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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操心这个?我表哥那么体贴,肯定都给你准备好了。”

午休时间,宋从诫被付延叫上来吃饭,顺便询问了郁家老太太的喜好,他现在对送礼这件事有些困扰。

郁行在前几天就提出了这个邀请,宋从诫考虑到今天才最终答应了。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能轻易做决定的事,如果答应了,即便不是关系马上就会有实质性改变,也是一个愿意迈进一步的信号。

可从下决心给自己一个机会到今天,已经快半年了,他似乎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拒绝一个给了自己足够尊重和耐心的优秀男人。

“郁行送的和我送的,怎么能一样。”毕竟还不是情侣关系,在宋从诫看来,一起送一份礼物怎么都不合适。

“我敢打赌,他肯定会以你的名义单独准备的一份,郁行可是极有长辈缘的,你就放心吧。”付延一边切披萨一边笑着说。

“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就操心操心我吧,我太姥姥这个人就是有点老讲究,连家宴都得礼服出席。”

付延把披萨滚刀放下,又拿出手机,把礼服店的礼服样式递给宋从诫帮忙选,“我表哥总夸你挑衣服的眼光好,快帮我看看穿哪套?”

“哪有那么夸张。”宋从诫回想了下,郁行的确征求过他几次选礼服的意见。不过尚未购置礼服的宋从诫见付延这样说,又开始操心起宴席的衣着了。

“这家店的衣服什么价位?” 宋从诫看了看衣服的款式还不错就问了下,他了解付延,向来不会在衣服上挥金如土。

如果是行当贵得让人咋舌的郁行,宋从诫是不会问出口的。

“你干嘛?你想订礼服?”付延问着,又上手拌着沙拉,似乎对酱汁比例有一点点拿捏不准。

“以前没有这种场合的需要,家里只有西服。”宋从诫简单解释了一下,又给付延提了意见,“这两套,我觉得都挺合适你。”

付延看了一眼,又把加了酱汁倒腾好的沙拉放到宋从诫跟前,“礼服也不用你操心,比我好那么一点点的男人可不多了,赶紧收了吧。”

“付延,你这是打算开一家美式餐厅,让我试菜吗?”宋从诫没有回应付延的话,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的长桌。

长桌上依次堆放的食物:烤过火的披萨、对切流着蛋液的三明治、卖相不佳的牛排、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奶油浓汤...

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就是最后这道蔬菜沙拉了。

“我打听到了,河清颂在美\/国出生长大。这美餐的样式也不是很多,来来去去就那几样,再挑食也挑不出这个圈吧。”付延说得认真,还用眼神检验了下自己的成果。

“河工喜欢吃的说不定是中餐。”宋从诫不好打击付延的做饭热情,只是很中肯地提了一个意见。他不觉得河清颂会抛出能轻易让付延解决的问题。

一语点醒梦中人,付延很难不赞同道:“也有可能,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陈执啊?中餐范围太广了吧,我国八大菜系...”

付延对陈执和宋从诫的过去了解得不多,只知道是自己表哥的情敌,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宋从诫实在不太相信艺术家付延会有那种“抓住男人的胃就是抓住男人的心”这么“老土”的想法。

“河清颂说了,要么在机车上跑赢他,要么做出他喜欢吃的东西,咳,这是做男朋友的条件。”

果然,这两样看起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作为旁观者的宋从诫远没有付延那么乐观。

“你到底喜欢河工哪里?”倒也不是觉得河清颂不好的意思,单纯就是好奇,一向洒脱的付延不像是在感情上“自讨苦吃”的人。

这一句好像问到了付延的心坎上,没有作答,而是笑意满满地把宋从诫往画室里面带。

付延的画室是一处宽敞却又杂乱无章的空间,地上是随处乱丢的作画工具。

宋从诫被带到一个蒙着洁白布料的大型画架前,付延扯住布料的一角,“我曾经有一个疑问,被赠与的爱是怎么样的?我穿梭在街头,在任何地方寻找...有谩骂、冷漠、也有友善、温馨、美好...”

随着付延的话,宋从诫想到了自己和付延相遇的那天晚上。

他被陈执在包间里刁难一番的酒后,在地铁站赶着换乘回家。忽然被一个当时不知道日后会成为好朋友的“怪人”拦着,他笑着问他:“可以赠与我爱吗?”

在宋从诫忍不住回忆的时候,付延像是卖关子一样也停顿了一下,“而他就是答案,赠与我灵魂,赠与我爱。”

与此同时,付延扯下了画架前的洁白。

在艺术家付延面前,宋从诫不敢说自己多懂艺术,但他还是被这幅大胆的画作给震撼到了。

画中人侧脸回头,微卷的半长短发缀着水珠拢在耳后,紧实流畅的背裸线条,线条尾端落到机车座上的一缕轻纱上...

逼真的性感和机械的硬朗,一种隐秘又直白的表达,是碰撞也是融合,它衍生出一种属于男人的禁忌感,给人予很强的视觉冲击。

还有一处传神的地方,上挑的眼尾似缀有一簇炽热,是赛道王者回眸的挑衅。

宋从诫很职业地联想到了俱乐部的宣传短片,如果换河清颂来拍,他会给出一个词:妖孽。

看人只是盯着画作不说话,付延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等获奖了,我要送给他。”

“你要拿这幅作品参赛?!”震撼之余,宋从诫很是吃惊。

无关能不能斩获奖项,他只是替人担心,如果这幅画被河清颂看到,上回就挂彩过的付延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

下班前,宋从诫收到了父亲的信息,让他去找陈执要儿子。

他爸因为朋友家有喜事去帮忙了,这回甚至直接让陈执到幼儿园去接孩子...

宋从诫把车子停好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步行到离小区不算得太远的街心公园去了,陈执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带人在那边玩球。

这会的街心公园人还挺多,一些放学了还没回家的小年轻也在这里闲聊,还有看人打球的。

宋从诫经过一群看似闺蜜的学生身后,看着有人在拿着手机拍照,有人喝着奶茶在指挥,围在一起吱吱喳喳地好不快乐。

忽然就想起了从前和发小们的年少时光。

“来了,正脸,正脸!好帅!”

“哇~~小的也帅帅的可爱~~这是父子吧!”

“不是吧,看着不是很像啊。”

“看着是不怎么像哈,也许是像另一位家长吧。”

“这身材绝了,羡慕他老婆,我说累了...”

宋从诫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儿童球场上的一个高大身影,看他抱起小小的一只,让人把手里的篮球轻轻松松地丢进了篮筐里。

旁边还有小朋友配合鼓掌的,一开始宋从诫不明白,陈执并不是招小孩子喜欢的类型,直到他看到儿子被放下来之后,小朋友围着上去拉手手。

果然,在小朋友的世界里,气场锋利的陈执并不能享受在大人世界里被人瞩目的待遇。

想着陈执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看到儿子玩得开心地到处跑,担心出汗吹风容易感冒,宋从诫不得不回去车上取备用的卡通小汗巾。

拿了汗巾折返的宋从诫走到半路,发现刚才还在球场上和小朋友奔跑的儿子冲着自己跑了过来。

“爸爸~!爸爸~!”

宋从诫蹲下来让儿子跑到怀里,被亲了一口后,正要伸手换掉儿子后背的小汗巾,发现竟然不是湿的,应该是有及时被人更换。

“宋叔叔有交代过,要换毛巾。”走过来的陈执手里拎着一个蓝胖子小书包,解答了宋从诫的疑惑,也顺手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黄色小鸡仔水杯递给宋序,“爷爷说要多喝水。”

陈执竟然也会做这些事,宋从诫觉得有些陌生,也许是做得太过自然了,看起来又意外地不违和。

接过自己的小水杯,还沉浸在自己可以摸到篮筐的喜悦中的宋序,还和兴奋地和爸爸说起了一句悄悄话:“爸爸~陈叔叔好厉害~”

宋从诫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站了起来,对陈执说:“谢谢,今天又麻烦你了。下次我爸再打扰你,你可以告诉我。我和老师说一下,幼儿园那边晚点过去接没事的。”

陈执现在再怎么有空也没有看孩子的义务,宋从诫觉得老这样麻烦人的确不合适。自己父亲的思想工作做过了,效果不明显,那只能和陈执当面说了。

“没事,闲着也没事。”陈执说着又弯腰问还在喝水的宋序,“喜欢篮球吗?”

有祝君在,一些投资又有专门的团队负责打理。现在不需要执掌万茂的陈执,对比以前确实可以说是“清闲”。

抱着水杯“咕咕咕”喝水的宋序很给面子,十分干脆地点了点头,“嗯~!”

刚表了决心,没走两步的宋序又伸手要抱抱了,宋从诫是半点没看得出来儿子有喜欢运动的意思。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已经被抱着的宋序又不安分了,伸手要一起走回去的陈执抱抱。

“序序...”宋从诫正要跟儿子讲道理,陈执极其自然地接话了,“宋叔叔说,孩子喜欢就多抱抱,他一转眼就会长大。”

说完又像是逗着爱撒娇的宋序,“爷爷是不是说你像爸爸?小时候就爱抱抱,小脚一碰到地板就要哭。”

这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话,宋从诫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他本要和儿子讲道理的根本就不是可不可以抱,而是不要理所当然地麻烦陈执。

可面对一大一小伸出的手,这样的双向奔赴,宋从诫好像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了,就只能让陈执把儿子从怀里接了过去。

陈执抱着儿子,自己跟着在旁边,一起安静地走回家。

宋从诫莫名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怪异,不太好聊工作,也不愿意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他忽然想起了付延今天说的话,就先问起了陈执,“我朋友付延想问问你,河工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河清颂?”陈执明知故问地反问了一句,似乎是有一点点惊讶。

“对,如果不方便回答,你就当我没问过。”宋从诫相信陈执应该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没有绕弯子。

陈执想也没多想就接话了,“不是不方便,是河清颂根本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宋从诫想得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是想不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眼看着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了,宋从诫干脆顺着话题探探河清颂的车技,好让付延有点心理准备。

陈执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又或者对河清颂有足够的了解,不用他开口就接着问了一句:“河清颂还提了什么条件?”

“机车,让付延跑赢他。”宋从诫据实以答。

“职业赛车手,个人积分第一,巅峰退役。”

陈执说话的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陈述事实的淡定表情,用简短的用词,解答精准到位。

“谢谢你。”宋从诫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道了谢。

别说付延了,就这寥寥几语,恐怕是个人都得彻底死了心。

话题自然就结束了,一路上除了宋序在好奇地问东问西,两个人没有再进行直接的交谈。

直到回到了门口,陈执把宋序给放了下来说:“我待会把拍的照片发给你,宋叔叔说老师今天要求的,外出活动的家庭作业。”

像宋序这个年纪的幼儿园小朋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亲子作业,还需要家长完成后拍照交给老师。

“好的,谢谢。”宋从诫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又弯下腰对儿子说:“序序要对叔叔说什么呀?”

“谢谢陈叔叔~”宋序说完看着自己爸爸求表扬,得到眼神肯定后,又抱着大腿撒娇:“爸爸~我好喜欢陈叔叔啊~”

儿子这番“粘人”的表现让宋从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上陈执的眼神才发现这个人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还有事?”宋从诫问。

“我可以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外婆吗?”

宋从诫愣了一下,没想到陈执会征求他的意见,明明是拥有原照片的人,按陈执往日的作风,其实根本不用问自己。

宋从诫没有在意,点了点头,“可以,那我们先回家了。”

被关上的门也关上了陈执刚才一路回来忍不住地自我催眠。

一家三口只是假象,他其实能感受得到把“谢谢”挂在嘴边的人对自己比之前更客气了。这种客气就像是,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有一道界线。

而他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不能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