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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因着王猛和汪显的事,聊了许久才散场,袁朗和宋子安离开风情街时,拦住王猛交代他一会儿买些礼物,晚上跟汪显一家人吃饭。

“这,这么快!?”

“怎么的?你不想娶汪显?”

袁朗怒瞪着他,“之前我是不知道你们处了那么久,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你知道汪显不同常人,他依赖你,便会与你做些亲密动作。

若是不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看到的人多了,嚼他舌根,把人又整抑郁了,你怎么办?”

王猛因袁朗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他心中一阵后怕,还好主子提醒了自己,便连忙开口道谢。

“谢谢主子提醒,是王猛没想周全!我自是愿意与阿显将事情定下,只是之前总觉他年纪尚小,想再等他两年,反而忽略了流言蜚语会对他有所影响。”

“你明白就好!”

袁朗听他那么说,心里好受了几分,说话语气也软了下来,“一会儿下工直接来袁家,买礼物的银钱若是不够,就到店里去支,等后面宽裕了再还就成!”

王猛连连点头,“够的够的!谢谢主子!”

“行!就这样吧!”

袁朗摆摆手,便与宋子安带人回了村里,到家之后,他让人把汪海夫妻叫了来,避开汪显差点儿被非礼的事,把王猛和他好上的事给说了。

汪海听后惊讶不已,随即神色复杂地磕磕巴巴起来,“这,这显儿他,他……”

宋子安轻声开口,“你是想说多年前他被欺负的事吗!”

汪海摇头,汪娘子则是无声抹泪,袁朗看他们这样,就知有事,便皱眉询问,“汪叔,你有话直说,事情不说出来,怎么解决?”

“哎!罢了!现在都这样了,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汪海抬头看着二人,将往事娓娓道来。

汪显其实不是汪海的亲生儿子,他是汪家进入大户人家当佣人的几年前,于一个雪夜中收养的。

那天半夜,一个身着宽松斗篷的男子,带着两个仆从,敲响了汪家的院门。

“请问你们有何事?”

“你好大哥!”

男子激动颔首,“外面的风雪太大,我们想在您家借宿一晚,等明日情况好些再上路,可以吗?”

他见对方面露难色,连忙又道,“我们会付银子的。”

说着,男子连忙递给汪海一锭银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汪海看着眼前的银子连连摆手,有些为难道,“是因为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要住,就只能住柴房,但现在冰天雪地的,柴房太冷……”

“没关系,没关系!”

男子激动打断他,“只要有片瓦遮遮风雪就行!我们没那么多要求!”

“那……行吧!你们进来吧!马车也牵进来,免得被人偷走!”

“诶!好!”男子高兴地连连点头,随即吩咐两个仆从做事,而他则是跟着进了里面。

汪海先把人领进堂屋,给他倒了碗热水,之后就进了里屋,分别给父母还有媳妇儿说了此事。

汪父想着既然收了人家钱财,可不能对不起人,只是这家中房间实在不够,想想便与儿子商量,他二老干脆与汪海夫妻还有刚满3岁的汪祖挤一晚,将他们的房间先让给男子三人住。

汪海两口子也赞同老人想法,想着就一晚,将就将就也没什么,于是,他立马出去给男子说了,随即将他们带进了房中。

主仆三人感激不已,当场就给了他们家5两银子,汪海哪会要那么多,立马拒绝,只要了之前给的2两银子,便快速出了三人房门。

男子无耐,只得将银子收回,与两个仆从收拾一番,便也睡下,只是,天未亮时,外面突然喊杀震天,他被惊得脸色苍白无比。

仆从害怕询问,“主子!会不会……”

咚咚咚咚咚!

“谁!”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把主仆三人吓得够呛,忍不住大声询问,汪海焦急的声音随之从门外传来。

“几位爷!土匪进村了,赶紧跟咱们逃!”

三人神色皆变,连忙拿上包袱,快速开门与汪海一家子赶着他们的马车,冲出了院子,向着村外逃。

只是,土匪进村,哪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人,更何况,他们还有马车,那也是值不少钱,当即分了十几个人来追他们。

男子的两个仆从,为了让他们逃走,便跳下车与那些土匪拼命,为他们争取了逃命的机会。

可惜,两人势单力薄,怎会敌得过那些亡命之徒,没几下,就被土匪砍杀在雪地之中。

男子悲痛欲绝,正放声大哭,却不想,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与那些土匪缠斗起来。

汪海立马抓住机会,快速逃赶着马车冲出了村子,只是,大家离开还没一刻钟,男子便突然捂着肚子,哭喊了起来,汪海父母和汪娘子才这发现他的异常。

“你,你这……”

男子脸色苍白的笑了笑,“你们把我放在路边,自己走吧!那黑衣人是来抓我的,快走,否则,他们会将你们一家通通杀了……”

他边说,边将身上的银两和一个小包裹递给汪父,“这,这些给你们!抱歉了,害,害你们没了家!”

“孩子,别瞎说傻话,那土匪又不是你招来的!”

汪海娘眼里闪过心疼,看着汪父急道,“将孩子带走吧!把他扔这儿,我狠不下心!”

“好!”

汪父撩开车帘,对儿子快速吩咐,“快,赶紧赶车,往前面悬崖走!”

“爹!”

汪父嗓音大了些,“听我的!我现在怎么说,你一会儿就怎么做!”

“是,爹!”

汪父点头,继续道,“一会儿将马车赶到悬崖边,你就……”

汪海边听,边快速挥动着马鞭,片刻之后,马车到达悬崖附近,汪父汪母连忙将人扶下马车,而汪娘子则是把汪祖背在背上,紧紧跟在后面。

他们小心翼翼的顺着边上,朝前走到前面的山壁旁,顺着一条陡峭且隐蔽的小路费力往悬崖下爬。

汪海远远看着他们的行动,一颗心紧紧揪着,生怕哪个不注意,就摔下万丈悬崖,好在只是有惊无险,片刻之后,风中隐隐传来汪父的声音。

他当即猛抽马鞭,马儿吃痛,长鸣一声便快速朝着前面的悬崖冲去,而汪海则是趁机跳下了马车,随即边退,边一路掩盖他们的脚印痕迹,跟着下了悬崖,与汪父几人躲进了悬崖半空的一个隐蔽山洞之中。

而此时,黑衣人正巧赶到,见周围空无一人,只剩马车印子一路延伸到悬崖边上,他们见下面深不可测,便快速离开了此处。

汪海他们逃过了一劫,只是,男子却因为动了胎气,又在那样的环境下,生下汪显,后面陪了孩子三天便去了。

临死前,他说了很多。

男子名叫君染,原先是名小哥儿,但因为父亲妻妾颇多,却又无子继承家业,他阿么为了争宠,在生下君染后,就把他当男子养,企图瞒天过海。

君夫郎为了不被人发现,在君染有情潮后不久,就给他吃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想要把他变成真正的男人。

君染的嬷嬷,看着孩子越来越像个男孩儿,实在不忍心他被如此毒害,便悄悄将事情告诉了君染。

他大为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阿么会做如此可怕的事,居然借着滋补的名义,让亲生儿子吃了三年的转性药。

君染接受不了这一切,后面就趁着与君夫郎去庙里上香时,悄悄带着包袱逃跑了。

却没想到,他在山中迷了路,差点儿被野兽吃掉,幸得猎户叶无名所救,他原本想将其送回家,可君染怎会愿意,便将自己的事说给了他听。

叶无名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一位母么为了争宠,居然把亲生骨肉害到如此,他此时对这个外形与男子无疑,其实却是个小哥儿的君染充满同情,便将其带回了自己山中住处。

之后,在相处过程中,两人被彼此吸引,很快坠入爱河,叶无名为了让君染安心,便带着他离开了此处,去了一个远离京城的小村庄生活。

两人成亲后不久,君染突然不舒服起来,叶无名因着他之前的遭遇,十分注意他的身体,便带着他去镇上看了大夫,随即发现,君染怀了身孕,夫夫俩又喜又忧。

喜得是,他们从未想过君染还能怀孕,忧的自然也是,因为他的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对他有影响?

为了放心,他们隐晦的将君染吃过药的事,告诉了大夫,只是,这地方落后,大夫也没见过这样的病症,便直说他也不懂。

但还是好心的安慰二人,让他们先回去,且等他翻翻医术,若是找到结果,等下次二人来请脉时,再将结果告知他们。

夫夫俩连忙道谢,便带着几副安胎药回了家,只是,叶无名还是担心,生怕君染会出什么意外,便说要带君染回家。

“回什么家,你,你要把我送回去吗?你不要我和孩子了?”

君染伤心地看着丈夫落泪,“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怪物!?”

“染儿你想多了,相公没有!”

叶无名搂着他轻声哄着,“相公说的回家,是说回我外祖家。”

“外祖?”

君染抬头疑惑看着他,“我从未听你说过?一直以为你……”

“以为我是孤儿吗?”

叶无名苦笑,随即叹了口气,轻道,“我其实跟孤儿没差,比起你也好不了多少,我的娘亲在生下我没多久便死了。

父亲残暴荒淫,尽做缺德事,我无力阻止,也无力改变,就自行离家,躲进了山中。

他子嗣颇多,少我一个不少,便没多管,只是,他让人将我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说走了就别回去,他不会认一个窝囊儿子。

之后,我便改回母性,取名“无名”,在山中住了下来。

我的外公,因当年无力阻止女儿被恶霸强娶,后又郁郁而终而心生愧疚,便带着外祖母还有舅舅一家,搬离了家乡,去了苦寒之地潼城。

临走时,外公叫我一起走,但我拒绝了,不过,他给我留了三个人,说若是有一天,我想通了,就去找他们。

所以,为了你的身子和孩子着想,我才说回家。”

“原来如此!”

君染松了口气,想想便笑着说,“相公,既然咱们还有家人,那就去找他们吧?”

“好!”叶无名轻笑,抬手将人抱紧,两人黏糊了片刻,叶无名便连续了那三个仆从,等他们到了之后,便将行李收拾好,随即买了辆马车,当日便带着君染离开此处,前往潼城。

只是,君染情况特殊,胎儿一直不稳,叶无名不敢速度过快,因而他们一路都是走走停停,时不时找大夫请脉,给他开药服用。

而大夫这边,在夫夫俩离开后,对君染的病百思不得其解,便写信给京城的师兄询问。

却不想,其师兄恰巧是昔日帮着君夫郎配药之人,在得知此事后,他立马联想到了病人便是君染,当即将消息告诉了君夫郎。

“这个逆子,居然敢与别人无媒苟合,还,还……”

君夫郎怒火中烧,不由破口大骂,因着君染的逃跑,他家都不敢回,硬是在外面待了三天,将下人都处置了一遍,才得知,是儿子的嬷嬷将他的计划告诉了对方,以至于君染害怕才会逃走。

为了不把事情捅到丈夫那里,让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

君夫郎在处置了嬷嬷后,立马派心腹制造假象,让所有人以为,君染被土匪劫走了,而后,他又让心腹在暗处一路打探儿子的消息。

只是,人海茫茫,君染又有心隐藏,加之叶无名带他走的地方又是荒野小路,心腹怎么也想不到,娇生惯养的小哥儿,会不走大路,因而与他们错过。

不过,现在既然得了消息,那他们找人就方便许多。

君夫郎眼神发狠地直直盯着门口方向,咬牙切齿道,“去!将人抓住,奸夫杀了,他肚子里的孽种也解决掉,人只要不死,带回来就成!”

“是!”

之后,心腹带着人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在几月后,将人拦在了路上,叶无名为了保护妻儿,便让仆人驾着马车先走,而他则是下车与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君染主仆脱险后,就躲在去潼城的必经之地等了三天,却未见叶无名来找他们。君染心里便知,丈夫只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不然怎么会不来找他,那路上,可是留了他们彼此都知的记号!?

他心中巨恸,可也知,现在不是该伤心的时候,他的肚子里,还有叶无名的骨肉,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平安生下来。

如此,等以后再想办法为他报仇,君染眼中闪过杀意,他的阿么,当真心狠手辣,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想到这些,君染当即写了一封信,交给其中一个仆从,让他带着前往京城君家,亲自交给家主,之后再回潼城。

而他则是和另外两个仆从,一路躲躲藏藏,直到到了汪海他们村子,发生了后面的事。

君染满眼的泪花,结成一串,滴滴落下,他侧身看着儿子,虚弱地悲戚哭道,“都是我,我害了相公,若不是遇到我,他,他也不会……还有我的孩子,你,你以后该怎么办……”

“孩子!”

汪父汪母看他闭上了眼,惊得连忙呼喊,只是,君染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两位老人顿时哭出了声,他们觉得这小哥儿实在凄惨,明明是大户人家出生,却命不由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好生心疼。

汪海一家同情君染的遭遇,他们将人火化,埋在了那个山洞中,然后一家老小带着小汪显便回了家。

哪知,他们的村子被人放火烧了个干净,汪海想想,觉得家没了,君染阿么那么狠毒,说不定等过些日子,觉得事有蹊跷又派人找过来,万一汪显的事瞒不住,必定惹来祸事。

而孩子的外祖家,送孩子去潼城更不可能,先不说路途遥远,他们也不知对方家世如何?

若是比不过军家,君染阿么得到消息,利用君家权势迫害叶家,他们必定也逃不过,汪海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带着一家人离开了此处,寻找安身之地。

只是,随着汪显越长越大,汪家人发现,这孩子有些异于常人,便带他去看大夫。

结果发现,他跟自己的亲生阿么一样,长着一副男人的模样,但却有小哥儿的器官,不过,发育却不完全,大夫说,他没有男人的功能,很大可能也孕育不了孩子。

这都是因为他阿么孕前和孕后,吃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导致的。

汪海一家简直要心疼死,当即问大夫能不能治,大夫摇头,“治,希望不大,还费钱,不治,更是没希望,你们自己考虑吧!”

想想他又道,“我的建议是别治了!这种情况,要花的银钱,不是你们这种家世能承受的!”

汪海知道大夫说好意,可他却不这么想,这些年,汪显阿么留下的银子,他们都未动过,恰巧可以给孩子治病,于是一家人商量一番后,便让大夫给开了药。

只是,他们低估了治疗的费用,才1年不到,孩子阿么留下的银钱便通通花了个精光。

汪家人良善,为了给孩子治病,知道江城的大户人家请人做活儿,便去签了活契,一家人进了前主家,如此几年,孩子病倒是有了起色,虽然大夫说,依然生不了孩子,但起码小哥儿的特征明显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后面会出了客人欺负汪显那事儿,所以,他们一家人才会如此痛苦,愧疚……

袁朗总算是将这段时间都疑惑解开了,之前他还奇怪,汪娘子是女人,怎的生出小哥儿,所以之前格外关注汪显,想必,在袁家的众人,也是如此想的吧!?

但大家因着他情况的特殊,害怕问的话,怕不小心揭了汪家人的伤疤,所以一直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夫夫俩看着泣不成声的夫妻二人,也跟着难受起来,他们真的心疼那瘦瘦小小的人儿,才十几岁的年纪,却遭了那么些罪,还有他那个阿么。

两人实在想不通,这世上为何有如此狠毒的人,为了荣华富贵,丈夫的宠爱,亲生儿子都能舍弃,简直禽兽不如。

汪海抹泪,哽咽道,“我这么说,一来是担心王猛喜欢的只是,显儿的姿色和单纯的性格,却不知,他,他……总之,我不想孩子受到伤害!”

“我明白!”

袁朗点头,想想便又劝说起来,“可您也不能因为害怕孩子受到伤害,就让他一辈子不找人,感情的事,很难控制得住,我觉得,还是先听听王猛怎么说吧!”

汪海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哑着嗓音轻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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