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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倾覆」——「白色柠檬与回家」

数日前···

血鬼伊娜与血鬼艾琳达拜访了西城的贵族——达利乌斯家的宅邸。

接见她们都是这个宅邸的管家长,宅邸内的人都亲切的称呼他为安爷爷,或者安老。

「夏尔少爷探索伊娜之塔去了,近期都不会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代劳在夏尔少爷回来的第一时间转达。」

安爷爷为两位血鬼端来茶水和甜点。不过,他也清楚血鬼对这东西丝毫不感兴趣,这只是秉持待客之道的原则罢了。

「谢谢···」

艾琳达致以感谢。她不喝茶,也不是很喜欢吃点心。

不过另一位血鬼就不一样了。

艾琳达将所有的点心全都交给了伊娜。

她负责和管家沟通。

「您知道我这次过来···我们过来主要是来见您的。当然了,这位吃的正欢快的大人是闲的发慌,见到我要离开办事才以不可想象的粘力贴了上来我,无奈下才带着她这么一个『小大人』的。」

「喂!说的话好伤人啊,我其实也是有···唔唔唔——!」

「好了好了,用吃的堵住嘴巴。不要在意她,我们继续聊我们的生意···」

暂且主观性忽略掉沉入点心的甜腻中的伊娜。

「您要的信息我这边也收集完成了,这是成品。」

艾琳达将一封邮件放到桌子上。

安爷爷接过信件打开粗略的过目了一番。

「谢谢。」

安爷爷收起信件道谢,艾琳达微笑点头。

「所以,您这边准备多久出发呢?已经耽搁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看来在下没办法替两位小姐传话了,今天我便要离开。」

「我提醒一下,这座宅子内的事务您有安排好吗?毕竟,拥有优秀管理和经商能力的『帝王』可并不在此,即使是他的亲生儿子,就我通过各路信息了解,这位达利乌斯少爷将更多的精历都放在了魔法上面。至于经营管理···他貌似并没有遗传他父亲的能力。」

「···您说的或许正确又或许有颇大的疏漏,但这些达利乌斯家族内的事情,用不着劳烦外人操心。我是管家,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个家的存在。」

「我没有他意,请不要介意。好了,我们还是聊一下额外报酬的支付吧···」

「我会支付的请放心。」

「我们很放心,因为坐在我对面的可是曾经赫赫有名响彻大陆的顶尖强者——天剑鬼。据说这位是一位极其信守承诺,为人严谨的剑士。他的作风赢得了无数人的追捧。我也非常肯定和欣赏他。」

「哈哈···」

在艾琳达和安爷爷闲聊到一半以上的进度时,伊娜抓起艾琳达身旁的挎包站了起来想去一趟卫生间。

安爷爷立刻派女仆带伊娜去,但被以「我来过,知道路啦」的说法谢绝了。

不过,伊娜本意可并不是前往卫生间。

伊娜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开始走向夏尔的住房···

伊娜她说的也没错,她的确记得路也知道怎么走。

夏尔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伊娜认为是女仆今天来打扫后给忘记了。

「真是luck!」

伊娜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随后从房内探出头环顾一圈走廊后将房门关上。

那么伊娜来到夏尔房间是要做什么呢?总不会是要···

「唔噗!」

一个兴奋的猫系少女一个飞扑,将自己贪婪的鼻子埋进喜欢之人的床铺内,孜孜不倦的嗅着令她朝思暮想的味道。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伊娜注意到夏尔的衣橱后将其打开,像是挑选生日礼物一样的心细,最终拿出一件外套与之纠缠,倒在床上来回咕噜咕噜地打滚。

在她看来,这也是在和夏尔一起翻云覆雨,让她幸福极了。

「呼哈···呼哈···虽然很淡但这就是夏尔独一无二的味道···」

在此一提,达利乌斯·夏尔没有任何体味,这一点夏尔曾经有过一再强调。

但在伊娜那自称「专门为品味夏尔身体一切的器官中!」,当然包括鼻子,就是能从夏尔那平凡中捕捉到最为闪烁的星点。

这是对于伊娜而言,是她纵使末日终焉之刻也会始终如一的。

不过这种行为是变态才会做的,好孩子们千万不要模仿。

「···唔,要办正事才行,不能过于贪恋了···」

话是这么说,可伊娜一直在揣着夏尔的衣服。我们可以看到,上面已经沾染了伊娜的口水,但是她本人并不知情。

「我找找···」

伊娜开始翻找夏尔的书桌,书架,和几个放在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小箱子。

大概五六分钟过去后,伊娜拿起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的字体是由魔力刻印,用来记录个人信息。

「嗯,是吗···」

伊娜又找到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一些魔法咒语以及一些零碎的笔记。

「『暴炎业火』原来是从那位半精灵小姐那学习的啊···我第一次见到后就怀疑,现在知道了结果,而这位半精灵又是从哪知道的这个魔法?那其它序列的···」

伊娜打开了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些小物品,其中就包括夜鸦的发卡和发带,浠琳赠送的水墨笔,一些漂亮的石头,几块金色的硬币但并不是卢厄,以及几张画着少女或武器的画纸,画的是略微修理过的线稿。

「有关夏尔的前世···我并不知情太多呢···不对,既然他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了,也没必要去在意前世的事情。不过这上面画的少女都是谁···这么一乍看,像是夏尔冒险团内的那些女生。哎呀,这画的难道是我吗!!!···这些像是武器的草稿···可不能泄露出去。」

伊娜现在就是偷窥别人秘密的坏人,不过她对此毫不觉得廉耻,反而现在伊娜兴奋至极,简直就像要升天↑一般。

伊娜在书架上找到一个精致的盒子。

伊娜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盒子。

「这东西···还在。」

打开确定一眼物品还早后立刻合上了盒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还要再等夏尔三四年才行,他还需要成长。这东西我不能拿,得交由夏莉之手···只是最后一定会回到我手中呢~不着急,毕竟没人能戴上。」

伊娜在夏尔的房间沉溺了半个小时左右后,准备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就是保护吗?···不知不觉间,在命运行迹之外,熟悉火魔法,『暴炎业火』,拥有绘画能力···这些都不知不觉间在我已知的命运行迹之外发生了,真是缘分呢···小伊露。不知道未来再次相见时,你会对他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我认为我在做正确的事。如果我不做,在不久后的倾覆中,这些的东西会永远的消失。」

「接下来,就是奇迹时刻了。」

···

「倾覆」时刻到来。

伊娜站在高处与艾琳达远眺远方的高塔。

「谢谢你们···」

声音平静,轻轻柔柔,但又有一丝落寞与悲伤,像是离别。无法直抒的感情堆积于心以声音的形式发散,散播一种淡淡薄薄的希望念想。伊娜并没有转头望着艾琳达说。

熊熊燃起的烈火焚烧着城市的喧闹,嘶咽,哭泣。

彩色的异光普照大地,它们带来色彩,却带走活力与生命。

无辜的生命惨遭杀戮,践踏,碾碎,这一切都被伊娜尽收眼中,但却无能为力。

或者说,她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白痴的献上努力与生命,这简直不要太过愚蠢。

即使有能力,即使是曾经,她依然不会出手相救。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等待。

「···开始了。我们也动身吧。」

「是···」

「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

「那我先说吧。我感谢你们为我这千年来所做的一切,所以这次之后,我们就···」

艾琳达伸出手掌捂住了伊娜的嘴巴,后者先是震惊,随后露出充满幸福的神情。

艾琳达收回手。

「您说错了。不管时代如何更替,不管前路多么困难,血鬼一族···都会永远会追随您。这不仅仅是感谢当年您的救族之恩,因为就算是血鬼···也需要一份忠诚的信仰。」

「是吗···呵呵。」

伊娜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那就···就请继续多多关照喽~血鬼一族。」

「我们才是···」

****

艾琳达率领一众血鬼护送伊娜来到了伊娜之塔的塔底。

血鬼门先是清理了游荡在附近的魔物,随后在大范围内启动了一个屏蔽罩,既是为保证接下来的事情能顺利进行,也是专门用来阻碍天空射下的彩光。

血鬼们听从艾琳达的喝令,聚集到她面前。

而艾琳达的前方,伊娜正跪在地上凝视着一摊血迹与肉泥,远边的地上静静躺着一柄完好无损的精美法杖。

伊娜在肉渣中发现了一个不规整的深色球体,上面还溅着鲜血。伊娜将之轻轻捧在手心贴放在胸口。

轻轻如梦一般呢喃道:

「这一次,真的谢谢你的保护···」

艾琳达提高音量道:

「在此一共有一百零八位极其罕见的『抑郁血』之血鬼,他们中有千岁血鬼,有不到二十岁的小血鬼,一共历经近八百年才诞生出如此数量,而如今,他们都将为历史见证,为信仰付血!伟大之『真祖伊桑』,请您见证在你之后,你的子嗣们即将创造的奇迹吧!···」

「开始吧,你们也早就做出了牺牲的准备,为了伊娜大人,为了真祖大人,自豪的献出你们的生命吧!」

「是!『真祖伊桑』——请您见证奇迹吧!」

一众血鬼异口同声的高喝,随后一齐从口袋中掏出小刀。

「血之献祭·郁之阵···开启。」

随着艾琳达伸出的手指握上,角鬼们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小刀···

插入脖子,插入手掌,插入大脑,插入胸腔,插入大腿,插入脚部,插入心脏···

每个角鬼体内的血液都在开始被动抽离身体漂浮至半空。

血液正在渐渐凝聚为一团巨大的血色魔球。

当一位角鬼因为失血超标而倒下,其实是死亡时,半空中的血色魔球突然睁开了一个像是眼睛的漆黑东西。

随后,有角鬼接二连三的倒下死去,血色魔球开始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与贪婪了。

当在场的血鬼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时,那个骇人的血色魔球突然长出了一张狰狞丑陋的嘴巴。

它伸出迷之深色舌头,嘴巴里长着无数排小颗粒型牙齿。血色魔法将倒在地上的血鬼尸体包裹,随即送入自己的血盆大口之中细细咀嚼品味。

它是极度贪婪的。

「伊娜大人···我希望您清楚,即使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血魔法,也仍然···无法排除干净。而且,达利乌斯他本身还是转生者···」

「我知道的,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大概还有多少···」

「···百分之五左右。」

伊娜闻言,轻轻一笑。

「是吗,我知道了。啊,我的东西现在就给我吧。对了,别忘了把这柄法杖放到指定地点去。」

「好。」

艾琳达将一个精致的挎包递给了伊娜,从手下手中接过那一柄精美的红色法杖。

「我都说了不要弄那么好看嘛。」

「···伊娜大人。」

「好了,你也快些离开这里吧,不然『残廊』吃完后会盯上你的。」

伊娜赠予艾琳达最后的礼物是微笑。

「!」

而艾琳达赠予伊娜最后的礼物是一个沐浴泪光之下的紧紧拥抱。

「请您以后一定要幸福平安,未来,我希望再与您相见时,还会有您的子嗣···」

「那是当然的啦,我可是谁啊~你也是哦。」

「一言为定。」

「一言···」

哔哔——···

****

(未知领域)

白色气泡,柠檬汽水,残留的灰色蒸汽与曾经渴望活下去的溢彩眼泪。

痛快的闹剧痛苦的结束了。

这实在是糟糕,人生只有百分之五的幸福。

他是否没事,我该说实话吗?

聆琅满目的约定,让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四处躲闪的流星雨,或许只有在最伤人的梦中才会出现。

尽管他还在期待,笨蛋都会自称天才,如此厚颜无耻,在他人眼中却是天空中的星粒。

漫长的话,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的路途,只会在雾霾中透出清亮的黑色,积攒着眼泪让最伤心的线条走到一米远的句号前。

线摹烟花,需要提起笔为它圈圈,然后丢进纸篓。

童话中的一千一夜,最后只能听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的龇牙咧嘴的自嘲。

抽象的扭曲的图画中绘制着幸福的「全家福」。

有出彩的父母,有可爱的小妹,有温柔的老师,有严肃的管家,有无数的亲朋好友。

有仇视,有怒目圆睁,有失望透顶,有憎恶之极,有孤独痛苦,有满目疮痍,有分崩离析。

有熊熊火海,有清晰的尸体,有残缺的足迹,有湮灭的屋脊,有呐喊的声音时时刻刻。

而他在干嘛?

在没有抵达终点前不能停下,没有脚踏车,自己继续走吧。

「喂?」

——迷信,指甲,泪水飞纵。

「你咋回事??」

——有抓痕,皮开肉绽,激情哭哀。

「听到我说话了吗?」

——满月之下,花色天涯,樱花飘落,阳光的彼岸就在前方。

很快了。

结束一切都大门就在前方。

加速前进,两千倍魔法加速吧。

「我说——」

啪!

——一行花未满,一泪雨沾衣,一···

「二,三!好了吗!?」

············

······

···(达利乌斯视角)

唉?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周围怎么黑漆漆的?

「喂,你干嘛会出现在这里?」

黑暗中传出我熟悉的声音。

但是情况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你?这里是···」

容我将思考能力重新开启。

叮咚·········好。

——原来我死了。

死的不错。

「死?不不不,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就是你还并没有死。」

「开什么玩笑?」

从伊娜之塔第十二层自由落体,从捅破云层的高塔之顶,而且还被洞穿了心脏,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可能活着。

话说你这声音我耳熟啊···

没记错···白色天使大叔?

「是我没错,不过这不重要。听我说,你压根没死呢!」

我明白了,您很喜欢说玩笑话。

「唉你这···」

大概就没什么事情了吧?这次我可以真正睡个好觉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直到尽头,你终将前进。」

「唉,我真的是操碎了心啊,不只是其他几个人,就连你也让我如此不省心。」

「好了好了。」

啪嗒!

我被虚无的存在弹了一下额头,随后身体自然倒下无尽下落。

白色天使大叔的声音一直回响。

「可别出现在这里了,只要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要出现。」

「你呀不要过于在意他人语言,那家伙的话不可信。你难得忘记他的身份了吗?」

···混沌之神,散播灾厄的无序之灵···

「那家伙渴望的正是此刻的你的模样,要注意好调整回去不要让它得逞了。」

「我再送你一句话,你可以相信也可以否认。不管是在哪条未来,你所关心和爱护的对象都不曾恨你,因为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值得他们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好了,该起床了。啊,我建议你,可不要有起床气哦~那孩子太虚弱了可经不起折腾···」

啪嗒!

又被弹了一次脑瓜蹦,很疼很疼,真实的疼痛于我体内弥漫开。

我闻到了烧焦的味,感受到了热气腾腾,听到了嘈杂混乱的声音,抚摸到了冰冷的泥土···

「啊!」

要起床!都早上七点要迟到···了。

所以说···

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现在是全裸的状态···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为什么城市遭受了这种破坏···为什么伊娜奄奄一息的倒在我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着,鼻子和嘴巴中以及额头都在流溢鲜血。

「夏尔的身体···果然好喜欢···还有···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