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邦达列夫（一）
“……”
源稚生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涌起，脸上却不见喜怒。
“老大，到了。”
乌鸦咽了口水，这样的源稚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下面却孕育着汹涌的暗流。
老实说，他也没想到源氏重工的地下还有这样的地方，通道里内都是黏液，很明显刚刚的死侍都是从这个爬出去的。
“闪开。”
源稚生说着，上前，顶下了前面带路的乌鸦。
接着，伸手推开了那扇铁门。
门后出现的是一个像是实验室的地方，摆满了工具，锈迹斑斑的铁制的手术台，锋利的刀具、切割骨骼用的齿轮、空中垂下来的铁钩
最让人震惊的是大门对面这片空间的尽头处，是一面玻璃的墙面，里面都装满了水，每间隔50米左右，会用玻璃将其隔开。
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鱼缸，但里面养的不是观赏鱼类，而是名为死侍的怪物。
其中一个鱼缸裂开了大洞，数千吨的水从中泄出，与之一同出来的还有其中被圈养的死侍。
地面上残留着积水，像是幼蛇般的怪物在小水洼中扭动着身体。
源稚生脸色铁青的上前，脚步在这些怪物身上踩过，溅起青黑色的粘稠液体。
“老爹，我需要一个解释……”
源稚生面前是穿着和服的橘政宗，这个老人手中拿着日本刀，四周都是死侍的尸体，坐在像是控制台一样的东西上，抽着烟袋。
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看来大家长养尊处优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忘记曾经在执行局里的学到的身手。
但这个时候，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个地方和对方脱不了关系……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这就是我的罪孽……
稚女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找到了这里，释放了死侍.
不过好在他没有一次性的把死侍全部都放出去，这给了我补救的机会……”
橘政宗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你建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源稚生注意到了橘政宗身后那些完整的水缸中，死侍都失去了活动的迹象，像死鱼一般的漂浮在水面之上。
这说明对方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将剩余的死侍都杀死了。
“呵，为了赎罪……”
橘政宗说着，从穿着的和服里掏出一把短刀，接着将身边插在死侍身上的刀，扔给了源稚生。
“这是要我为你介错么？”
源稚生接住那柄刀，不由一愣。
橘政宗到来这里之前居然已经抱着必死的觉悟了吗？
“我经常都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剖腹来为我当年的罪孽谢罪，那我希望你是介错人。”
橘政宗笑着说道。
“老爹，你以为死亡就可以逃避罪孽吗？”
源稚生声色厉茬的说着。
“是啊，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是从如海的罪孽中抽身而出的方法……”
橘政宗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铺在地上。
接着跪在上面，褪去了和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接着神情肃穆的拔出了手中的短刀，向着自己的腹部捅去。
橘政宗的这一刀又快又狠，丝毫没有因为是自己而手软。
这个时候，源稚生出手，比橘政宗的这一刀更快，后发先至的挡在了橘政宗用于剖腹的短刀之前。
短刀的刀剑接触到了橘政宗的腹部的皮肤，刀尖上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老爹，去死之前，我想听听理由……
就算是罪孽，也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源稚生扶着长刀，遥遥与面前的橘政宗对视。
“我前半生所犯的罪孽堪称罄竹难书，就算是死后，也只能下地狱吧。”
橘政宗突然释怀般的轻笑，接着收起了短刀，才接着说道，
“我的真名是邦达列夫，克格勃的情报员，列宁号是我亲手沉进日本海沟里去的。”
“说下去！”
源稚生脸色一变，爆呵道。
列宁号的事情，路明非曾经问过橘政宗，那个时候橘政宗的说法并不是这样的。
橘政宗那个时候选择了撒谎，隐瞒了和列宁号相关的东西，但却把蛇岐八家的秘密告诉了外人。
也就是说，这里面隐藏着的秘密，在橘政宗看来是比蛇岐八家的秘密更加的重要。
“这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在我21岁的时候，我加入了克格勃，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接触了一份代号为δ的机密档案，那是克格勃对北极圈内某个港口的调查报告。
那个港口是个孤儿院，他们会把那里面出来的孩子送去不同的国家机关，目的是观察这些孩子的社会性。
里面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的是从那个设施里出来的孩子的名字。”
橘政宗顿了顿。
“所以你也是其中一员？”
橘政宗微微点头，之后才接着说道，
“那份名单上确实有我的名字，我也是那个孤儿院的一员。
而这份档案也印证了我残缺的记忆，一些和那个冻土上设施相关的记忆每天都会在我的梦中出现。
这些是由于洗脑不完全导致的，受过专业情报训练的我当即对自己展开了反洗脑，通过药物注射和心理暗示，逼迫自己去回忆起过去。”
“然后呢？”
“在梦中，我再次回到了那座无名港，那是在西伯利亚的永久冻土上的港口。
我和其他的孩子们在开满黄色花朵的草地上玩耍。
在此之后，我一直在收集那个港口相关的资料。
凭借着我在情报机关的优势，还真被我找到了一些信息。
δ不仅是一份档案的信息，也是一项研究，这个项目旨在利用科技对一些超常个体进行研究。”
“混血种？”
源稚生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称得上是超常个体的就只有龙和混血种了。
“是的，这项研究中，无数的试管婴儿像是流水线上的东西一样被生产了出来，我就是第一批从生产线上下来的产品，由人类制造的带有龙族血统的混血种。”