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她用力一扯,似乎听到了咔吧一声,什么东西断了,云灵感觉右手应该受伤了,但是没空管那么多了。

她死死拽住那点断口,一个蓄力从蛟蛇背上跳下去,将一整条脊椎骨带了出来,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云灵没力气躲了,被溅了一身。

蓝纹蛟软着身子倒下,没死,但也彻底、永远站不起来了。

她现在浑身都脏了,掏出帕子先擦脸,回头看着云琢,刚想显摆,就看到山坡下站着一道人影——是阿沁。

她担心姐姐和哥哥出门有危险,事实上确实有,所以就找过来让他们回去。

几株草药而已,可以再养的,谁知道他俩跑那么快。

云沁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刚刚赶上云灵从高处跃下来那一幕——说实话有点吓人,毕竟那一条乱飙的血线看不出是谁的。

云沁胆子小,有些怕血,修行的也是炼药之术,少些的无碍,但是这样几乎血流成河的就会让人心里不适。

云沁在那满地的血中看到了露着一口白牙冲她笑的云灵。

她几乎有些失声:“姐!”

云灵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别过来:“我没受伤!你站在那里别动!等我收拾好了去找你。”她看着云琢道:“你去陪阿沁,等一会!还有,我真的没事!”

她凝结雪水把身上弄干净,看了看手里刚刚好拖地的椎骨,还连在一起,感觉扔了有点可惜,就顺手收起来了。

她想,不如做条鞭子,还能给阿沁防身,她没什么攻击性,自己和云琢不在的话,她很容易被人欺负。

于是她带着弟弟妹妹回去了。

云灵说着身上没伤,但是手上的伤口短时间没法消除。还有,打斗中途被蛟蛇摔下去的时候左边肩胛骨好像断了,至于为什么不确定,是因为她只是疼,不影响日常活动。

不出所料,因为无意毁坏灵草,加上外出没有报备,遇到危险,性质恶劣,三个人被罚抄书。

三个人被云盛安用一种仿佛大彻大悟、明明很温柔但是就是感觉被骂了的的语气说了半天,然后罚抄了一百本书。

三个人趴在一间屋子里抄,云灵左肩还疼,她看着云琢,语气严肃:“事情是因你而起。”

云琢习惯她推任务,还有,他虽然见的人不多,但他敢发誓,这世上字写得跟他姐一样丑的人应该不存在。

他拿着毛笔刷刷写:“你说,怎么分。”

云灵似乎在博取同情,“我肩膀受伤了。”

云琢明白她在为自己争取,当然她那破烂字估计也没人想看,他语气加重:“你说!”

云灵笑着露出一口牙,语气诚挚笑容真诚,她伸出两个手指头:“我二。”

云琢没什么反应:“我俩八?”

二八分也不是不行,毕竟她都受伤了。

云灵扒拉两本书到自己面前:“我二,你俩九十八。”

云琢摔了毛笔,当场要蹬桌子:“云灵!你再说一遍?!”他语气都带着颤抖,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还有,他们三个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从来没分开过!为什么妹妹就那么正常?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如此之大?!

云灵挑了两本最薄的——云盛安罚抄有依据,只让他们写那些有用的东西,他们家太小,没有家规门规什么的,也不必在意繁文缛节,法术、医道、阵法、符术都会让他们写,能记住多少全凭本事。

所以每次抄的东西都不重样,而且藏书阁容量有限,这就导致了一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长,选择性越来越低。

想想他们仨从七八岁开始搞事,到现在也有七年了,薄的已经被挑光了。

云琢看着剩下的几十本和在一边安安静静奋笔疾书的云沁,一看就知道她不靠谱,太听话了闹不起来。他试图威胁:“爹说了我们仨一起,咱们的字迹…”

云灵一把捂住腹部,脸皱作一团,牙齿咬着下唇,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啊,我心脏疼!”

云琢:…“你那是肚子。”

云灵的手慢慢从肚子挪到心口,飞快改口:“啊,我心脏疼!”

“你伤的是肩膀!还有,你当我是傻子吗?!”

没办法了,肩膀她捂不住,就睁着一双眼不敢眨,企图憋出眼泪让自己显得柔弱一点,但是在云琢眼里她好像翻白眼的恶鬼,口歪眼斜的简直要吓死人:“你出去,我帮你写!”

最后云盛安收到了四种笔迹,他看得出来,一种是阿沁的,规规矩矩小巧娟秀;

一个是阿琢的,笔墨横姿略显洒脱;

还有一个是字迹不错的人仿写出来的,略微有些难看的;

最后一个写的最少的,它介于好看和难看之间,好难看,一看就是小灵的。

其实在某种程度他有些佩服阿琢,他竟然能把自己和晚晚几乎认不出来的自己仿出来,虽然不太像。

不过…他拿着云灵抄写的那两摞纸,感觉有点像医师的字迹,修真界有些医师独创了一门字,一般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懂的那种,类似于加密日记,听说还研究了许多年。

算了,由他们去吧。

云灵拿着那截骨头看,上面的血肉已经被她清理干净了,她正在想怎么处理,后来上官皓来的时候她把东西交给他,托他在外面找人帮忙打个鞭子。

“要好看的,骨节之间的线要用银色的,最好打磨一下,有一点硌手,柄要用木质的,对,阿沁喜欢。”

她想了想,补充道:“对了,你先别告诉她,这是个秘密。”

她说了一大堆要求,上官皓接过去,“要取个名字吗?”

名字啊?如果炼器成功,加上妹妹喜欢的话,这条鞭子多半是要陪她很久的,这么有意义的东西名字当然要自己来取,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好的。

云灵道:“你先拿着,等做好了我再往上面刻名字,我得想想。”

她不会取名,至少从前不会。黎央这二字几乎耗尽了她一辈子的取名天赋,她去翻书找诗词注解,最后敲定了两个字,“糖昔,好不好听?”

听到这两个字的云琢:…

他抱着一丝希望去问:“哪两个字?”云灵就在桌子上写,云琢看了之后沉默了半天:“姐,食物不可以做武器。”

灵植的名字不会刻在身上,你随便叫就算了,这可是鞭子!你要在上面刻字的!这两个字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她啊了一声,说实话感觉挺好听的,“可是这两个字都很好听啊?”后来折中了,同音不同字,“海棠的棠,溪流的溪,你看这样可以吗?”

云灵对糖昔念念不忘,但她知道,审美艺术这方面的东西最好听弟弟的,她有些遗憾:“那好吧。”

后来鞭子做好的时候,云灵想在柄上刻上这两个字,她去找云琢帮忙写:“你写,我刻,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两个送的。”

但是她没来得及刻完,本来是想等生辰或者什么重要的日子精心包装送出去的,却落得那样狼狈。

她捂住妹妹的嘴,看着爹娘倒下去,把手里还没完工的东西塞过去,然后转身跑了出去,引走了屋内的人。

她手上有血,黏腻腻的流满了木质的柄,上官皓找到阿沁的时候,她死死握住那根鞭子,他费了很大力气才从晕倒的小姑娘手里抽出来,然后清理干净。

血迹消失了,连带着血下面的墨痕和本应该存在的,东西送出去的时候三个人的欢喜。

最后她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爹娘长逝,三个孩子,一个改了名字,一个没了记忆,一个身不由己。

云灵离开了,活下来的黎央多了一世记忆,同时开始害怕鲜血;云沁从前胆子最小,没了姐姐后,渐渐长成了姐姐从前的样子,她茫然的同时不再害怕任何东西,记忆丢失的同时带走了她的恐惧,只留下那条鞭子上棠的上半截看不出的字迹,看着不伦不类的,她有时候会想,这到底是什么图案?

她想不明白,就像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明明只见过两次,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听她的话。

黎央喊出那句困住它的时候,她的手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和阮清漓一起动手,用鞭子和琴弦缠住了蓝纹蛟。

这条小蓝有点大,黎央学着五年前的样子,看着眼里一半绿一半紫的口子,她知道这里流淌着红色的液体,但是只能如此了。

她将右手插进伤口里,摸索着找到那段脊骨的端口,然后用力拽住,从高处转了一圈落下来。

白衣翻飞,连带着那条蓝色的眼纱,整个人似乎绽开成了一朵带着红纹的白色花朵,像是林间的精灵。

上官沁看着她手里的脊骨,神色一凝。

伴随着蓝纹蛟剧烈的晃动挣扎甚至是吼叫,黎央落在地上,手里拽着一根血淋淋的东西,紧接着是庞然大物倒地的声音,轰隆一声,蓝纹蛟重重砸在地上,没死,但是动不了了。

三人目不转睛盯着她看,没什么,都是宗门栽培的正规弟子,虽说因材施教,但书籍什么的难免会将思想禁锢一些,所以就算他们已经够活跃了,但还是不可能想到这种方法。

黎央啪嗒一声松开手里的东西,半跪在地上,周身都是血腥味,可是少弦和江珩舟不在,她闭着眼睛,但是气味无孔不入。

刚刚的美感毁于一旦,她似乎想擦干身上的血迹,但是越擦越多,司徒渊似乎看她有些不对劲,想要上前帮忙,被她厉声喝止:“别过来!”

阮清漓和上官沁也是一怔。

黎央调整呼吸和情绪,缓了一会道:“你们走吧,我没事,不用管我。”

上官沁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是看她好像真的没大碍,而且确实是她出力最多,理应她说了算。虽心下疑惑,有些事情想问,但还是离开了。她素来不喜多管闲事。

阮清漓确认她没事后也离开了,司徒渊似乎想起来在哪见过她,开口问了一句:“你有见到过渺渺吗?”

他先前有事,一直没见到妹妹,进来之后也没找到。

黎央看着他眼神复杂,司徒渺估计在躲他,她摇了摇头,她进来之后就没遇到过几个人。

司徒渊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转身打算走,突然想起陆景初说的那件事,试验对方是否是夺舍之人,眼下是个机会,但是好像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而且妖兽还未清空,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好像不太好。等后期多的是机会交手,用剑照一下而已,很快的。

他抱着剑拱手:“多谢姑娘,在下告辞。”

事情终于完了,他们倒是安静了,外边的人就有些不淡定了,有人语气震惊问思长抉。

“你们这个弟子…是正经弟子吗?”路子怎么那么野?哪有人这么打架的啊?

思长抉也没想到她的把握那么血腥——血腥可以,但是搞别人啊你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这也太吓人了!还有,正经人谁想的出来抽脊骨来杀妖兽啊。

不对,也没杀,毕竟蓝纹蛟自愈能力强,不怎么容易死,所以还在蠕动。但是伤口能长好,骨头可是不可再生的,没了就是没了,现在这条蓝纹蛟死不了,但是能被所有人欺负,估计会生不如死。

他知道行为和思想一般和经历有关,这涉及到对方的身世,他想起来四年前黎央刚刚被传送过来的时候的情形,并不想暴露这点,让她过度吸引别人的注意,所以他决定甩锅给沈涣青,反正她做什么也没人敢质疑。

“哦,涣青的弟子,正不正经的话…”他看着一堆面露好奇等着他回答的人,戏谑道:“要不你们去问问她?”

视线一下子全没了,拿这句话去问沈涣青,这不相当于质疑对方教学质量吗?万一对方一个不开心,拳头蘸止疼药,边揍边疗伤,说不定还得被对方威胁给治疗费。

他们甚至想象得到对方会说什么话:“啊?我打死你再救活就不算救人了吗?讲道理?我就是道理!不给钱?你知道讹我是什么下场吗?”

一瞬间全安静了。他们不想挨了揍还要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