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太伟大了
“哪里有客人？”
火鸡的性子急，稍微等了一会儿不见踪影，又坐不住了。
方家俊本来是想亲自去的，不过这边的人更多也需要自己坐镇，而且医院那边有德兰同行，应该不会出岔子。
如果有意外的话，阿庙跟螃蟹应该会跟自己联系，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就在方家俊打算继续安抚火鸡稍安勿躁的时候，他期待已久的目标终于出现，而且是以一种比较吓人的方式。
“在那里！”
这一声大喝是由螃蟹发出来的，他站在街的那头遥指这边的摊位，神情兴奋。
在他身后，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厌食症患者浮现出身形，连医院的病号服都没有换下，他们样子可怖，面容灰败眼窝深陷，里面却冒着绿光。
听到螃蟹一声令下，他们以与身材极不相称的方式发起了冲锋，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嘶吼，活像一只亡灵军团正在进攻。
摊位这边，Apple众女都吓了一跳，而火鸡则面色凝重地站起来，手持双刀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颇有一夫当关的既视感。
只有方家俊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这不是来了吗？”
火鸡刚刚听到他的话，那些人已经来到近前，好险她没有把对方当作袭击者手起刀落。
而那些人也没有趁她犹豫的工夫抢攻，而是直接越过了她，扑向了身后的……
呃，撒尿牛丸？
火鸡还在蒙圈，那群饥肠辘辘的患者却是毫不客气，而且毫不顾忌形象，居然直接伸手要下锅里去捞。
那就太不卫生了。
好在早有准备的方家俊接管局面，他抄起大勺捞在碗里，也不看是几粒够不够数，也不看是谁伸过来的手，直接递了上去。
“别急别急，都有都有啊。”
他一边手脚麻利地送出了好几碗，一边嘴上跟那些精神状态可疑的患者们不停交代着。
“愣着干什么？来帮忙啊！”
方家俊好不容易抽空对火鸡说了一句，后者如梦方醒，也站到了摊位后面拿起另外一把大勺。
这下效率翻倍，其实几十人份的撒尿牛丸也没有多少，稍微忙活了一阵也就打完了。
那些患者们拿到手之后也不复之前的恐怖样子，全都牢牢捧着，一个个狼吞虎咽毫不在意吃相。
Apple她们啧啧称奇，围着转了一圈，纷纷猜测这帮饿死鬼投胎似的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哎呀！”
忙活完之后的火鸡又一惊一乍，“他们没有付钱！”
光吃东西不给钱当然不行，不过之前那些厌食症患者都没有顾得上，看他们现在大快朵颐的样子也完全充耳不闻。
“我来付。”
院长的年纪大些，腿脚慢，落在了后面，这时候才姗姗来迟。
他的身后是德兰跟阿庙，前者跟方家俊对视一眼并未打招呼，后者则是冲着方家俊点了点头表示幸不辱命。
院长见到患者们的样子十分欣慰，而且兴奋，观察一番之后，才把注意力转向了正主。
“这位想必就是德兰小姐说的方先生了？”
“叫我阿俊就可以了。”
院长固执摇头：“方先生，你知道吗，我研究厌食症这么多年，一直期待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却从来没有实现。”
“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你的成果完全配得上一个诺贝尔医学奖。”
这话可以说是极重，方家俊却没有受宠若惊：“院长，如你所见，我并非是个学者，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研究工作，撒尿牛丸对厌食症患者具有奇效，算是阴差阳错。”
“我很荣幸能够对此作出一点贡献，不过其中到底是基于什么科学原理，我无从知晓，只有院长你才能解惑了。”
院长这下大为惊喜，甚至可以说，比刚才还要惊喜。
因为方家俊的意思是，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在学术上会有多大的轰动效果，愿意把这个成果留给院长。
作为半辈子都在研究和从事厌食症治疗的医生、学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诱惑力！
院长气息都变得粗重了，双手握住方家俊的手，态度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恭敬。
“方先生，你太伟大了！”
……
几十个穿着病号服的怪人，围着这家卖撒尿牛丸的摊子吃得津津有味，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
之前因为定价太高而望而却步的，现在总算有人愿意尝尝鲜，吃过之后纷纷惊为天人，赞不绝口。
不过，此刻已经过了夜市客流量的高峰期，所以从数量上而言并未卖出多少。
方家俊通知收摊的时候，火鸡还觉得意犹未尽，沉浸在买卖开张的兴奋当中，恨不得多卖几碗。
“别急，以后有你忙的。”
方家俊上一次说别急的时候，火鸡还将信将疑，不过经过先前的事情，则已经信之不疑，眼看又多了一个小迷妹。
就在刚才，方家俊已经跟院长口头约定了一份长期合同，向他的医院提供撒尿牛丸，大部分用于患者的治疗，少部分支持后者的研究。
当然，从数量上来说并不算多，远远满足不了方家俊的胃口，不过这还只是他的第一步。
“走吧，我送你回去。”
收摊之后，方家俊交代螃蟹跟阿庙把Apple他们送回去，然后一个人走向了之前略受冷落的修女小姐。
德兰并没有跟随院长一起离开，之前见方家俊在忙，也没有凑过来搭话，站在角落里显得孤零零的。
还好有个跟她关系不错的柳飘飘，可以陪着说几句话。
看见方家俊在黑暗中向她走来，德兰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不争气地跳动了几下，说不出拒绝的话。
其他人很有眼色，自然不会做电灯泡，于是两个人并排向远处走去。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自从唱诗班办起来之后，现在跟街坊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已经有人回来参加福音中心的活动，来做忏悔或者祷告。”
“我是说你的伤怎么样。”
上次德兰被立令手下的平头女所擒，划破了颈部的肌肤，好在并没什么大碍，她正想解释已经恢复，却发现方家俊已经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的暧昧自不待言，德兰紧张得一动不动，感觉自己的脸色应该是红了，也不知道夜里看不看得出来。
“嗯，没有留疤。”
方家俊适可而止，好像是真的在仔细观察伤口，他撒手之后德兰如释重负，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他怎么可能任由其这么逃走，看似不紧不慢地跟着，却并未落后。
德兰走了几步，经晚风一吹，也稍微冷静下来，不过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无法忽视。
心动是骗不了人的。
这段路不算长，到楼下之后德兰犹豫片刻，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她发出邀请之前期期艾艾的。
“要不要……”
“上去做做。”
方家俊比她自如多了，轻车熟路好像回家似的。
这一夜，修女小姐变成了观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