肃静下来,众官都在打量赫莲,这位近来很得大王脸的少年。

赫莲深呼一口气,说道:“如果公子吕只是说了些忠言逆耳的话,冲撞武后就要被杀,那么公子段胡乱收税,至今不曾上报,又不知该当何罪呢?”

赫莲就看,武后的脸色变了变。

各位大臣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跪在祭仲旁边的大臣开口说话了:“启禀大王,老臣有话要说。”

“宰相请说。”

“照武后所言,京城赋税不好,应该派中央的官员下去仔细调查。若确实赋税不好,则派人治理。另外,大王也可在饥馑月份,将西邑北邑的赋税转赠于公子段。不知老臣这个方法,大王是否满意?”

“宰相所言极是,寡人正有此意。京城赋税收不上来,寡人也不愿弟弟过得艰难,既然如此,就把西邑北邑把五月到八月的赋税尽数交给公子段,不用交给中央了。不知这样的决定……”庄公缓缓望向武后,语气极为平静的问道:“母亲,是否满意?”

赫莲看不到庄公的表情,但对面的武后,却极为尴尬的避开了庄公的注视,转过头去盯着地面。半晌,才咳嗽一声,说道:“大王英明,哀家无有不肯。”

“母亲,公子吕不过一时着急,母亲责打他几仗就是,没有必要伤了自家人。”

武后点点头,说道:“公子吕,哀家念在你是先王的幼弟,一直尽心尽力辅佐朝廷,一会儿你下朝自去领二十仗,不必来回了。”

子封松了束缚,还想说话:“大王不可……”

庄公抬起一只手掌示意,说道:“叔叔不必劳心,寡人相信,弟弟是知道界线到哪里的。”虽然这话是对子封说的,但赫莲却明显的看到,庄公特意扫了一眼武后。

下朝之后,赫莲先跑去看子封,他刚刚被打完。那白色里衣已经被汗湿的一块一块的,正揉着腰龇牙咧嘴。赫莲见他行动不便,便上前搀扶。

“你看你,跟武后顶撞什么啊?”

“我怎么能看着武后作威作福。”子封穿上外衣,说道:“你不知道,先王在时,武后屡次恳请先王废掉大王的太子之位,改立公子段。但是先王英明,始终不肯。那个时候朝中已经有人站在公子段那边了。今天朝堂上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知又有多少人站在公子段那边呢。”

就在这时,子都差人来接子封和赫莲,说是已经套好马车,准备去温泉了。赫莲心说,他俩一个胳膊差点掉了,一个刚挨了打,确定要泡温泉?

谁知子封揉揉腰,说道:“正好,去温泉疗养一番也不错。”

赫莲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不怕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