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盛穿着防护服站在无尘车间里，正在观察AS公司的技术人员调试光刻机，这是最后一台光刻机了，其他两台已经调试完成投入生产了。他带着团队已经在这待了半个多月，收获巨大，特别是观看了整个生产流程以后，他对实现秦夭夭所说的用水作为介质的设想初步有了想法。
等技术人员调试完走出无尘车间，张伯盛才大胆地凑近了一些，但是也没有上手触碰。其实这半个月以来，他们白天观看技术人员调试，晚上就亲自上手模拟，这还多亏了陈有福在中间周旋，才得到了Zx公司的允许。
“张工，我们董事长找你。”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叫张伯盛——他过来参观的身份是陈有福公司的工程师。
出了无尘车间，脱下防护服，张伯盛来到了郑总的办公室，“郑总，你找我？”
“张老师，请坐！”
“张老师，3台光刻机全部调试完了，不知道你们团队参观得如何？”
“郑总，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公司了，我们团队这次收获巨大啊。”
“张老师，非常不好意思，之前和陈总说好让你们参观，但是我们公司并不是只有陈总一位股东——”
“郑总，光刻机调试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公司的款待。”张伯盛还是很上道的，立马提出了告辞，他来之前秦夭夭就特别提醒过他，Zx公司股东众多，并不是郑总的一言堂。
“张老师，我希望你们能早日研发出华夏自己的光刻机。”郑总很诚恳的说。
离开Zx公司回到酒店，张伯盛告诉团队成员“明天我们就回京市了，这次过来收获很大，回去每个人都给我交一篇报告啊。”
“老师，不能多待几天么？再看看光刻机的工作流程。”一个学生问张伯盛。
“不待了，这可不是咱们自己的工厂，郑总也为难的，再说咱们这次过来为的就是参观光刻机的调试，既然调试已经结束，那咱们就回去吧，别忘了咱们实验室也有一台光刻机在等着我们呢。”
……
放假以后秦夭夭轻松了几天，然后就被从海市过来的陈有福拉着一起去应酬各种关系，送年礼。
“陈叔，昨天张老师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回来了。”今天是个商务聚会，秦夭夭跟着陈有福应酬，脸都笑僵了，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歇一会了。
“郑总也和我说了，有其他股东向他施压了，他撑到调试完也不错了。”陈有福拿起手中酒杯朝不远处一位中年男人致意，“走吧，我介绍微讯公司的总经理给你认识，他们公司这两年势头强劲啊。”
后世的通讯巨头啊，秦夭夭认命地站起来扯开笑容跟上陈有福的脚步。
“季总，好久不见啊！”
“陈总，好久不见，我可是听说你在进军芯片行业，眼光犀利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大老板眼光好，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青鸾资本京市分公司的负责人秦夭夭小姐，夭夭，这是微讯公司的季总。”
“季总，你好！”
“秦总，你好，我听纪总说起过你，少年英才啊！”
“季总可别夸我了，我刚想问季总要个珍藏版的企鹅号，现在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三人说说笑笑，没一会身边又聚了一群人，随着青鸾资本这几年在国内投资了多家优质公司，陈有福在国内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他亲自带着秦夭夭应酬，为秦夭夭铺路，今天聚会上的人都还是挺给面子的，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秦夭夭疲惫地坐在车上，“陈叔，这应酬真是比我写个报告都还累啊。”
“你在这个位置就跑不脱，你的性格得改改，我听说你小叔和人合作是你牵的线？后面你就没有出面了？关系是要维护的。”陈有福虽然出国多年，但是对国内的人情社会还是深有体会。
“陈叔，我尽力改啊！”秦夭夭知道社交是自己的短板。
“一个你，一个王博宇，你还好点，王博宇是打算做科研么？”陈有福有点恨铁不成钢。
“嘿嘿嘿！”秦夭夭尴尬的笑笑。
王博宇放假以后还没有回家，被秦夭夭拉到公司实习，不过人家一到公司就开始折腾公司电脑的防火墙，其他业务一概不管。
秦夭夭自从被陈有福提点以后，也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在年前找王斐他们聚一聚，也不知道王斐回家没。
“王斐，还在京市么？”
“还在，我还没回去，怎么？有事？”
“放假了，想找你们聚聚呢。”
“现在有时间么？我们都在小白楼，你要不要过来？”
“行，那我现在过去。”
秦夭夭换好衣服，给郎铭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她。幸好秦爸都住在外婆那边，不然晚上这会朝外跑，还真不好说。
“郎哥，一会你就在车上等我啊。”秦夭夭一上车就交代郎铭。
“好的，你有事就给我电话。”
到了小白楼外，秦夭夭给王斐打电话，王斐出来接她，“那天老裴说给你张卡你还说不要，这多不方便。”
“是是是，你让我再演两年乖宝宝嘛。”这半年来秦夭夭和王斐倒是聚了好几次，两人比初中那会还要熟悉了。
两人边走边聊，迎面碰上一群人，“王斐，秦夭夭！”
秦夭夭和王斐停下来看过去，“肖国庆，没想到在这碰上你！”听王大宝说过，肖国庆考取了军校，而且肖国庆父亲也没有在Y省了，调到了其他军区，秦夭夭也好几年没见过肖国庆了。
“你两怎么又混到一起了？”比起王斐，肖国庆其实就没关注过秦夭夭，王斐在小白楼遇上他还能理解，秦夭夭是怎么进来的？估计是王斐带进来的吧。
“秦夭夭也在京市上学，你怎么来京市了？”王斐也没有多和肖国庆解释，军政不是一个系统，他和肖国庆自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打过交道。
“我随我爸来拜年，有时间咱们聚聚，多年没见了。”肖国庆客气地说。
“行，回见！”王斐和肖国庆告别，秦夭夭也朝肖国庆点了点头，就跟着王斐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肖国庆边上的一个年轻男人问：“国庆，这是谁啊？”
“我以前一个高中的同学，他父亲现在应该是Y省的三把手了。”
“我听你叫那个女生秦夭夭？”这个名字比较特别，会不会是之前听说过的那个人？不过年纪又太小了吧。
“是的，也是我高中学校的小师妹，算算时间，今年应该是上大一了。”
“哦！”那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秦夭夭和王博宇走进包间，包间里人还挺多，乱糟糟的，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划拳。秦夭夭还意外地看见了秦曦，正坐在裴山海边上和他喝酒。
“裴哥，”秦夭夭走过去打招呼，“哥，你也在啊。”
人太多太闹，秦曦也不好和秦夭夭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秦夭夭，过来坐。”裴山海让秦夭夭坐到他边上，王斐正好也跟着坐在秦夭夭另一边。
王斐小声和秦夭夭说：“今晚人比较杂，你不要乱跑，就坐我们边上，我一会给你拿瓶汽水。”
“好的，谢了！”
裴山海倒是转过头和秦夭夭说话，“我听小六说，你把王老家的宅子买下了？”
“是呢，我看着还挺不错的。”
“那边的环境还可以，人员也不杂乱。”
“嗯，谢谢你的介绍啊，裴哥。”
这时有人过来和裴山海喝酒，“哟，老裴，你这怎么新来个妹妹啊？”来人嬉皮笑脸地问。
“这是王斐的小师妹，过来见见世面，夭夭，叫张哥！”
“张哥好！”秦夭夭知道裴山海是故意给她介绍，立马拿起王斐给她倒的汽水——贼像啤酒，王斐真是好人。
“老张，我小师妹年纪小，你别灌她酒啊！”王斐也在边上帮腔。
“行，你两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小师妹，随意啊！”
张哥走后，王斐说：“我们这群人还算厚道的，没有玩得很烂的人。”
“我知道，我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的。”秦夭夭知道王斐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线原则。
“你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交男朋友？”王斐漫不经心地问秦夭夭。
“我才大一交什么男朋友？再说你忘了我才几岁，你在鼓励早恋么？”
“哈哈，还真忘了，你要是恋爱还真是早恋啊！”王斐听了秦夭夭的话也乐了，别人初中，高中恋爱算早恋，秦夭夭这到大学了也还是算早恋，“我记得你和王博宇挺好的啊。”
秦夭夭笑笑，“是挺好的啊！”
“哦，是吗？”王斐眼神深了深，“你以后真打算当老师？我看你哥都在你叔公司，你家不是也有股份？”
“等毕业再看吧，女生当老师也挺好啊。”秦夭夭满不在乎地回答，“你呢？下个学期是不是就该开始实习了？”
“嗯，还在找实习单位呢。”
“打算进体制？”
“看情况吧。”王斐也没把话说满。
两人聊得一本正经，但是因为包间里太吵，两人说话挨得挺近，外人看着就很亲密，只听有人拿着麦克风说：“我们欢迎王斐和她小师妹给大家献歌一曲啊！”其他人一阵起哄鼓掌。
秦夭夭看过去，原来是刚才的张哥，她看看王斐，王斐小声问：“介意么？”
“当然不介意，就是我跑调你可别笑啊！”秦夭夭爽快答应。
两人大大方方合唱了一曲，大家才放过他们。这群人一直闹到了凌晨才散，秦夭夭这好久不熬夜的人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秦曦当然是和秦夭夭一起走，一上车他就问：“夭夭，你经常和他们一起玩？”
“没有啊，本来我是想约他们吃个饭，王斐说在这，让我过来玩会。”秦夭夭哈欠连天地回答。
“以后晚上少出来这玩，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人，这里面有些人玩得过了。”秦曦叮嘱秦夭夭，来京市这段时间，这些娱乐场所他也经常出入，形形色色的事情也看到了不少。
“好呢，哥，我睡会，到家叫我。”
到了小区，秦曦不放心还把秦夭夭送到家门口才罢休。秦夭夭嘱咐郎铭送秦曦回家以后，关门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秦夭夭还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秦总，刚才小六给我打过来电话，说他一连几天路过王家的宅子时都发现门是关着的，昨天一问邻居，说是王家一家人早就走了，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秦夭夭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郎铭说了什么话，“你半个小时后来接我，我现在起床洗漱。”
一个小时以后，秦夭夭带着郎铭来到四合院，小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小六哥，什么情况？”
“之前过户的时候你不是说让我年前来接房嘛，我还和王叔说好他搬完家联系我，我这几天过这都发现门被锁着，开始我还没在意，昨天我碰到他家邻居顺嘴问了一句，邻居说他家已经走了，应该是过户当天就走了，我打王叔电话又一直关机，我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秦夭夭上前一看，四合院确实是铁将军把门，“小六哥，麻烦叫个开锁师傅吧，我带了房产证。”
“行！”小六一口答应，转身去找开锁师傅了，秦夭夭和郎铭回到车上等着，“秦总，会不会是这家人有事出去了？”
“一会开锁以后叫上隔壁邻居作证我们再进去，我现在就怕这套房子有什么不好的牵扯啊。”秦夭夭现在很后悔过户之前没让公司法务帮忙调查一下，因为是裴山海介绍的，她就以为这家人是干干净净稳稳当当的。
等了一会，小六带着开锁师傅过来了，开锁前，秦夭夭对小六说：“小六哥，麻烦你请邻居过来做个见证，如果王叔他们是有事出去，回来咱们也好说。”
“好的。”小六走到房子左边邻居家敲敲门，“刘爷爷，在家吗？”
“来了，来了！”屋里传来声音，一会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位老头，“是小六啊，有什么事？”
“刘爷爷，这位秦小姐买了王叔家的房子，说好过来接房的，但是我们都联系不上王叔，现在秦小姐请了师傅过来开锁，请您做个见证，就怕王叔他们是有事出去，回头不好说。”
“成，小姑娘，有房产证么？我看看。”
“这里，您看。”秦夭夭把手中房产证和身份证递给刘爷爷，查看完毕以后，开锁师傅就开始工作了，不到两分钟，大门就开了。
秦夭夭请刘爷爷先进门，院子里一切如常，开锁师傅又打开了正房的门锁，里面家具电器都在，走进卧室，连床上的铺盖都还好好的，就是衣柜门打开着，秦夭夭伸头看去，可以看出来柜子里空了一部分。
“刘爷爷，昨天你说看见王叔他们拉着行李箱走了？”
“是啊，那天都挺晚了，我儿子喝醉回来得晚，我出来接他，就见小王一家三口拉着箱子出来，我还问他们是不是去旅游，他们匆匆忙忙地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会不会真是出去旅游了？”
“刘爷爷，你有王叔家其他联系方式么？或者亲戚的。”
“等我回去给你找找，我记在电话本上。”刘爷爷说着就要出门，秦夭夭干脆叫上所有人一起出门。等刘爷爷把这家人的其他电话都告诉小六，小六一个个的挨个打过去，一家三口的电话都关机了，小六辗转找到一个他家亲戚的电话，人家也说不知道。
“小六哥，报警吧，”秦夭夭又对郎铭说：“郎哥，联系公司律师过来处理！”
几人说话间，凑过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你们在这家门口干嘛呢？这家人呢？”
秦夭夭奇怪的看着这人，小六上前搭话：“兄弟，你认识这家？”
“他家欠了我家老板钱，把房子抵押给我们老板了。”
我勒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