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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回应赵嬷嬷的是唐芸虚弱的咳嗽,她面上忽然露出一抹羞涩,别别扭扭的说:“是我自己,方才,战王殿下来过。”

“大小姐是说,您是为了战王殿下才画成这幅样子的?”

赵嬷嬷吃惊的说,眼中闪过一分不屑。

“我自知貌丑,又在病中,才想着做点修饰,方不至于冒犯了战王殿下。”

唐芸说到这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几分自卑和难过。

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这东施效颦的样子也实在难看,左右都是在战王殿下跟前丢人现眼。思及此,赵嬷嬷压下眼中鄙视嘲笑,一脸的不忍直视。

“隔着纱幔,战王殿下又见不着大小姐的脸,大小姐又何必多此一举?”

万嬷嬷可不像赵嬷嬷那样好忽悠,她目露怀疑的看向唐芸,有些不信。

“嬷嬷说的是,是云儿犯傻了。”

唐云心间一动,一行泪水就从脸颊上滚落了下来,将那铅粉胭脂混杂在一起搅成了调色盘,整张脸可谓是“精彩纷呈”。

听到这话,万嬷嬷虽然还是有些觉得唐云行迹可疑,却也想不透她把自己画成这副鬼样能图什么,只得揭过不提。

万嬷嬷将来意说明:“皇室规矩森严,要做好王府主母可不容易,大小姐又从没学过规矩,虽然你身子还没好,可大婚在即,是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

“万嬷嬷说的是,可恨我这身子不争气,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恐怕这学规矩的事儿还得多劳烦二位嬷嬷照顾了。”

唐芸可对这些破规矩半点兴趣也没有,虽说大婚在即,可到底还有十来天不是?没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这婚事究竟能不能成。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是自然,那就先从仪容仪表开始说起吧。”

万嬷嬷示意着看了一眼唐芸脸上糊成一团的妆容,对赵嬷嬷指使道:“你去替我打盆水来。”

赵嬷嬷瞧了万嬷嬷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这皇室宗妇的一言一行,都受到无数双眼睛的审视,更别说还有妇德妇容和妇工,这些都是大宗族里从小培养的,大小姐起点就比旁人低了不少,更要勤能补拙。”

说起这些来,万嬷嬷的姿态便不自觉摆了起来。

“嬷嬷说的是,云儿受教了。”这些又臭又长的说教没有一句入了脑,唐芸心不在焉的回道。

“水打好了。”赵嬷嬷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小姐先将脸洗干净了,这浓妆艳抹的样子怎堪配皇室宗妇的身份?就是寻常闺阁小姐,正经人家的清白姑娘,也没有这个扮相的。”

万嬷嬷说起话来有些不客气,但也看得出这并非有意针对。

她的姿态虽然有些居高临下,可唐芸能感觉到这万嬷嬷似乎是真心想将这些可笑的规矩填鸭式的灌入她脑子里的。

难不成林夫人这回是真打算老老实实将她嫁去战王府了?

不过,要她洗脸,这是绝对不行的!

“咳咳,咳咳咳咳”

不待水盆递来,唐芸便猛的咳嗽了起来,仿佛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一般,这气势顿时就把万嬷嬷和赵嬷嬷给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万嬷嬷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唐芸,怎么就会这么巧?该不会是装的吧?

“奴婢在宫中多年,略通些岐黄之术,这寻常简单的头疼脑热,奴婢倒也是能看。若大小姐不嫌弃,不妨让奴婢给您诊诊脉?”

万嬷嬷早就觉得唐芸有些时候精明的不像是寻常乡下长大的乡野姑娘,面对她时也丝毫不敢小觑。

她这般说着,便上前一把抓起了唐芸的手腕。

可万嬷嬷再如何提防,也绝想不到唐芸的医术更在她之上。

就在万嬷嬷摸上唐芸腕子的时候,唐芸附在嘴边遮挡的那只手,便虚弱无力的搭在了另一只手的肘弯处。

“气虚脉浮,心绪不稳,大小姐身子亏损的厉害,恐怕一个不好风寒会再度复发。”

万嬷嬷收回手退了一步,这回她是彻底信了唐芸的虚弱。

“这可如何是好?”

赵嬷嬷在旁边跟着着急上火,当然她不是为了担心唐芸,而是担心婚事不能照常进行,林夫人那儿她又交不了差。

“我去禀明夫人,你去将大夫请来。”

万嬷嬷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瞧唐芸一副病恹恹快撅过去的样子,不由有些头疼,就这副破败身子,哪还经得起学规矩的折腾。

两人再没将精力放在给唐芸洗脸的小事上,慌忙离开了停云院。

待人走后,唐芸才喘了口气平复了下来,她坐起身,一手托腮,沉沉叹了口气。

“真是陷入僵局了。”

今日之后,恐怕林夫人那儿也不会再提给她教规矩的事了,可装病不是长久之计。

好容易应付了府里的大夫和林夫人的慰问,天色已晚,唐芸需要的那些草药也全都备齐。

留小翠在外间守夜,炉子里点上一支安神香。

待熄灯后,等到半夜,安神香的味道飘散在屋子的每个角落,在听见小翠熟睡的呼吸声后,唐芸才无声坐起身来,翻身下床。

借着床头特意留下的一支小烛台微弱的光,唐芸轻手轻脚的将需要的草药挑拣出来,在药杵内外裹上棉布吸收声音,花费了些功夫,才终于将所有东西都磨碎成汁。

按照记忆里的配比,唐芸将调好的漆黑药汁一点点收进白日里封庭昼给她的瓷瓶里。

将这调制的药汁抹在脸上,便能制造出足够逼真的黑色胎记,甚至遇水都洗不掉。

若要洗掉也容易,用油一抹,就着湿帕子一擦就干干净净了。

宝贝的收好这瓶子“易容药水”,唐芸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炉子里的安神香虽然对唐芸没有助眠的功效,可到底是个温养精神的好东西,这清浅的香气让唐芸不自觉放松下来,不多时便陷入睡梦之中。

红色,一片艳红的颜色,唐芸懵懵懂懂的看着充斥在周边世界的红色,有些迟钝。

她尚未来得及思考,便被推搡着向前走了好几步,画面一转,红色的虚无变作满堂喜色。

“阿措,我会好好待你的,等我金榜题名,为你挣个诰命!”

一双手放在唐芸的肩头,说话的男人声音很年轻,甚至有点熟悉,可抬起头后,唐芸却怎么也瞧不清他的脸。

阿措是谁?是我吗?唐芸的思维变得迟钝,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你是谁……”

唐芸吃力的开口。

霎时间天旋地转,那红烛喜室全不见了,转而是一间粗陋的寒舍,点点滴滴的雨柱从烂瓦破檐上漏进屋内,落在破碗、锅盆内,蓄了小半。

还是那道年轻的男声,看不清面容的坐在床边,俯身看向躺卧着的唐芸:“姑娘是谁?”

“我是谁?”唐芸冷眼注视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喃喃开口,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