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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42章 海东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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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忠明显被吓到了,“郡马爷——”

“行啦,张宗主。我的意思你都明白,这是报仇雪恨来了,你多说无益。若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如趁早离去。”

“白归一,你到底要干什么?”张显忠想要上前,却被人给拦下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目眦欲裂。

夜扶桑不为所动,脸色极冷,“把全部人等都集中到外面的院子里,所有值钱的玩意儿也都抬上来。这里女眷众多,让兄弟们客气点儿,别吓到人。”

很快,阖府男女老少都被聚集在宽敞之地,各种金银珠宝也一箱一箱往这里抬。

夜扶桑就躺在一张扶手摇椅上闭目养神。可是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与咒骂叫嚣声不绝于耳,让他总是无法清静。

夜扶桑抬了抬眼皮,“黎刚,去拿壶水,我看这夜公子骂的喉咙都冒烟了,让他润润嗓子,接着骂。”

说完又摇着头,倍觉可惜,“再不让人家说说遗言,待会儿也没机会再开口了。”

夜岚山一听这话,立刻哑了,气焰低了下去,与他母亲抱头,哭的稀里哗啦。

一个时辰后,凌云来回禀,“郡马爷,所有人和所有金银财物都在这里了。”

夜扶桑这才起身,看了看上百号人道,“凌云,一共多少人?”

“二百零一个。”

“嗯,多了。当初我白纸门一百三十二口。一命抵一命的话,多了。”

夜岚山突然爬过去,“白归一,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夜扶桑蹲下身体看着如丧家之犬,一脸笑靥如花,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夜公子,想让你也尝一回我当日的心情罢了。放心,我会让你活着的,死人可是什么都体会不到了。”

“你会舍得放过我?你会这般好心?”

“只要你求我,我就高抬贵手。”

“好。”夜岚山跪好,三跪九叩道,“我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娘,还有我舅舅。”

张纪宁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对着夜岚山咬着嘴唇道,“阿岚,回来吧。这都是报应,求也没用的。”

阿岚——阿澜?这个称呼让夜扶桑心神恍惚片刻。他在想,苏星河小时候,他的娘亲是否也这般唤过他。

“难得张夫人这般开明大度。”

“吃斋念佛久了,天道轮回一事多少是信的。十几年前欠你们白纸门的,今日也该还了,没什么好埋怨的,只是可惜了阖府众人,被我们给连累了。”

夜岚山回去抱着她,朝着夜扶桑喊道,“白归一,有本事你冲着小爷来啊,拿下人和女人开刀,算什么本事?”

“你有什么本事啊?让我看看。”

夜岚山不说话了,脸色煞白中颇觉愧疚。他道,“父债子偿,你想要找我爹寻仇,找不到他,拿我来抵吧。你放过我娘和我舅舅。他们又不是夜家的人,别让他们替我偿债。

“你不是素来贪生怕死的么?”

“谁不贪生怕死?”

“也是。”

“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既然都是要死的,还是死的像个男人一些吧。”夜岚山闭上眼睛,满脸带泪,语气还带着颤抖,“你来吧,白归一。”

“行啦,不玩了,没意思的很。”夜扶桑倒是对叶岚山的态度大为改观,他兴致缺缺摆手,像驱赶苍蝇一样,“下人们每人拿一件东西,都走吧。”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时之间没人敢动。

夜扶桑提高嗓音,“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非让我杀了你们才行是吧?”

有人不知道他端的是何意,迟疑着不敢动,有人倒是觉得横竖都是死,拿了东西跑了,见到也没人拦着,余下的众人也一哄而散,抢了东西,仓皇而逃。

转眼,这里只剩下夜岚山、张纪宁与张显忠。

夜扶桑看着张纪宁,“张夫人,我二叔呢?他哪里去了?”

“逃了。”

“你知道他逃了?”

“不知道,猜的。”

“再问你一个问题。”夜扶桑示意一下黎刚,他卷起袖子上前给她看,“我二叔手上有没有这样一个刺青?”

“没有。”

“说谎。”

“真话。”张纪宁抬眼看他,“不过一样的位置,他有一个酒盏大的疤。”

夜扶桑安心了。他重新坐回去,拿过一些盒子看了看,里面除了一万多两银票外还有几座宅院的地契。他重新合上丢在夜岚山怀里,“拿着这东西,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你不杀我?”

“我和你有什么仇?难道只因为你生成他夜崇明的儿子,就要替他承担罪行不成?”夜扶桑摆摆手,“带着你娘和你舅舅,走吧。”

“你要杀我爹,就不怕我找你寻仇?”

“那就让他杀吧。”张纪宁道,她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阿娘——”夜岚山一脸难以置信。夜扶桑也是。两个人都呆呆看着张纪宁。

“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若是不遭到报应,那才是上天无眼。”

“可是爹对你那么好——”

张纪宁眼泪又掉落了,她犹然未觉,只是自嘲一笑,“傻儿子,你还真以为和大嫂偷情的是你三叔不成?”

“不是三叔是谁?”

“走吧走吧……”张纪宁心力交瘁,她起身看着夜扶桑,“看在你放过我们的份上,告诉你一句话,能够救你一命。”

“什么话?”

“千万不要亲手杀了夜崇明。”

“为什么?”

“夜氏子嗣手上绝对不能沾染夜氏子嗣的鲜血,否则,必死无疑。”张纪宁道,“言尽于此,就此别过吧。”

说完,带着夜岚山与张显忠走了。

黎刚看着转眼空旷的院落道,“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原本就没想杀人,只想放火。”

说完摆手,叫来凌云,看着一众亲兵吩咐,“那里有一箱金子,给兄弟们分了,今日的辛苦费。”

“是,属下代弟兄们谢过郡马爷。”

“然后你让兄弟们去厨房拿桶桐油回来。把祠堂里里外外都泼了。”

凌云去了。

黎刚看着他,满满都是不解,“你既然不喜欢这里,为何不全部烧了?”

“本来想的。可是想到全部付之一炬,颇觉可惜。”夜扶桑叹口气,“夜扶桑那小子把我家祠堂烧了,现在我烧他家祠堂,多公平。”

然后就真的烧了。夜扶桑看着冲天而起的狼烟,一片平静。

等到午夜之际,一天的大火终于熄灭,他看着剩下的几箱金银珠宝给黎刚道,“你也拿一箱?”

黎刚看都不看道,“不要,嫌脏。”

“和金子较什么劲儿。你不要,我要。不要白不要。”

凌云走过来,抱拳行礼,“郡马爷,属下该告辞了。”

“辛苦了。”

“不敢。”凌云取过一只玉瓶递给他,“郡主吩咐属下转交的。”

夜扶桑打开闻了闻,一股血腥之气。他低声道,“李甘棠,还有什么事你料不到?”

说着突然想起她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我等你回来。

这话,没有半分妻子与丈夫的深情。有的只有猎手对猎物的期待。

夜扶桑与黎云披星戴月,再次回到了长安。

此时,已是端午。夜扶桑有事情要做,为图方便,在距离兰亭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处宅院,取名“怀星居”。

三进三出的院落不大,只图清幽宁静。青色的房屋,黑色的屋檐。倒是有几分雅致,重要的是庭院里种着几株木樨花与一棵西府海棠。

夜扶桑看上的原本也是那棵西府海棠。他知道苏星河喜欢花草树木。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迷蒙散淡。屋檐下有倦鸟归巢。东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泛青,一如山坡上面的草色。

院子中西府海棠下放着一只水缸,里面种了一池白色的碗莲,水下潜着几只锦鲤。有几丝遗落的夕阳恰好洒在水面,就折射出潋滟的光色。

只是这边刚开始晚饭,外面就变了天色,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天色已经黑透,夜雨下得极尽凄楚迷离。

窗外的海棠花本是开得极好,此时被夜雨抚弄,繁华落了一地。枝头的雨水断断续续落在水缸,发出“啵啵——”的入水声。

夜扶桑就坐在窗下,看着外面发呆。黎纲坐在不远处打坐凝神。远处传来子时的梆子声。

与此同时,外面的长街上。

一个白色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迤逦而过。他不远处的身后有一个虚浮的身影跟着,一脚深一脚浅,像是一个烂醉如泥之人。

苏星河推开门,收了伞,走到屋内。那个身影也跟着他,来到了屋内。

兰重火托着下巴,已经浅睡。听到开门声抬了抬眼皮,伸了伸懒腰,刚要起身,他身上的荡心铃突然尖锐响起来,在寂静无声的深夜响起了很远。

兰重火脸色变了,立刻吓醒了,看着苏星河道,“你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苏星河回身看了看,空无一人。

只是这话听来,颇让人心里发毛,他蹙了眉,“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