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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中,杜月璋一袭黑衣,静静的站在屋檐上,凝视着远处的夕阳,神色复杂的望了望宫殿的位置,手中的字条赫然写着,“入夜,树林一叙。”

今早李景山是收到边军粮仓被劫的消息匆匆离去的,在这个关口,他本该更加安分才不会引来猜忌,何以那个男人会执意要他出宫见面。

他越想越担忧,只希望李景山政务缠身,他可以赶在他回去前回去。

想起李景山,他嘴角微扬,抚了抚胸口,本想运功将毒逼出。

不惜下毒也要将他拘在身边吗?

一想到李景山那天欲言又止,想道歉又怕他不原谅的样子,他就有点舍不得。总之也无碍性命,他喜欢他病弱,那他就病弱好了,可今晚不行,因为他要去见那个人,那个他曾经视为榜样,崇拜过的人。

想起一切的他真能平静的面对那个人吗?

杜月璋心里忐忑极了。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赴约。

杜月璋纵身飞掠出去,朝着目标地点飞跃而去。

他刚落下,便瞧见那个男人坐在林中亭子中饮酒赏景,他穿着一身素袍,腰间系着白玉带,墨发披散,俊朗的五官隐藏在暗处。他手持酒盏,懒懒的喝着,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即使是到了中年,也依然丰神俊逸,风采不减当年。

杜月璋缓步走到他身侧,拱手道,“父王怎么亲自来了。”

广宁王放下酒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来看看你啊,你身上的寒疾好些了吗?”

杜月璋抿唇笑道:“偶有发作,暂无大碍。”

广宁王看了看他,微微蹙眉:“来陪本王喝一杯吧。”

杜月璋举起酒盏与广宁王轻碰,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广宁王喝尽手中的美酒,漫不经心的说:“你回到陛下身边有段时日了吧,为父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杜月璋微微一怔,“暂时还没有机会。”

广宁王笑道:“是没有机会还是不舍得啊。”

杜月璋低头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广宁王。两人目光相对,一触即分,各自移开。

“三年前,他害我差点丢了命。对他只有怨恨,没有不舍。”

广宁王盯着他似要将他看透,“到底你和他也有一份恩情在,你也不必做得太绝。”

杜月璋明白广宁王是在试探他,连忙表示:“我与陛下没有恩情,只有胁迫和威压,请父亲放心。”

广宁王盯着杜月璋的双眼,语气渐渐严肃起来,“你是本王的儿子,应当心怀天下,儿女情长的事,看似美好,却不值得深陷。你是父亲唯一的指望,父亲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将来。若不是李景山对不起你在先,为父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杜月璋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父亲,是在警告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想起了之前的事,他差点就要以为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杜月璋深呼吸一口气,艰难的吐字,“父亲这样做当真是为了我吗?”

……

“回禀陛下,杜月璋出了宫,去往城郊树林。”荆钦禀报。

李景山望着空荡的回廊,他真希望荆钦说的是假的,可空荡的寝殿又在提醒他这一切是真的,“你说,若一个人中了毒,还有伤病在身,却可以自由出入朕的寝宫,而朕的亲卫,暗卫,巡查护卫都没有发现。这样的人若想取朕性命,朕有可能逃脱吗?”

荆钦为人忠直,直言道,“他取您性命易如反掌。”

“那他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是什么呢?”李景山兀自问着,一种一片凄凉,“有时候朕真不想当这个皇帝,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朕抱着他,明明抱得那么紧,却也像是远在天涯,仿佛他只是一道幻影,从不曾存在。”

荆钦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听着。

过了一会李景山问道,“朕让你去查阿璋那三年去了哪,你查到了吗?”

“头先八个月,他一直在王府里,之后突然去了信阳,但不到一个月他便去了漠北,而后一路从漠北游历回京,结交了不少江湖人士,途间也除去了不少想刺杀陛下的刺客。”

荆钦顿了顿,继续道,“属下派人暗中跟踪调查过,他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广宁王的事,他应该不知道。”

李景山闻言眯起双眼,喃喃道:“其实朕倒是希望他痛快的动手,好过这般让朕猜忌。”

荆钦微惊,“陛下这是何意?”

李景山笑了笑,“你看人的本领差了些,不过好在你够忠心。”

荆钦心头一震,随后道,“荆钦自问不会看错,起码他对陛下没有杀意。”

“你就这么肯定吗?”

“一流的剑客,瞬息间就能察觉杀念,他对陛下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李景山暗自窃喜,摆摆手,“去继续小心跟着。”

“是。”

……

杜月璋离开树林后,直奔城中。

刚出林子,便感受到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他脚步停住,目露警惕。

树叶簌簌颤抖,随着他慢慢靠近,一阵沙哑的嗓音传入耳中,“你来了!”

杜月璋循声望去,便见一名青衫儒雅、面容清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轮椅上看向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像是毒蛇般令人心悸。

他是谁?

为何自己从未见过?

他的腿是怎么了?

他看着杜月璋疑惑不解的目光,轻咳几声,说道:“我叫杜若,你是我所生。”

杜月璋愣住,随后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说:“不可能,你骗我。”

他不可置信的摇晃脑袋,怎么会这样?

杜若笑得苦涩,“我没有骗你,你的确是我所生。”

杜月璋瞪大双眼,眼眶通红,“你胡说,我娘是广宁王妃!不可能是你。”

杜若叹息一声:“那时你刚出生就被抱走了,我还来不及看清你的模样,没想到再见面,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杜月璋死死咬着牙,双拳握得咯吱作响,额际暴涨的青筋显示出此时他内心强烈的愤怒,甚至比他的双手还要用力。

“你只怕是找错了人,广宁王的儿子,可不止我一个。”他的声音尤为冷漠,那双鞋的主人就是杜若,他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他的母亲。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极力的忍耐,因为他知道杜彦锋肯定在附近。

现在还不行,不能露出破绽,不能让杜彦锋知道他记起了一切,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杜若的神情越发哀戚,他静静的望着杜月璋,说道:“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早晚会证明给你看的。”

克制着强烈的愤怒与仇恨,杜月璋尽量平静道:“你的儿子是杜青洵,不是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

杜若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决绝的味道:“我等了你五六年,你总该兑现承诺了吧。”

他蓦地转身,看着杜若,眼中迸射出锐利的寒光,他看到广宁王从远处走来,带着与那张脸格格不入的温柔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