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秋彤,外面在吵什么?”
这几天江欣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等到魏祯回来了就能安心睡一觉,结果又被外面的嘈杂声给吵醒了。
兰草进来禀报:“回禀王妃,好像是成国公那边出事了。”
不一会儿,早先去查看了情况的柳嬷嬷也赶了回来,“王妃不好了,四姑娘出事了!”
“怎么回事?”江欣月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听到江婉容出事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对这个庶妹其实无怨无恨,只是出于想保护江府的动机才对她下手,可真不是想要她的命。
“大清早有人进屋服侍宸王的时候,发现宸王和四姑娘在床上…”柳嬷嬷说到这里难以启齿,但见江欣月越来越阴沉的脸,还是咬牙说完了实情:“宸王把四姑娘给睡了!”
屋中一片寂静。
兰草和秋彤面面相觑,四王妃在距离这边至少二里地的六庄,怎么能跑过来的?
而且宸王的四周都有守卫,不会连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都拦不住吧?
江欣月沉默片刻说:“王爷在哪里?”
柳嬷嬷说:“王爷正在与萧先生、成国公议事,这会儿听到消息赶过去了。”
“王爷昨夜在哪里睡的?”昨天魏祯莫名其妙生了气一夜没回,倒是便宜她独霸整张床睡的美滋滋。
柳嬷嬷昨夜一直守在外屋,听到江欣月的问题说道:“王爷昨天出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一直与萧先生下棋到天明。”
昨晚看到他神色很疲惫,居然还能熬夜下棋,真是个奇怪的人。
“知道了,伺候我更衣。”江欣月跳下床说道。
* * *
还没进屋,就听到女子凄惨的嘶吼声,“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别杀我!”
江欣月眉心紧皱,踏步进了屋子。
只见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被几个羽林卫拖着往外走,她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拼命挣扎、踢打着羽林卫。
“王妃来了。”站在魏祯身边的莫珏惊讶地说了一句。
屋中众人无数双眼睛纷纷落在了江欣月身上。
魏祯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江欣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走到怔怔望着她哭泣的女子面前,把手伸向她:“四妹。”
成国公见此情景,霍然起身瞪着江欣月:“王妃,这个贱奴竟是你的妹妹?你最好给老夫解释清楚!”
赶来看热闹的南宫清和南宫燕各有所思,表情各异。
唯独宸王,浮肿蜡黄的脸上,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江欣月,若是眼神能杀人,江欣月此刻应该是万箭穿心了。
江欣月对周遭恍若不闻,而是看着匍匐在地的少女,她满身青红骗不了人,嘴角也是被咬破了好几处口子,还在溢血。
她原本打算着,等自己在京城立稳脚跟,就让萧彩蝶帮着替她解了忘忧丹的毒,然后把她嫁的远远的,任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也翻不起风浪。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四妹眼睛里哪有半分疯癫,那一闪而逝的恨意绝不是疯子会有的反应。
能瞒过柳嬷嬷也算是江婉容的本事,
可惜她江欣月阅人无数,这点小把戏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伸出去的手依然垂直僵持着,目光含笑盈盈,“四妹,不认识三姐了吗?”
江婉容先是迷茫,然后目露惊恐之色,视线略过江欣月的手,微微拱起的身躯猛地仰起,抬手就朝江欣月的脸上抓去:“你是毒妇!你要害死我!啊!我要杀了你!”
离她最近的魏祯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江欣月的腰往旁边一闪,几个羽林卫再次将她狠狠压制住。
“啊啊…”江婉容不知哪来的力气,四肢发狂般乱抓,一双眼睛狠狠盯着江欣月。
“王妃,既然你说她是你妹妹,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于公公轻咳一声站出来说道:“刚才她说王妃要害她是什么意思?王妃能否解释一下?”
“于公公,”魏祯冷冷道:“宸王的起居都是你与国公一手安排,你不反省自身,竟敢质问本王的王妃?”
“王爷息怒,只是王妃的庶妹莫名出现在这里实在太古怪,况且之前宸王殿下与王妃纠葛甚深,老奴不得不问个明白不是?”
“靖丰!”魏祯冷声道:“你有何话说?”
宸王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邪恶的光芒,眼神阴沉深邃,“呵,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女人本王玩便玩了,难道皇叔还要治我罪不成?”
“王爷,不要为这种小事伤了叔侄感情,倒叫外使们看了笑话。”江欣月轻轻拍了拍魏祯的手,目光略过宸王阴鸷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婉容身上。
“于公公问的问题好没道理,本妃的妹妹因为生母过世伤心太过得了失心疯,被送到了前头的六庄里养病,试问一个疯子,如何能深更半夜没声没息的穿过羽林卫的守卫们进入宸王的屋中呢?”
魏祯沉声道:“莫珏,闫辉,带人把昨夜守卫宸王殿下院落的侍卫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
眼看着莫珏和闫辉带人出了屋,成国公看了眼宸王,冷冷道:“王爷这是做什么?那可是圣上派来迎亲的亲卫,难道王爷连圣上的亲卫都信不过?”
江欣月笑意盈盈:“国公何必动怒,不管是不是侍卫玩忽职守,如今宸王殿下与本妃的四妹有了肌肤之亲,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胡闹!”成国公冷声斥责:“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女人,王妃难不成还要给她讨名分?”
宸王忽而唇角一勾,仿佛是无声邪恶的嘲讽。
“她不是疯女人,是知府千金,本妃的亲妹妹,遭人如此凌辱,不替她讨回公道难不成还任你们作践?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本妃这个御赐的安王妃也会遭人耻笑!王爷以为然否?”
“王妃说得有理。”魏祯看向宸王道:“靖丰,这件事因你而起,该你来做决定。”
一直含笑不语的南宫清呵呵一笑:“在我们金国,这种疯女人也不过配给低贱的船夫做妾,宸王殿下可是大周的皇子,金尊玉贵的,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