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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江山代有才人出.五

然而即便我和茉莉眼中满是怨毒,他却仍是没看见似的。

慢条斯理将桌上的金叶子拾掇起来,放进了自己怀中。

茉莉眼睁睁看着他这番做派,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侍书惦记着自家大儿的事,本来就心不在焉,虽然也输了个一塌糊涂,却也没往心里去。

......

子时一刻,我瞪着两只眼睛,死死将人压在了榻上,不眠不休的说道。

“两袖清风的贤臣......什么时候学会的博戏?”

崇然挑眉,抓着我身后的几缕发丝把玩。

“这难道是什么常人学不会的把戏?”

我将脑袋埋在他胸口:“你跟谁学的?说不清楚,明儿就拖你去午门斩立决”

他笑着,眸子柔和,脉脉温柔在气息中流落。

“这就要斩立决?陛下好狠的心......”

我闷在他胸口笑了笑,忽然想起了方才的事。

“你今日......是怕我不喜欢常家那个丫头,才留下推叶子牌,顺便替天禥做说客的吧?”

崇然亦笑,垂眸看向我。

“何以见得?”

我哼了一声:“当年哥哥的心事都瞒不过你,又遑论天禥这个没及冠的小崽子......你定是早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又怕我觉得叶家女不好,不肯轻易赐婚,从而搅了天禥的好姻缘吧?”

崇然仍是笑:“殿下平日课业繁忙,也就中午用膳的时辰能得闲,可每每到了这个时辰,他却不肯好好用膳,总是先领着小万子走一趟国子监,等回来了再用膳,自三年前常小姐得了赏赐,能进国子监读书后,他便日日如此,一日未歇”

我叹了口气,翻身躺下。

“也是个情种了......”

殿中烛火晃了一阵,崇然伸手拍抚着我的脊背。

“上一辈的事,就该了结在上一辈,这一辈的事,总有这一辈的人来做,子戎,你从未恨过我是叶姓人,又为何要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我闻言沉默许久,半晌后,又从榻上起来,走到外殿去寻了把剪子。

榻旁的烛火晃动,是因为烛心太长了,我将剪子搁进火中,轻轻剪短了烛心。

而后,灯火便再也不晃动了,火苗稳稳当当坐在红艳艳的蜡油之中。

那颜色,像极了小姑娘脸上的红意。

崇然躺在榻上没动,伸手捏住了我的手。

“把剪子放下吧,我看着害怕”

我扑哧一乐,低头看他。

“牢房里的烙铁你都不怕,一把剪子就吓着你了?”

“我幼时被家中仆从用剪子扎过,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你如今这样忌惮叶家女,不也是这个道理?”

我眯着眼,复又滚上了榻,将人囫囵个儿的搂进了怀里。

“你也别激我,容我再想想吧......虽然叶家那些人已经死走逃亡伤,可若是未来中宫品性不好,我就真的没脸下去见哥哥了......”

“也好......”

我闭上了眼。

自行堕入了一片黑暗中。

在这片黑暗里,我仿佛又一次看见了叶宝元的脸,甚至还有那位,许多年来都未曾入梦的菩萨。

正当我要跌入梦境之时,一双清瘦却有力的手,缓缓抱住了我的腰。

“子戎......都过去了......”

我从幻梦中醒来,回身看向崇然,窗外月光洒落在他眼角眉梢。

我将自己窝在他怀中,双手捂着脸。

“我是不是太软弱了......到了这个岁数......还怕一个孩子?”

崇然轻叹,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月光从他耳廓流出,一点点跌进我眼眸里。

“你不是怕孩子,你只是怕重蹈覆辙,这不是软弱,不过人之常情而已......”

“你惯会哄我的”

......

三月之后,十月初一。

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礼部操持了半个月的大事出了结果。

东宫迎娶太子妃的阵仗不小,我坐在金銮殿上,一刻钟叹了二十八口气。

那日我和崇然夜谈过后,不过半月,侍书便又来找我,说天禥似乎十分钟情常家小姐。

我知道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有些犹豫。

直到又过了半个月,天禥自己进了御书房长跪,我看着他神似哥哥的一张脸,心下只觉得作孽。

“就非她不可?”

天禥恭敬的叩首,额头贴地,十足诚心。

“恳请父皇成全儿臣”

我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你若只是爱她美貌,等日后你坐了朕的位子,便会有更加美貌的女子谄媚于你,你不必非她不可......”

“儿臣不是爱她美貌,儿臣是爱她贤良”

我听笑了:“你道什么是贤良?”

“回父皇,儿臣幼年随太傅出宫,去往城外葫芦寺听禅,那日恰逢常小姐也去寺中进香,那是儿臣第一次见她......”

“后来呢?这丫头究竟做了什么?让你牵肠挂肚到如今?”

天禥听了我的话,脸上蓦然一红。

“她......同旁人不一样......旁人跪在宝殿之中,或求姻缘红线,或求平安康健,唯有她......她说......希望菩萨喜乐,佛陀安康,她若有心愿,会自己想法子达成,就不劳烦菩萨了”

我听的荒唐:“就为这个?她这话是个孩子家能说出来的?这心里得有多大的主意,才会有这番话?”

“父皇心有芥蒂,再多美言也是虚行,儿臣无话了......”

说罢,他又叩首告退,万分潇洒的离了御书房。

我来了火气,伸手抓住一旁侍奉的楚长林,将人拎在手里晃来晃去。

“你看他!你看他!他还有理了他!真是儿大不由娘!不对!不由爹!不对!不由叔!”

楚长林一手扶着头上的纱帽,一手拉扯着自己被我晃松了的衣领。

“陛下您曾经说过,当年能从京中逃出去,也是得了常夫人......”

“放屁!她怀这丫头的时候就吃了朕的阿胶了!这人情早就还了!”

“......”

然而,不管我再如何嘴硬,到底也架不住身边人的软磨硬泡。

赐婚的旨意,同传位的诏书一样,都写的十分艰难。

儿女是债,哥哥走的痛快,只留下我一个人,挖心挖肝的慢慢偿还。

我真是怕,一纸婚约下去,会害了天禥一生。

每写成一笔字迹,都恨自己不能替他做完一辈子的打算,好叫他日后过的平顺。

待到婚旨拟定,我提着笔叹了口长气。

哥哥当年,大抵也是这样替我操心的,一样的殚精竭虑,一样的肝脑涂地。

罢了,罢了。

哥哥那样英明,都没调教好我这孽障。

可见人心若生执念,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偿所愿。

东宫大婚那日,常樾没想到自家门庭中,还能出一位太子妃。

是以即便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还是打起精神,红光满面走到了西直门前,喊了半个时辰的吾皇万岁。

这一日宫中热闹,夜间保和殿开宴,我被群臣架住喝了不少酒,直到夜里回了养心殿。

我才搭着楚长林的肩头,借着酒气说了些真心话。

“跟你干爹说,今冬一过,朕就要传位......日后,你就跟着天禥吧......少年人的日子,就让少年人去过......朕......真是累了......朕要下江南养老去了......”

楚长林闻言,喉头哽了哽,可最终,他还是应承下来。

“奴才明白......”

“江山代有才人出,朝堂上那几个能用的人,你都盯着,要是他们敢同天禥阳奉阴违,你就......”

话没说完,我便彻底醉了过去,长林伸手托住我的时候,恰逢崇然也进了殿中。

“又醉死了?”

“是......陛下到底还是见老了”

崇然轻笑:“怎会不老呢?你我不也都老了么?这世上唯一不老的,也只有这万里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