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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倩居然也来京市学习工作了,她居然一直过得很好,都人过中年了,但容貌气质居然更胜往昔,像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虽然我也早已经是个万元户了,但还是感觉出和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不得劲。

原来这世上最让人难受意难平的事情就是:你的女人在没有你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回家看着自己身边不停忙碌的新婚妻子,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还好,只要愿意花点小钱,外面不缺贴上来的女人解解闷。

紧接着,又有个消息砸得我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李倩居然在外面找男人了,这简直把我一颗心架于火上烤,她是女人呐,怎么那么不知羞耻?我们才离婚多久?我做得还不够好吗?还不够爷们吗?我不但把家里的房子留给了她,还把家里所有的存款也留给了她,她守着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果然,书读得多的女人就是不安分。

想到我的一双儿女以后亲热地喊另外一个男人“爸爸”。想到那个野男人住我的房子花我赚的钱,睡我曾经的女人。

我的心倍受煎熬,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恨李倩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丢我和孩子们的脸,都一大把年纪了,刚离婚不久,就要找男人。

那男人也是贱,过年给我儿女包那么多的压岁钱,巴巴地讨好我的儿女,估计也是个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可恨她李倩却饥不择食,没有男人活不了。

……

可现实却又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让我无地自容。

我这一辈子见过最有文化的人,就是我前岳父一家了。

那个男人,那种气势,那种儒雅的气质,才看一眼就我让自惭形秽,我准备了满肚子羞辱的话语,在他面前都变成了肮脏的心思,不敢诉之于口。

我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寒风鼓鼓地往里面吹着,凉透了。

他的高度,注定是我这一辈子都够不着的人。

比我年轻,比我有钱,比我好看,比我有气质,哪哪都比我好,连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都比我多, 此刻,我卑微到了尘埃里。

李倩看我的眼神平静而陌生,原来这个女人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如果不是有两个孩子在,我甚至怀疑我曾经拥有过她。

我像一个可笑的小丑,假装忙碌地和儿子一起归置着我买来的那台彩电。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她走到了陌路,这些年,我赚了不少钱,我洋洋得意,自我感觉很好,自我膨胀,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虚空里挣扎,从来没有踏踏实实过。

我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对人生的绝望,对够不着的绝望,原来女儿和那个男人的聊天内容我是听不懂的,原来人与人是可以那样沟通的,而我永远进不入那样的世界。

这一刻,我为我的粗鄙无知而感到羞耻。

回家后,我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我也想过好我的小日子。

但是,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啊,我的日子依旧满地鸡毛。

徐明凤她开始斤斤计较,不过是帮忙照顾一下我大侄子,人家都是大小伙子了,也就是多添一双碗筷,多洗几件衣服的事,她就牢骚满腹,整天像个怨妇。

那双眼睛光盯着我口袋里的钱了,只要是我身边出现的女人,她都要刨根问底一探究竟,真是没意思透了。

还没过一个月,之前准备断掉的女人,还是在一起了, 我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 其实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庸人自扰,我的日子已经比我的父辈强上很多了,先快活了再说。

在我发现徐明凤老是背地里偷偷吃药的事情后,我想到了让她乖乖听话的法子了。

让她认为是她不能生,让她认为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属于我和她的儿子。而我在得知她怀不上的情况下, 我并没有责怪她,我安慰她、体谅她。

果然,一番操作下来,她对我满怀愧疚和感激,恢复了以往对我的温柔体贴,对我外面有女人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我儿子还有侄子也好了很多。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我内心也有几分不愧疚,但这办法真的好用,耳根子都清静了几分,家庭也和谐了很多,这才是过日子嘛,于是那几分愧疚也便消散不见了。

再次见到李倩那两口子,是在小宝的婚礼上,哦,应该说是一家三口,啧啧啧,李倩老蚌怀珠,又给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李倩还是丝毫不见老态,身着一袭大红色旗袍,气质优雅端庄高贵,听说她现在已经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了,真是今非昔比了,两口子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虽然我们两口子也坐在主桌,但是感觉却像个远房亲戚,和这一桌子人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媳妇的家庭背景也很不简单,是军人家庭。亲家两口子虽然也亲和有礼地和我们寒暄, 但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和李倩那两口子聊起来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儿子儿媳没有和我商量,邀请上台致辞的是那个男人。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我还是很没骨气地跟着大家一起微笑鼓掌。

罢了,他这是在为我亲儿子服务呢。

我虽然一句话也说不上,但一场婚礼下来,我的脸还是笑僵了。

我儿子那是和女儿一样有出息,是一名出色的空军飞行员,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子,那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姿勃发,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居然是我的种,这双儿女太他妈的优秀了。虽然不常和我见面,但光光想一想那是我的种,睡着都能笑醒。

后半辈子我也算是衣食无忧吧,这也多亏是女儿有远见, 每次只要我收到几笔工程款,女儿都督促我买房子。可叹我一直想买辆汽车潇洒潇洒,她都没让,太厉害了,但儿子和徐明凤都听她的,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事实证明她还是对的,后来有次工地上发生了安全事故,出了人命,大老板跑路了,我这个小老板赔进去不少钱,工程队也解散了。还好,当初买的房子都涨价了,每年的房租,也够一家人生活开支了,我也就退了下来。

我留了个心眼,买的房子,房本上写的都是我儿子的名字,这都是我以后留给儿子的财产,徐明凤也好,亲女儿和继女也罢,谁都不能觊觎我的财产。

女儿一直不愿意结婚,虽然我偶尔会打电话催几句表示身为老父亲的关心,其实内心深处我并不着急,女儿不结婚也挺好呀,据我所知,她名下的产业可多了,光四合院就有好几套。

她和小宝的关系那么好,只要不结婚,没有孩子,这一切还不是要留给小宝的孩子,我的孙子。

左家到我这一支,也算是光耀祖上门楣了。便是死,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最近我经常拿出李倩年轻时候照的那张发黄黑白老照片,看不清晰就用手摸索,是啊,我已经老了,现在总会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照片里的 这个女人虽然我已经想不起她现在的模样,她离我现在的生活那么遥远,她高不可攀,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年轻时,曾经拥有过她,她的所有青春岁月全部都给了我。

她还给我生了一双优秀的儿女,而她永远是我孩子的妈妈。

哈哈,这个女人,她和我的关系永远都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