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男人的声音,景烟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孟淮之终于来了。
黑色大衣将男人的脸衬得冷白如玉,在看见躺在雪地里的景烟时脸色大变,迎着风雪大步跑向景烟。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孟莹莹没想到孟淮之会来,吓得大喊大叫,声音有些失控。
几个保镖立刻就要朝孟淮之冲过去,却被许胤带着人拦住了去路:“你们的对手是我。”
说完率先出手,一记重拳砸向领头那人,两拨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孟淮之蹲下身,这才看清景烟的状况。
穿着单薄,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一道鲜红的伤痕触目惊心,长发拧成结,甚至有的还凝成了冰碴子。
平日里明艳动人的玫瑰,此时几近凋零。
孟淮之嘴唇翕动,喉头却哽咽住,最后才吐出了几个字:“烟烟,对不起。”
帮景烟解开绳子,孟淮之立刻脱下大衣裹住了景烟,轻轻将人抱起,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孟烁哪里处理好了吗?”
景烟脸色苍白,带着笑意问道,大衣裹挟着孟淮之的温度和气息将她包裹住,她藏在心底的恐惧终于消散。
“嗯,处理好了。”孟淮之微微颔首,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细微的颤抖。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和景烟的计划,可是孟淮之不敢想要是自己来晚了,要是他们直接杀了景烟,他这辈子要怎么活下去。
景烟眼眸半眯,轻声道:“那就好,孟淮之,我有点儿困,先睡一会儿。”
“好,我一直在。”孟淮之眼眸里带着一层水雾,不敢看怀里憔悴的人儿。
景烟脑袋在孟淮之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便沉沉睡去。
孟淮之将人抱上车,车内暖气很足,和外面的严寒赫然两个世界。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竟然真的让烟烟以身涉险,在如此冷的天气里熬了一整天。
孟淮之眼眸猩红,恨不得给自己几拳!
“淮之,都解决了,孟莹莹怎么处理?”正在这时,许胤走近车旁低声问道。
孟淮之垂眸看着睡得正熟的景烟,目光从头顶依依向下,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划了她的脸,再扒了她的衣服,浇上一盆冷水,捆住手脚丢在雪地里。”
许胤微微一怔,随即答了句:“好”。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孟莹莹凄厉的叫声和求饶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回响。
熟睡中的景烟似乎被吵到,秀眉微微一皱。
孟淮之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烟烟,我在。”嗓音极具温柔。
随后吩咐司机:“老曹,开远些等着。”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孟莹莹跪在地上,浑身抖的跟筛子似的,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别提多狼狈。
许胤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血,抬手又是一刀划过,孟莹莹脸上顿时又多了一条血痕。
“求我没用,怪只怪你不该得罪景烟。”
孟莹莹惨叫一声,捂着脸哭道:“我、我去给景烟认错,你让我去给景烟认错,我跪着去......”
又一刀。
“景烟现在不需要你的认错,你的认错一文不值。”
“呜呜呜......我的脸......我的脸......”
孟莹莹声音变得沙哑,不知道是痛麻木了还是绝望了,再没有求饶,只是一个劲的哭。
许胤将匕首一丢,看着孟莹莹脸上横七竖八的伤口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孟莹莹手脚一捆,拎着丢到了雪地里。
想到孟淮之说的,许胤又提了一桶水朝孟莹莹兜头淋下。
见孟莹莹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许胤勾了勾唇角,敢对景烟下狠手,真真是自己找死。
许胤让手底下的人将几个保镖带走,自己又进仓库里面转了转,看见地上的珍珠发夹,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随后揣进兜里出了仓库。
“淮之,都处理干净了。”
许胤随后将珍珠发夹掏出来递给孟淮之。
“这是在仓库里捡到的,应该是景烟的,夹层有微型录音器。”
孟淮之伸手接过来,将发夹拿在手里摩挲着,过了一会儿又还给许胤。
“将里面的内容拷贝出来,别让烟烟心血白费,咱们现在赶回老宅,那里还有一场好戏上演。”
“是。”
许胤招呼着手底下的人上了车,自己则坐到了迈巴赫的副驾驶。
老曹发动汽车离开。
许胤一手支着额头看着前路,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后排,最终还是憋不住开口了。
“淮之,你和景烟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连我都被瞒过了,你们也真是胆子大,万一孟非凡他们丧心病狂,景烟这会儿命在不在都不知道。”
孟淮之听见这话,眼里又闪过一丝痛楚,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还好,最坏的结果都没有发生。
“是我的错,烟烟说不能让孟烁和孟非凡两家人一起去集团,加上那些被我裁掉的高层联手,到时候我就算胜也只是惨胜,并且只是让孟非凡几人没有实权而已,并不能真正解决他们。”
“所以她将自己作为饵,引得孟非凡和徐芸上钩,又特意将行程安排紧凑,一旦失踪就立刻会有媒体报道,直接将两家人尽数分散成一盘散沙。”
许胤惊讶万分,他一直以为景烟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没想到竟然能将孟非凡等人全都算计进去。
“心思缜密,胆子也大,景恪居然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嫉妒。”
想到景恪,许胤语气顿了顿,脸色也有些凝重:“淮之,糖糖卷卷没有受伤,景恪小伤,可是旬姨......还在抢救。”
孟淮之眼神一暗:“调动所有集团的的力量抢救旬姨,不管是药物、设备还是顶级专家,都给我送进去,务必将旬姨救回来。”
“知道,我早已经安排了。”
“糖糖卷卷没事,是旬姨救了他们?”
不知何时,景烟已经醒了过来。
“嗯。”孟淮之点头。
原来孟淮之早已安排了旬姨去保护糖糖卷卷,大货车撞向景恪的车时,是旬姨开着厢式货车拦住了大货车,可是撞击力度太大,厢式货车被撞翻,旬姨也受了重伤。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可旬姨为了救糖糖卷卷却甘愿牺牲自己。
景烟久久不能言语,她知道孟淮之会竭尽全力救旬姨,可心里愧疚之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