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宓听到关于周觅的描述，手心轻微的收紧，“你说的这个周觅，难道是凭空就出现在一区了？那一区以前那个头头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服他？”
女人笑了一下，“当然不是，他以前就是黄袍军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差点被弄死，然后进了园区，也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学员的。”
关于黄袍军，舒宓了解过一些，是缅角政方之外的军种，也就是三巨头之一，其实就是当初政方分离出来自立门户、和军方水火不容的存在。
“那岂不是，周觅跟黄袍军势不两立？”
女人见怪不怪，“四个园区都跟黄袍军势不两立。”
四个园区就是四势力，都是当年从黄袍军里走出来的人，黄袍军看待四势力，就好像自己家里走出去的叛徒一样。
但是叛徒们生意做得大，每天都是肉眼可见的金钱流进来，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叛徒们背后可能是政方。
人家毕竟是政方，当初把黄袍军打到深山里只能躲着，面对这样的政方，黄袍军当然谨慎。
女人继续缓缓的说着，“黄袍军现在想做的，就是把四势力都打掉，他就不用继续躲在深山里了，四势力这么大的片区，打掉后无论土地、金钱都绰绰有余，足够黄袍军跟政方抗衡了。”
然后又笑笑，“根本不可能，政方就是暗中默许四势力这么嚣张跋扈，反正骗外面的钱进来，增加了缅角的Gdp，多好的事？”
舒宓听着这个女人说话，是有点儿惊讶的。
她懂的挺多，而且也什么都敢说。
“四势力背后有政方这种事，一般人都不敢猜。”
女人笑笑，“我都快死了，担心什么。”
舒宓也不清楚她什么情况，看不见，她也不敢随便走动。
两个人一不说话，房间里就阴森的厉害。
舒宓又喊了喊她。
“黄袍军就这么眼看着四势力越来越壮大，也不怕到时候被他们给吞了？”
换句话说，政方把黄袍军打到深山里躲着，但又灭不掉，所以这会儿说不定想靠四势力，把老东家黄袍军给吃了，直接不费一一兵一卒。
女人夸了她一句：“你懂的也不少，以前进来的人，我跟她讲这些，她们压根听不懂，只知道鬼叫，吵死人。”
舒宓笑笑，她毕竟了解过。
只听女人接着道：“黄袍军当然知道政方暗许四势力发展，甚至支持四势力反咬老东家黄袍军，所以，黄袍军现在的年轻长官这不是想找周觅合作了吗？”
黄袍军找周觅，想从内部瓦解四势力。
“只要周觅肯合作，以后黄袍军成功了，和政方平分秋色了，给他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舒宓笑笑，“一旦黄袍军失败了，那这个周觅也可能第一个死。”
“所以周觅不接黄袍军送的女人，我在这儿得有一年了吧？”那女人道。
舒宓感觉，女人在看着她。
然后听到她说：“说不定，你可以成功，被周觅看上，劝他跟黄袍军合作，那到时候，你也是功臣了。”
舒宓笑了一下，“你都在这里一年了，我又凭什么？”
“因为你是完好无损进来的第一个。”
在这里呆了一年，任何一个女人进来，无论如何，多多少少都是经历过折磨的。
很显然，她没有。
“再说了。”女人又道：“我是二区送给他的，有人说，他不碰不干净的女人。”
她是别人的小姨太，周觅再怎么，也不可能碰四区玩剩的。
舒宓真的感觉女人在黑暗里一直盯着自己。
她说：“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是真的希望你懂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真的希望你劝周觅合作。”
“园区迟早是政方的炮灰，不如早点靠黄袍军，结局还能好一点，我也还有出去的可能。”
她像是笑了一下，“到时候要是成功了，你能记得把我带出去就好了。”
舒宓不知道说什么。
她连周觅是谁都没办法确认。
——
一区面积最大，周觅的房子在寨子最顶端，寨子像一层层的梯田，他在最高处。
门兵捏着那个手机到了周觅的房子前，绕了前院一圈。
因为前院是个很大的泥潭，周觅平时跟盟军会在里面搏斗。一不小心，那泥泞能淹死个人。
“笃笃。”
“进。”男人低气压的声音，然后是哑铃扔到地上的闷响。
门兵脱了鞋进去，略低着头，规矩的不怎么去看周觅的脸，只把手机递了过去。
一边道：“黄萧克丢了个女人过来，说送你的，然后，这是那女的身上搜来的手机。”
周觅扯了毛巾，擦拭脸上、脖颈间的汗，回头看泪眼。
也只是一眼。
他站在窗户边，早上初升的太阳光投进来，落在他错落精致的肌肉群，光影都十分养眼。
他扔下毛巾的同时，也扯了一下嘴角，“几个意思？哪找的白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