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翊拿起池鹿眠用“机器”做出来的小玩意儿，越看越觉得做工巧妙：“如果单独在你说的这些子弹上运用追踪术会很麻烦，而且如果不及时使用，追踪术就会失效。”
“这子弹里面装的是什么？”
池鹿眠一脸乖巧：“是毒药粉末。我在子弹外壳上加了能够吸收敌人灵力的符文。
子弹射中敌人躯体之后，一旦接触了体内的血液，子弹就会溶解，这些毒药粉末就会在敌人体内散开，腐蚀敌人的血肉。”
牧翊拿着子弹的手一抖，立刻放下了。
不愧是他女鹅，真凶残。
“你可以在这些法器的端口将追踪术的符咒刻上去，子弹从这些法器的端口之中出来时接触到这符咒，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追踪效果了。”
牧翊说完后，对上池鹿眠雪亮雪亮的眼睛，被吓一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池鹿眠敬佩地看着牧翊：“前辈，你真厉害啊！”
牧翊身为地狱之主，赞美的话、恭维的话已经听过无数句，他都是毫无波澜。
可是小丫头此刻短短一句“前辈，你真厉害啊”让牧翊淡漠的情绪瞬间起了波澜。
这是他这近十万听到的能让他心情最好的一句话。
在牧翊的教导之下，池鹿眠完成试炼任务的速度和坐火箭似的，有面前这个牛逼轰轰的大佬带着，池鹿眠的实力发生了质的变化。
池鹿眠发现眼前的这个前辈路数不同于以前教导她的师祖们，这位前辈路子很野，所有的攻击和防守都是靠他本能的反应，也没有什么“xx功法”“xx宝典”的固定名称，如同浑然天成一般，刻在骨子里。
出手行云流水，杀气逼人。
池鹿眠怀疑这位前辈曾经杀过很多人。
完成了前八项试炼，池鹿眠不知疲倦，越战越勇。
倘若说她以前的攻击和防守还有些粗糙，那么现在这块璞玉正在被牧翊打磨成一块绝世宝玉。
“第九项试炼，学习傀儡术。”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牧翊已能够正常地和池鹿眠相处了，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说的话加起来比他前一万年说的还要的多。
“你对傀儡术是怎么理解的？”
池鹿眠：“就是做一个提线木偶，操纵它为自己战斗？”
牧翊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她：“这是最基本的傀儡师能够做的。”
“许多人都以为傀儡师只要将傀儡的躯干做出来，然后催动刻在傀儡体内的符咒，就完成傀儡制作了。”
“其实不是。这只完成了制作傀儡中的其中一项：塑身。”
“真正的傀儡师，点睛之笔应该是在'凝魂'。”
“凝魂之后，傀儡不再是提线木偶，而是具有独立判断意识的个体，你完全可以把它看作修士。只不过，这个修士是完全听命于你的，你可以全然信赖它。”
“倘若是顶尖的傀儡师，做出来的傀儡，对于战斗有自己的判断和认知，只需要你给它设置一个攻击目标，它就能独立完成战斗，而不是像提线木偶那样拉一下动一下。
如果没有任务目标，它们会和常人一样循规蹈矩地生活。隐匿在修士之中。”
池鹿眠设想了一下那样的情景：“那他们似乎和这些真正的修士就没有差别了呀。”
牧翊看着认真思考的池鹿眠：“你听过女娲造人的传说吗？”
池鹿眠：“当然听过呀。天地开辟之初，大地上并没有人类，是女娲把黄土捏成团造了人。
她干得又忙又累，竭尽全力干还赶不上供应。
于是她就拿了绳子把它投入泥浆中，举起绳子一甩，泥浆洒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一个个人。”
回忆完这个传说之后，池鹿眠睁大杏眼：“你是说，女娲就是最顶尖的傀儡师，而万物苍生就是她制作的傀儡！”
说到这里，池鹿眠震惊又茫然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这样循规蹈矩地生活吗？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牧翊瞳孔放大：“。”
丫头，你这个思考有点太深刻了，我话都没说完呢。
“不是。我提女娲造人，就是想说傀儡和修士的不同之处。
女娲创造的万物生灵有灵性，有感情，而傀儡没有。
“它们只会为别人给他们设定的目标而机械的生活下去。”
正在思考人生的池鹿眠表情一囧。是自己过度解读了。
可能是她前世上学的时候阅读理解做多了，条件反射。
牧翊看到池鹿眠窘迫的表情，爽朗地笑了一声，如同霁雪初晴。
“丫头，做任何事情都要去追求意义这才是没有意义的。”
牧翊将制作傀儡身体用的青沙黏土推到池鹿眠面前。
“你想做出什么样的胚体呢？小傀儡师？”
池鹿眠想到自己在对抗萧琳的沙漠幻境之中没有使用出来的杀手锏，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
牧翊对池鹿眠的要求很高，池鹿眠对自己的要求更高。
等到成品出来的时候，池鹿眠做废的傀儡已经和堆成小山了，看起来有一种抛尸现场的恐怖之感。
最后一步，用篆刻刀描摹出傀儡的五官，一具完整的傀儡在池鹿眠手下诞生。
牧翊看着池鹿眠做出来的傀儡，心中触动。
池鹿眠手下的成品傀儡，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小嘴粉嘟嘟，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闪闪发亮，肉乎乎的苹果肌白里透红，而且眉眼之间和池鹿眠十分相似。
像极了缩小版的池鹿眠。
就连情绪淡漠的牧翊，此刻都挪不开眼。
应该和女儿小时候长得很像。
一股暖意在心中流淌。
“可爱吧？”池鹿眠将小傀儡从地上抱起来，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简直快要把牧翊这万年孤独老父亲给萌化了。
“非常可爱。”牧翊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之前的试炼之中他一直想摸摸女儿毛茸茸的脑袋，但是忍住了。
不能透露身份，女儿肯定会被他的动作吓到，自己会被误认为是怪叔叔的。
但是他光明正大地抱这个小傀儡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