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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62章 欢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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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飞扬跳脱,乖张任性。不喜逢迎,不爱虚伪。”薛之珩的脸上带了几分难得的柔情,人也有几分痴迷,“性格也大气爽朗,像个女侠。”

“那她竟然不练剑?”

“她表面倔强刚烈,热情爽朗,其实容易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薛之珩不动声色问,“你似乎对她们很好奇?”

苏星河自然不会说他是因为白归一而好奇他的生母,想要全方位了解黎天香。于是口是心非,“两位倾国红颜都是传奇女子,谁人不好奇?”

说此话时,两人牵着马从驿站出来,朝着长安城内走去。

入目一片繁华,于两人看来多半都是凄凉。

行至得朱雀大街拐角附近,苏星河似乎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音,他情不自禁停下了马。循声望去,看到了得月楼。

他心神恍惚几分。

薛之珩看到了他看的地方,出声问,“是否要进去喝杯茶?”

这话有些客气了。青楼那地方,哪个男人去了,是想要喝杯茶?只是彼此心知肚明,都在维持着几分颜面罢了。

薛之珩纵使问了,其实也没指望苏星河真的要进去。他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力的,觉得他不像那种沉迷于美色的人。

所以当他听到他说“也好”时,下意识愣了片刻,然后才下马跟了过去。

在门口时,鸨儿刚想说些什么,薛之珩出示了一个黑色的银质令牌,她就噤若寒蝉,如临大敌,退到了一边。

“这里不是普通的青楼?”

“官营。”薛之珩道,“宫主上去吧,属下楼下候着。”

有女子前来问安,正是康宁儿,她引着他上楼。苏星河只是听着琴音而来,在楼梯上问,“何人抚琴?”

“回大人,是秦鱼舞姑娘。”康宁儿道,“她是此间花魁,也是长安第一绝色。”

“可是郡马爷爱慕的那位?”

康宁儿顿了顿,细声细气回了一句是,然后在前面引路,走到最里面一间推开了房门。

里面空无一人。黑檀木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瑶琴,边上一只熏炉,燃着沉水香,香烟袅袅,沁人心田。窗边白瓷瓶里插着一枝白荷、两朵花苞,还有三只莲蓬。

有人刚拿了一个莲蓬剥了莲子在吃。瑶琴旁边只有几个莲子,却无空了的莲蓬头。

苏星河坐下,伸出手指拨弄了几声琴弦,心弦先起了涟漪。

秦鱼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黑衣男子席地而坐,一身镶金坠玉,贵气逼人。他面目清冷孤寂。伸出的手腕白皙精致,无比赏心悦目。

十指修长,无比轻巧,在琴弦上翻飞。那双手阳春水未沾,红尘气未染。若是用来撩拨人心,当真是信手拈来。

秦鱼舞看的一呆,有些陶醉了。她纵横欢场多年,什么模样的男子没见过。

就是夜扶桑、白归一、兰重火那般世间绝色都见了。不过留下的只有叹为观止,却从来不曾心动。她如此眼高于顶,何时肯承认有人能够虏获芳心?

可是这一刻,她明显觉得自己脸色发烫,看着对面的人呆呆的,像是喝了一口酒——

不,哪里是酒,她觉得该是春药混合着饮了下去才对。否则,她如何这般陶醉,又春心萌动?

更要命的是,她看到的只是一道背影,半边侧颜,一双手而已。若是看到正脸,她该沦陷的多么彻底?

以前她一直耻笑那些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子。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也轻浮了,进而就自嘲起来。

那人听到来人的动静,头也不回。犹自问道,“此琴不错,何名?”

声音低沉悠远,带着满满的磁性与空灵,无比有魅力。人是雅正端方的,也就在清冷中带了禁欲之气。

对男人来说,良家女子胜过青楼女子一筹。对女子而言,禁欲清冷的男人也比风流多情或是温文尔雅的男人更有吸引力。

秦鱼舞觉得自己看他一眼,就想将自己变成一个妖精,然后勾引他去犯罪。

苏星河半天未曾闻得人声,于是抬头看她,再次问,“这把琴可有名字?”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个眼神。让她至死难忘。

眼睛是瑞凤眼,本该是一片风情,却被他清冷之气所染,带了几分仙气。眼神又是冷冽沉郁的。透过它能看到无尽的心事,可又什么都猜不透。

秦鱼舞听了他第二句话,终于回神。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手却摸了摸碎发与脸颊。稳了稳心神才道,“此琴名为舞音。”

苏星河垂眸,手收了回去。

秦鱼舞上前,倒了一杯清茶,“这位大人风尘仆仆,喝杯热茶可好?”

苏星河道,“不必。我只上来稍坐片刻。”

他真的不是客套,只是稍坐片刻,人就离去。秦鱼舞对刚才的初见意犹未尽。人走以后仍旧在出神。

只是她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密室里,白归一也是怅然若失。他从未想到会在此处见到苏星河,他一直以为他是与青楼终生无缘的人。

他也更对今日的相遇没有丝毫预料与准备。整个人都是茫然失措的,手中仍旧拿着一个莲蓬,里面只剩下一个莲子。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植物馨香苦涩的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

苏星河下了楼,手中握着五颗饱满圆润的莲子。他一颗一颗吃了下去,里面带着莲心,更是苦涩无比。

他在大街上就听到了琴音,零散的音调正是“织梦”。若说有谁会弹,世间除了他只有白归一。

他耳力甚佳,另一个人的呼吸,一走进房间就感觉到了。只是两人闹得那般覆水难收。他如何有勇气与他相见。只好装作茫然未知,无限趋近,聊以告慰寂寞罢了。

薛之珩跟着苏星河走出得月楼。两人未曾骑马,只是牵着走在街道中央。

薛之珩突然道,“此处,你该多来。”

“为何?”

“你比我聪明。”

“但我比你懒。”

薛之珩才道,“你不该有弱点。”

“任何人都有。”

“能够用‘轮回’的人,必定是你刻骨铭心之人,你不该让国师知道此人,也不该让他知道此事。”

苏星河觉得薛之珩说的很中肯。于是接手海晏河清宫事宜以后,他又来了。

只是,他再也比不得以前那般自由,但凡离宫,宫羽她们就寸步不离。

如此,他知道了她们都是国师的耳目,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鱼舞还在想人的时候,那人正好从天而降。苏星河从门外走进来,带着五名黑裙侍女。有人给他宽了外衣,有人自带茶盏亲手煮了茶。

当他再次伸出手抚琴时,秦鱼舞注意到了他指尖的指环。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脸色就凝重起来。

苏星河问,“可会弹‘素问’?”

秦鱼舞摇头,“太深奥,不曾修习。”

“过来,我教你。”

闻听此言,始料未及,心中惊喜。于是凑近了他的身畔。

苏星河说到做到,教的极其用心。在一边弹了指法,让秦鱼舞在另一边学习。她本来有些心猿意马。奈何不想被他觉得蠢笨,只好用心研习一番。

这“素问”虽然是琴谱,其实更是琴语。学会了以后,两人就能通过琴音,彼此交流。是以深奥无比,枯燥乏味。

单是记牢里面的对照密语,都需要不低的心计与高超的记忆力。这还不提破解琴语,更要人灵活敏捷的头脑。

若非为了讨人欢心,一向懒散的她才不肯下功夫。

苏星河如此隔三差五前来。秦鱼舞倒是生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了。她一直期待着发生一些什么,所以当白归一提出另择它处栖身之时,她立刻笑靥如花答应了。

***

白归一最近一直心事重重,郁郁寡欢。总是躲在密室,听着自己的意中人在外面与另一个女子浓情蜜意,他就难掩失落心伤,所以眼不见心不烦,移居别处去了。

好在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有密室,据说是因为有些善妒的官夫人会前来抓奸,留给恩客们躲风头所用。于是他转移了阵地,栖身在了康宁儿的房间。

人是走了,看似不带走一片云彩,那般潇洒。实则,他觉得自己更乱了。

他忍不住想,两个人会做什么?还是弹琴?苏星河那样的人,怎么会教她人抚琴?他是真的放下了自己,另觅新欢了?

上次自己被白重九身死一事刺激了心神,有些话口不择言,言不由衷,说的未免太过决绝,他是信了,所以默认两个人真的已经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吧?

秦鱼舞最近人变得无比反常,以前从来不施粉黛,现在竟然会精心装扮自己了。她原本就姿容上佳,经了妆容,人也变得风姿绰约,妩媚动人,像是花间精怪,美得惊心动魄。

大多时候,她又是慵懒的,百无聊赖的,似乎有了很重的心事。而她的这般反常,更让白归一有不祥的预感。

白归一转移阵地的第一夜,他就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了。犹豫了多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潜到了秦鱼舞房间附近。

门是开着的,他听到里面苏星河的声音道,“今日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